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虹起鍋做飯,王明月和宋秋風給王光義匯報工作,肖虹在廚房叫停,說不能讓老王先知道,等我出去再說。王明月說好的媽,給您留著。等王明月母親出來,吃著熱騰騰的面條,他們才開始匯報工作。聽宋秋風和王明月南下賺了錢,王光義懸著的心終究說放了下來。肖虹問賺了多少?說出來讓媽驚喜一下。王明月說你猜。肖虹說不猜,誰知道你們賺的多還是少。王明月說不多也不少。王光義問宋秋風打算什么時候回去看你爸?宋秋風說已經(jīng)回過了,被趕出來的,現(xiàn)在是對我六親不認。王明月興奮說秋風到我家來上門。王光義說看出來了,你爸是脾氣和記性都大。肖虹說也不能怪你爸,還得怪你,睜開眼聽見欠國家三萬塊錢,誰不急眼。宋秋風說其實我爸最恨我的不是欠錢,主要是因為高考落榜害我哥生病,投機倒把被判刑。王光義說要你不被抓起來才奇怪,經(jīng)我手都三回。宋秋風說出來混的,總有點背的時候,就怕屋漏偏逢連夜雨。王光義問這次回來打算什么時候出去?宋秋風說不出去了,我和明月打算結(jié)婚,呆下來和我爸緩和緩和關(guān)系。王光義說這想法好,可是結(jié)婚就得有地方住,和我們擠一間房子不大方便。宋秋風說既然打算長期住就得買房子。
宋秋風和王明月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聊天,說以后的打算。話到半截,肖虹突然問這么晚了你們怎么從秋風家回來的。王明月偷笑說跑回來的。宋秋風看著王明月笑著慢慢說我們買了汽車。王光義精神煥發(fā)說好,帶我去看看,沒想到私你們都能買車了,還是國家改革開放政策好,我要年輕也出去闖闖。肖虹說你那腦子的銹才除掉,就想擰開,你出去估計連自己都賣沒了。王明月對父親說還是老婆大人懂你。
王光義迫不及待打著手電讓宋秋風帶他去看車,繞著車賺了好幾圈,從好奇到驚訝他一直贊不絕口說錢是好東西,多好的東西都能買到,可惜我沒有,不然也買一輛。肖虹說你那點工資,十年也買不上一個轱轆,明月告訴你爸這車多少錢?王明月說還是不說了,我怕我爸會失眠。王光義讓宋秋風打著火打開車燈,自己滿意的欣賞說比萬書記的好,這可是林山縣的第一輛車,帶我出去轉(zhuǎn)一圈。肖虹急忙叫停說大晚上的哪里轉(zhuǎn)去,明天再去,還得麻煩劉大媽給你開門。王光義說就現(xiàn)在,趁心熱,明天的意境跟今天不一樣。王明月拉著母親說一塊轉(zhuǎn)去,周末咱們?nèi)ナ欣铩Pず缯f好,隨你們,沾光的事情誰不愛。
王光義坐在副駕上,問東問西,宋秋風耐心的講解,王明月和母親坐在后排也聆聽學(xué)習。林山縣的馬路雖然沒有省城和上海的柏油馬路有檔次,但作為主干道的解放路還是修理的十分平坦,車開在上面只有小幅度搖擺。宋秋風來來去去開著車跑了五趟,王光義要宋秋風從其他路走?;氐綐窍?,王光義對宋秋風說周末教我開,老了老了快退休了,連汽車都沒摸過,心不干。肖虹對宋秋風說千萬不能教,學(xué)會了弄不成你們還得給買輛車。王明月說必須買,等縣委領(lǐng)導(dǎo)的吉普車要退了給我爸弄過來,開著老領(lǐng)導(dǎo)的車絕對光榮。王光義說心意領(lǐng)了,車不用買,我有自行車就夠,學(xué)會了過過癮年輕一回,證明不是我不行,是生不逢時命不由人。
宋秋風和王明月都沒想到,父親王光義的思想進步的挺快。第二天便給了王明月戶口本要和宋秋風去領(lǐng)證,宋秋風說我沒家里的戶口本,估計我爸不會給。王光義說給不給都不是事,反正你倆我看是死心塌地掰也掰不開,沒證我也放心,抓你小菜一碟。宋秋風對王光義說容您相信,借我膽也不跑。
宋秋風是林山縣第一個購買轎車的,縣城的人看多了政府的吉普車、車隊的卡車和班車,還是第一次見帕薩特轎車。宋秋風開車從縣城走過,大家都好奇的看,好奇的討論。大家不知道轎車里坐的什么神秘人物,最初的猜測只有縣領(lǐng)導(dǎo)一把手才能坐的起。第一個看見轎車里出來的是宋秋風和王明月的人是王明月的高中鄰班同學(xué)張志,是同屆的紈绔子弟,林山縣的“京城四少”,更是當時林山縣教育局副局長張凌峰的兒子。宋秋風和王明月不知道張志就是第二個宋秋風,當年是他占用了宋秋風的高考分數(shù),占用名額頂替上了大學(xué)。更讓他們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沒有出現(xiàn)在省城大學(xué),是因為張志修改了宋秋風的志愿,去了鄰省上學(xué)。不在一個班級,王明月對張志沒有印象,但宋秋風知道。作為“京城四少”的張志,名聲在外,不見其人只聞其名。他們見面了,他們很客氣,宋秋風叫張志為張公子。張志謙虛地說過了,不敢望稱。張志也沒想到和宋秋風的第一次交鋒,會暴露自己身份。
那天,林山縣開了一家川菜館,宋秋風和王明月趕口解饞。宋秋風開著帕薩特轎車到菜館門前,門口圍了好多人等待親眼目睹車主真容。王明月一看覺得還是低調(diào)選擇保守的好,宋秋風又將車開到縣政府大樓旁邊。好在那會兒四下里沒人,他們才下車,剛下車張志出現(xiàn)。張志知道王明月,但他不知道和王明月站在一起的人就是真身宋秋風。張志迎上去打量汽車也打量了王明月和宋秋風,他問這車是你們的啊老同學(xué)?整個縣城的人都以為是縣領(lǐng)導(dǎo)的。宋秋風思頓幾秒說借領(lǐng)導(dǎo)的,開著玩玩。張志說過了,不敢望稱,叫我本名張志。宋秋風問老同學(xué)是干什么?張志說新開一家菜館,嘗鮮,你們吃了嗎一起?方向一樣目的相同,宋秋風說我們也是去嘗鮮,同路。
張志替用宋秋風名字的秘密就是在這頓飯局上暴露的。宋秋風王明月和張志在同一張桌子上吃談鴻儒,溫文爾雅談笑風生正在話題中。飯館進來張志單位女同事羅楚,和張志打招呼,好在沒有直接喊名字,只是坐在了他們旁邊。張志打過招呼,對宋秋風和王明月說單位同事。落座之后,羅楚同來的女孩問帥哥是誰?羅楚說單位同事宋秋風,給你們介紹介紹。宋秋風正嚼著菜,沒及時回應(yīng),王明月聽見很意外的和宋秋風對視。兩人正好奇著,羅楚喊宋秋風問吃完飯干什么去?張志回答不知道,還沒想呢,回答完自己也覺得尷尬。宋秋風好奇便問老同學(xué)你到底叫什么?張志還是宋秋風?張志說原名爸起的跟爸姓,現(xiàn)名媽起的跟媽姓,上大學(xué)開始用現(xiàn)在名字,爸媽都對得起。宋秋風說挺好,在哪上班呢?張志說縣教育局。宋秋風說不錯,鐵飯碗。
飯后宋秋風和王明月先行離開,張志與同事羅楚再起話資。王明月對宋秋風說原來你真的被人冒名頂替了,關(guān)系不硬還真做不到。宋秋風說挺好,他不偷我就沒現(xiàn)在的我,就是沒把坐牢懶在他身上。王明月問要不要追究?宋秋風說不追究,嚇唬嚇唬旁敲側(cè)打一下,反正一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捏點把柄在手里早晚一天有用。王明月說不能玩過了惹火上身,胳膊擰不過大腿,現(xiàn)在也不差一個名額。
?宋秋風原本希望著再次回去負荊請罪能緩和關(guān)系的同時,也能拿回戶口本。但父親宋西揚精誠所至金石難開,沒有一點軟化的跡象。宋秋風才到村口,報信的孩子已經(jīng)進了院子,等宋秋風和王明月來到門口,大門緊閉始終無法敲開。他們一直等到日落,也沒看見家門打開。王明月說你家這是世仇,你爸的心比冬天的石頭冰硬。宋秋風說軟的不行來硬的,智取不行就強攻,不理我就逼他說話。王明月說吹吧,你真能干出來,還想把你家房子拆了。宋秋風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回到縣城宋秋風到縣運輸大隊找到了吳學(xué)兵,吳學(xué)兵已經(jīng)升為副主任。宋秋風的車在大隊門前停下的時候,吳學(xué)兵在二樓窗邊看的清清楚楚。吳學(xué)兵見到宋秋風說宋老板在深圳發(fā)財衣錦還鄉(xiāng)了。宋秋風說在哪您都是我?guī)煾?,別挖苦我。吳學(xué)兵說扯淡的師傅窮鬼一個,徒弟都開上私家車能買下整個縣城了,師傅飯都吃不飽,哪有資本說自己帶過徒弟。宋秋風說咱不唱高調(diào),說實際的。吳學(xué)兵說有何指教洗耳恭聽。宋秋風說我想翻修老家的房子,有合作的工程公司嗎?最好能配上工程車,速戰(zhàn)速決。吳學(xué)兵說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冬天工程隊都放假了,再說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房子拆了住哪?宋秋風被吳學(xué)兵點化醒了,是自己意氣用事沒想到位。如果真把房子拆了,只能把父親宋西揚放在外面凍死,他那倔脾氣,給個皇宮也不住。宋秋風把自己的真實意圖跟吳學(xué)兵講了,吳學(xué)兵說嚇唬嚇唬行了,幫你可以,但你必須保證車輛有去有回。宋秋風說沒問題,就是我被扣了,也不讓車輛出問題,再說我爸一生我氣還能想到其他的嗎?只知道罵我。
宋秋風再一次回到村里,一起同行的有縣建筑公司從省城建筑公司買來的二手挖掘機和縣大隊的運輸車。挖掘機一到家門口,宋秋風提著大喇叭整理隊伍發(fā)出動員令,宋秋風說家窮屋漏屋檐飛瓦,現(xiàn)在衣錦還鄉(xiāng)要翻新老屋,工程大時間僅大家抓緊點時間。大家齊聲說保證完成任務(wù)。挖掘機佯裝作勢準備動工,出乎宋秋風預(yù)料的是父親宋西揚并沒有如狼似虎的沖出門來。而走出門來的卻是二哥宋秋河和放寒假回來的宋秋蓮,主要人物的未出場完全打亂了宋秋風的陣腳,宋秋蓮問小哥你這是要干什么?宋秋風說修新房子。宋秋河說老三等爸媽回來再說,你拆了房子我們住哪?宋秋風一聽二哥說父母不在,心無底氣束手無策找不到了方向。他問爸和媽去哪了?宋秋蓮還靜默在見到小哥的喜悅里,拽著宋秋風的胳膊說小外公去世了,爸媽去參加葬禮。宋秋風號令隊伍收工回城,宋秋河問老三你到底要干嘛?宋秋風說二哥小妹鎖門,請你們?nèi)ハ吗^子。宋秋蓮說小哥真好,我看上了一件新款羽絨服。宋秋風說買,必須買,給二哥也買。
宋秋河和宋秋蓮坐上了宋秋風的車,嶄新的桑塔納上讓他們倍感自豪,高興地云里霧里。宋秋蓮問宋秋風二哥你這汽車多少錢?宋秋風搖頭說不能告你,反正是把你賣了也買不起。宋秋蓮說早知道你能賺這么多錢,我也不上班了跟你去賺錢。宋秋風和宋秋河哥倆都笑,宋秋風說你要是不上學(xué),估計這會就是趴著出門了。宋秋蓮說我相信爸就是再橫也不舍得打我。宋秋河說雖然沒有老三說的那么可怕,但也不能想的太簡單,咱爸生氣能把天挖個窟窿。宋秋蓮說也沒見得爸弄出個什么事。宋秋河說你小哥回來兩次都沒進門。宋秋風說小哥,你不是要真拆咱們家房子,是想讓咱爸妥協(xié)。宋秋風說咱爸是不會妥協(xié)的,跟我干死了。宋秋河問那你到底什么目的?宋秋風說不能告訴爸媽,但你們得幫我。宋秋蓮自告奮勇說看二哥的,我絕對沒問題。宋秋河說不準懷疑我,向***發(fā)誓。宋秋風說我要結(jié)婚,要用戶口本,爸不說話拿不上。宋秋蓮說包在我身上,小哥什么時候用?宋秋風說越快越好,領(lǐng)完證就拿回來。宋秋河說騙爸估計是騙不過去,即使騙到手,讓他知道,又是天翻地覆。宋秋蓮說那怎么辦?不然就是偷。宋秋河說這是最好的辦法,爸媽估計明天下午才能回來,今天晚上是最好的時機。宋秋風問宋秋河二哥知道在哪嗎?宋秋河說不知道我就不說這話了。宋秋風說就這樣了,結(jié)婚證一領(lǐng)我就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