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孩身上穿著的是粗布衣,而且還有好幾處補丁。
他爹所從事的活兒也不好干。
因此,常錄就猜想這男孩如今的家境應(yīng)該不好。
一根金條應(yīng)該可以幫他的一家子度過難關(guān)了。
自身在貧困的情況下,還能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東西。
這樣的人,值得幫助。
回憶到這里,常錄笑了,笑得既苦澀又無奈。
世間很多的東西其實很美好,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就在他獨飲之時,二樓的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
“你終于出來了。”常錄循聲看了過去。
他早已感覺到了二樓有人,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各自都圖個安靜挺好的。
可對方既然選擇走出來,那就代表他想要打破安靜了。
銀蝎對他的話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以他的實力能夠覺察到自己并不奇怪。
銀蝎方才雖在房中,但是樓下的情況他卻都了如指掌。
他推測,樓下那人的實力應(yīng)該只比他的老主顧盧成略遜一成。
“我若不出來呢?”銀蝎緩緩道。
“那我也不會去打擾你?!背d涊p笑了一聲,“因為你是個不能惹的家伙?!?p> 銀蝎橫眉一挑,道:“你怕我?”
“是的,我怕?!?p> 他長飲一口后,又接著道:“害怕有的時候并不丟人,甚至還能保全性命。”
銀蝎突然感覺這人很有意思。
他躍下了二樓,立在了大堂中央,也撿起了一壇酒,拆掉酒封,豪飲了起來。
“過來一起喝。”常錄又拉過了一條長椅。
銀蝎也不客氣,他走過來后就直接坐下了。
“敢問兄臺是從哪里來到這兒的?”常錄隨口問了一句。
“青莽山?!便y蝎也隨口回答道。
一聽到“青莽山”三個字,常錄拿著酒壇的那只手便微顫了一下。
而這個細微的動作剛好被銀蝎給看在了眼里,他疑惑道:“怎么了?”
常錄看著他道:“你是不是去找蠱夫王了?”
“是的,他被我殺了。”銀蝎的目光逐漸寒了下來。
他感覺面前的人似乎和蠱夫王有點關(guān)系。
如果是那樣的話,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變成敵人。
“你是怎么殺他的?”
“一劍穿喉?!?p> 常錄仰起了頭,嘆了口氣道:“他最終還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p> “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侄子?!?p> 銀蝎聽了先是一愣,然后才冷聲道:“所以你要為他報仇?!?p> “不?!背d洈[了擺手。
“為什么?”銀蝎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
常錄笑了笑,然后道:“第一,我打不過你。第二,我也不想為他報仇。第三,你殺他也算是干了一件好事?!?p> “你一點都不恨我?”
“不恨?!背d洆u了搖頭。
“就因為怕打不過我,所以不敢報仇?!?p> “不,就算打得過你,我也不會為他報仇。”
銀蝎從他那張沒有悲傷之色的臉上似乎是讀懂了一些什么。
他沒有繼續(xù)再問,只是仰頭又大飲了起來。
……
天漸漸的亮了,東方顯出了一抹魚肚白。
當銀蝎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昨晚陪自己喝酒的那人已經(jīng)離開了。
盧成在他旁邊的桌子上留了幾個字,“有緣再見”。是用刀刻的。
昨晚他們喝的很盡興,彼此之間聊的很投機,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之所以會這樣,或許是因為他倆都有著悲慘的兒時生活。
而這種難以用語言表達的東西融入到了酒里后,讓兩個人在精神上產(chǎn)生了共鳴。
……
日上三竿。
一條人頭攢動的大街上,妙妙與宇文信正并肩行走著。
“信哥,今天中午我們在哪里吃飯啊。”
從妙妙對宇文信的稱呼上來看,他倆的關(guān)系似乎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宇文信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著道:“你就知道吃。”
“略略略?!泵蠲畛隽藗€鬼臉,假裝生氣的哼了一聲道:“能吃是福嘛,吃得好才能活的好。”
“但你不能再吃了。”宇文信眼珠子一轉(zhuǎn),臉露壞色。
“為什么?”
“你沒有發(fā)現(xiàn)你有變化嗎?”
妙妙疑惑道:“我沒有顯出妖相啊,哪里來的變化?”
“你的臉都變圓了,你的脖子也變短了。”
“真的嗎!”妙妙整個人一顫,心想該不會是自己最近狂吃海喝的把自己給吃長肉了。
她慌的又是捏臉又是掐脖子,嘴里還不斷說:“不會吧,我不會真的變胖了吧?!?p> “嘿嘿嘿?!庇钗男艍男Φ溃骸膀_你的,你還是那樣,一點都沒有變?!?p> “你這個壞人!”妙妙舉起小拳頭對著宇文信的胸口上來了那么一下。
“我和你鬧著玩的?!?p> “下次不許再這樣了,不然我可要生氣了?!?p> “好好好,下次不會了?!?p> 妙妙捂著肚子說道:“我肚子快要餓扁了?!?p> “那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錢莊用銀票換些現(xiàn)銀?!?p> “行,那你快點回來啊?!?p> “好?!庇钗男劈c頭應(yīng)了一聲后,就朝著不遠處的一家錢莊而去。
錢很快就兌換好了。
可當宇文信從錢莊走出來后,卻發(fā)現(xiàn)妙妙不見了。
她剛才明明就站在那里啊。
這丫頭不會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吧。
“妙妙,妙妙。”他喊了兩聲。
然而,卻無人回應(yīng)。
“妙妙,不要玩了,我?guī)闳コ院贸缘牧??!?p> 還是無人回應(yīng)。
這時,旁邊的一個賣菜老伯對他開口道:“小伙子啊,等你的那個姑娘啊,往那個巷子里去了?!?p> 說著,那個老伯朝著他身后的巷子里一指。
“老伯,她為什么去巷子里?”
老伯搖了搖頭,然后說道:“老朽我也不知,我只記得那姑娘轉(zhuǎn)身往巷子里走的時候,整個人都呆呆木木的,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像是被……?!?p> “謝謝老伯?!?p> 還沒等那老伯說完,宇文信就一頭鉆進了巷子里。
一種不詳?shù)母杏X快速涌上了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