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高大的城墻上,隱隱有一絲灼熱的意味。
一個個滿臉寫滿滄桑的秦軍老卒,直挺著身子,揚起了高傲的頭。
城門樓上,一頭白發(fā)的鄧通,望著遠處蔚藍的天空,喃喃道:“周布兄他們完了,接下來該輪到我們了。”
一名同樣白發(fā)蒼蒼的副將上前,眼神堅毅的說道:“將軍,下令吧?!?p> 鄧通笑著看了一眼略微有些刺眼的驕陽,道:“全軍準備,決一死戰(zhàn)?!?p> 老卒們聞言,紛紛拔出腰間的長劍,大聲一聲為自己提氣。一捆捆箭矢被運送到了城墻上,一張張弓弩也都張弓搭箭,雷石滾木也都全都準備妥當了。
鄧通看著遠處那漸漸出現(xiàn)的人馬,嘴角終于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劉副將,陷阱全都布置好了?”
劉副將也笑著道:“早就布置好了。我還讓人把附近的山石,哪怕是小碎塊都盡數(shù)運進了城里。楚人的投石車這下是徹底沒了用武之地。另外,我按照將軍您的意思,城門大開著。城門處則是挖了一丈多深的深溝,里面全都是削尖了的竹子,深溝上面也做好了偽裝,夠他們的精騎享受一番了?!?p> 鄧通點點頭,手則是用力的在劉副將肩膀上拍了一下,才道:“老兄弟,今天咱們可就要一道赴死了,可還有什么遺憾?”
劉副將笑了笑道:“沒啥遺憾了。咱老劉光棍一個,死了也沒有啥可遺憾的了。只要想到臨死前還能拉上這些楚人墊背,老劉我就死而無怨了?!?p> 鄧通揚了揚手中的長劍,忽然大喝一聲道:“兄弟們,楚人犯我大秦,我等該怎么辦?”
“死戰(zhàn),死戰(zhàn),死戰(zhàn)。”
鄧通很滿意的笑了笑,道:“沒錯,咱老秦人唯有死戰(zhàn)。傳我將令,全軍死戰(zhàn)不退?!?p> 楚軍在楚堯的帶領(lǐng)下,依舊在距離玉山城兩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荀攸上前道:“陛下,這附近都沒有石塊,咱們的投石車怕是用不上了。”
楚堯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了半點輕視秦軍的心,他想了想,又看了看城門處道:“這玉山城的守將,為何會令城門大開?難不成,這城中有埋伏不成?”
朱建勛則是說道:“陛下,據(jù)探子回報,玉山城只有五萬秦軍,和關(guān)山城一樣都是老卒。想必,他們城中的百姓,也和關(guān)山城一樣,早就不知去向了。而鄧通不比周布,此人是行伍出身,對于兵法啥的也不精通。因此,我看他這是想要誘我軍入城。在城中,由于受到街道格局等的影響,我軍精騎是無法發(fā)揮出威力的?!?p> 荀攸道:“隆德將軍說的有道理,這的確是一種可能性。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就是他們在城中布滿了機關(guān)陷阱,而大開城門則是要讓我軍放松警惕而已。”
楚堯想了想道:“即使如此,那邊傳令全軍,只進攻城墻上的敵軍,不要貿(mào)然進入城中。另外,這一次咱們的精騎不必再步行,給我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去,然后從側(cè)后殺向城墻上的敵人。”
說罷,也不管荀攸和朱建勛是否同意,楚堯就命令大軍全軍出動,要一鼓作氣踏平玉山城。
只聽的一陣激烈的鼓聲響起,楚國精騎便瞬間全軍出動。
鄧通望著烏壓壓的楚軍,不由得心頭涌上一股熱血。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p> ······
潯陽江一段雜草足有一丈多高的地段,一個個身穿紅色戰(zhàn)甲的楚軍士兵,牽著馬隱藏在雜草中。
飛熊軍,顧名思義就是飛馳的黑熊。這支軍隊,實際上早在楚風云還年輕的時候,就已經(jīng)秘密存在于楚國了。后來,又經(jīng)過了楚堯的一番改革,使得其戰(zhàn)力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每一名飛熊軍的士兵,都必須能開三石之弓,并且都是嗜殺之徒。
“楚將軍,陛下讓咱們待在這里,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為何不干脆讓咱們踏破崤關(guān),一鼓作氣滅了秦國?”
名叫楚風的將軍則是低聲道:“你懂個屁。陛下只是要十萬秦人的頭顱來祭奠先皇而已,真想要滅掉秦國,就不會只帶三十萬精騎了。再說,崤關(guān)有十萬秦國戰(zhàn)卒鎮(zhèn)守,咱們飛熊軍雖然戰(zhàn)力強悍,但想要攻破崤關(guān)只怕也是難于登天。一旦秦國另外的十萬戰(zhàn)卒趕到,咱們可就危險了。如今,讓咱們在這里接應,只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p> “楚將軍,咱們飛熊軍的戰(zhàn)力可是在列國屬于頂尖的,秦國的戰(zhàn)卒真有那么厲害么?為何,之前沒有聽說過呢?”之前說話的那名將軍仍舊問道。
楚風則是嘆息一聲道:“實話跟你說吧,若不是我是皇室中人,也是不會知道這點的。秦國戰(zhàn)卒的保密程度雖然沒有飛熊軍這般高,但也是只有列國高層才能知道的。為的,就是不讓民眾對秦國產(chǎn)生畏懼之心。換句話說,咱們飛熊軍的存在,列國的高層肯定也是知道的,只不過是不會向百姓說的,道理則是一樣的?!?p> 這是,忽然有一名士兵快步到了楚風跟前道:“將軍,有數(shù)量不詳?shù)那剀姡呀?jīng)到了距離咱們不足一里的地方了。這是他們用弓弩射來的,請將軍過目?!?p> 說著,那名士兵就將一封綁在箭矢上的絹帛遞給了楚風。
楚風微微皺眉,打開絹帛一看,頓時心里冒了一股涼氣。只見絹帛上寫道:“楚國鼠輩,藏匿蘆葦。若用火攻,一個不留。秦人好客,不若相見。兩軍對壘,刀劍齊現(xiàn)?!?p> 楚風沒有遲疑,當即下令全軍上馬,然后快速沖出了雜草。然后,在楚風的帶領(lǐng)下,在距離秦軍戰(zhàn)卒只有百步的地方結(jié)陣。
楚風策馬前出二十余步,這才止住了戰(zhàn)馬。不過,他的心還是被猛烈的震撼了。只見前方出現(xiàn)的,是一支騎著火獅的隊伍。
火獅兇殘,極難馴服。楚軍曾經(jīng)也想要馴化火獅,做為軍隊的坐騎。但是,在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下,最終也只成功馴服了幾只而已。并且,火獅極為認主,一旦主人死后,別人只能目送它活活餓死,卻再也無法駕馭它。
因此,他很難想象的出,一個老弱秦國居然能馴化如此之多的火獅,并且將其作為了軍隊的戰(zhàn)騎。他的心里冒出了一個想法,這難道就是秦國最為秘密的戰(zhàn)卒?
許之一座下的火獅格外高大一些,頭上兩段的鬃毛也有著一絲淡淡的金色,秦人把這樣的火獅成為火里金。
許之一騎著火里金也緩緩前出了二十余步,才止住了胯下火里金,朝著楚風拱了拱手道:“閣下莫非就是大楚飛熊軍的統(tǒng)帥?敢問將軍高姓大名???”
楚風見許之一看起來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也拱手道:“在下正是大楚飛熊軍統(tǒng)帥楚風,閣下可是秦國戰(zhàn)卒將領(lǐng)許之一?”
許之一點點頭道:“在下正是許之一。不知楚將軍率楚國飛熊軍藏匿于此地,有何貴干吶?”
楚風微微皺眉,心想不能說是來接應楚皇的,便信口胡謅道:“許將軍不必擔心,我等只不過是聽聞潯陽江邊景色如畫,在下才帶領(lǐng)麾下前來游玩一番而已。”
許之一心里冷笑。這楚風實在是個妙人,不敢把真實意圖說出來,只好胡言亂語了。
許之一心里雖然在冷笑,但還是強裝平靜的說道:“既如此,那楚將軍以及麾下眾軍還是請回吧。我大秦國主,要在玉山城狩獵牲畜,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再說,這里是我大秦的國土,楚將軍怕是想要與我大秦開戰(zhàn)吧?!?p> 說著,就雙腿用力一夾,座下火里金頓時發(fā)出一聲宛若虎嘯龍吟的聲音。驚得楚風的戰(zhàn)馬也是一陣躁動,不停的往后退卻。
楚風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后退的戰(zhàn)馬,心里卻是咯噔一下。
“不好?;实郾菹掠形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