若久惶恐蹲下道:“母后贖罪,溪塵那一箭,我實在…..實在是無心的!”
若久自然是有心的,但如今是在聶溪塵的母親面前,她只能撒謊說是無心的!
宸妃連忙去扶若久,佯嗔道:“你這孩子,怎么動不動就跪,溪塵那是在戰(zhàn)場,刀劍無眼,額娘豈會怪你,額娘只是想看看你的騎射。這左右無事,也就我們娘倆,你就當表演給額娘看好不好?”
若久緩緩起身,仍舊恭謹?shù)溃骸澳恰瞳I丑了!”
宸妃笑:“隨便射一箭便好!”
若久有些局促地拿起了桌子上的弓弩,接著又抽出了一只弓箭,隨即搭在了弓弩上,若久平視而去,看了看周圍,不知道自己該射哪里!
宸妃指著五十米外一顆松樹上掛著的小風鈴說道:“那是琳瑯的風鈴,你將它射下就好!”
若久點了點頭,目光凝視過去,這樣的距離,根本就不需要若久多瞄準,她手一松,弓弩鐺的一聲,弓箭嗖一聲飛了出去。接著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風鈴落地的聲音。
宸妃身邊的侍女趕過去將弓箭撿回來,回稟道:“瑾王妃好箭術,箭矢射斷風鈴的繩索落下,風鈴絲毫無損!”
宸妃聽后,一臉驚奇地望著若久琪琪格,本來宸妃想著只要能射下鈴鐺便是極好的了,沒想到她為了擔心射壞了琳瑯的小風玲,竟然理解成了射斷繩索,那系小風鈴的繩索極細,一般人離這么遠連看都看不到,她卻能精準地射下來。
宸妃高興地拍了拍手,贊道:“琪琪真是好箭術,額娘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只是練習這個射箭,吃了不少的苦頭吧?”
若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小就練了,習慣了!”
宸妃心疼地摸著若久的臉蛋說道:”“女孩子,學這些是辛苦了些,這么多年下來,身體肯定會有不舒服的地方吧?過會額娘派御醫(yī)給你把個平安脈,開些補養(yǎng)身體的藥,好好調理調理,女孩子,花容月貌才好看!”
若久本想拒絕的,但是她又不敢,猶豫了片刻后,想著只是平安脈,也沒什么,便點頭答應了。
隨后宸妃又帶著若久四處轉了轉,去了太醫(yī)院,讓太醫(yī)把了平安脈后,便回了梓熹宮。
她們回來時,聶溪塵已經在門外等著了,宸妃娘娘趕忙命人傳膳,幾人在房間中吃著午膳。
宮里的吃食很精美,也很可口,若久在宸妃娘娘的熱情勸導下吃了一個撐。聶溪塵則吃的很少,也不多話。
用過午膳后,他們便要離宮了。宸妃讓若久先去宮外等等,她有話教導聶溪塵。若久點了點頭,先出了梓熹宮。
待若久走后,宸妃屏退了左右,凝著聶溪塵問道
“溪塵,額娘若是沒有記錯,你跟琪琪成婚已有三月了吧?”
聶溪塵點了點頭。
宸妃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點了一下聶溪塵的額頭,問道:“那為何琪琪到現(xiàn)在肚子還沒有動靜?”
聶溪塵道:“此事不急!”
宸妃道:“還不急,你還想騙額娘到什么時候?今天額娘以把平安脈為由,讓御醫(yī)看過琪琪的身體了,她如今還是個完璧之身!你說,你到底怎么回事?”
聶溪塵站在那里,沒有解釋,也沒有開口,只是腦海中忽然想到了昨天若久看著萬俟戎狄離開時的眼神。
宸妃有些慍怒,說道:“你看看你的大哥,十三歲便娶了王妃,如今紫陽都快能娶親了。你卻連孩子都沒有。之前一直不愿娶親,拖到了弱冠之年我才求著皇上給你賜婚。好不容易盼到你同意娶親了,你竟然三個月了,連碰都沒碰她。你若真是身體不行,我安排個太醫(yī)給你瞧瞧!”
聶溪塵陡然聽到自己母親說自己“身體不行”總算感到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沉聲道:“不勞母后掛心!”
“不勞我掛心?”宸妃氣道:“最讓額娘掛心的就是你。你也知道,額娘讓你盡快有孩子,也是讓琪琪收心。她畢竟身份不同,是若久族的七公主。而且額娘今天也看到了她射箭,箭術很好。這樣的一個女子在你身邊,你若是不能讓她收心,哪一天皇上想出兵滅了若久族,她第一個便會對你下手!連額娘都明白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聶溪塵目光幽沉,凝視了自己母親一眼,半晌后才道:“兒臣自有分寸!”
宸妃把頭一別,笑道:“你有分寸,額娘看最沒分寸的就是你。連你小弟都知道,娶妻娶賢不娶顏。過日子,她能溫婉地照顧你便是最好。
反正額娘今天跟你說了,若是三個月后,琪琪的肚子還沒動靜,額娘就安排太醫(yī)給你看看身子。半年再沒動靜,額娘就給你納妾!你也別跟額娘解釋什么,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回去吧!”
聶溪塵眉頭一沉,要說的話憋在了嘴里,只好退了出去。
回去的馬車上,若久很是乖巧地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告知了聶溪塵,聶溪塵聽她口中還是什么都不懂的樣子,又覺得她傻得可愛,又覺得她蠢的要命。
聶溪塵實在忍不住了,冷冷地道:“你覺得一個六歲的孩子,會玩大人的弓弩?還在五十米外掛風鈴?”
若久嘻嘻一笑:“其實我拉弓的時候就知道那個弓弩不是一個孩子能拉開的,但是想著便是額娘誆騙我射箭,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蕦m那么森嚴,想來是不方便直接說吧!”
聶溪塵冷哼:“你倒是會為別人考慮!”
若久道:“那怎么會是別人呢,那是你額娘啊。你不知道今天我去御花園逛的的時候,看到了很多的妃嬪,他們見到額娘都要跪拜行禮,看的我都想跪下行禮了??梢娔泐~娘能走到今天讓所有女人臣服的位置有多不容易,反正若是我的話,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p> 聶溪塵不屑“就你?連給別人跪拜行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害死了!”
“所以啊,我覺得你額娘真的很厲害!反正我見到她很怕她!”
聶溪塵望著一臉單純的若久,她什么都不懂,自己都交了底,還認為別人有難言之隱。這個姑娘怎么會這么傻?他呢,又該怎么做?
若久見聶溪塵盯著自己,又有些心虛地說道
“昨天的事情,對不起!”
聶溪塵微微一怔,立即反應過來是螃蟹的事情,本來他都把這事給忘了,但是現(xiàn)在若久一提,他又想了起來,想起來了就覺得一股火憋在心口中,上不去下不來!
聶溪塵將頭一別,目光凝視向了窗外。
若久道:“你別不開心了,大不了回去后我學著剔螃蟹,親自剔給你吃!”
聶溪塵雖然望著窗外的風景,眼睛中卻什么都看不到,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揚,心中了然。
明明就是她自己想吃螃蟹了!
聶溪塵沒有回答,只當做沒聽到。若久的眼睛卻轉的滴溜溜圓,想著可惜了,吃不到螃蟹了!
聶溪塵雖然沒有回應若久,卻仍舊在回去后命人準備了一簍的螃蟹養(yǎng)在了水池中,每日蒸兩只給她練手,若久看到螃蟹,很是開心。學著剔是假,每日吃的開心倒是真的!
轉眼間,中秋也已經過了七天,秋獵將在三日后的辰時,正式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