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星也沒想到秦老太竟然不吃熊小芬這一招。
他安撫的看了熊小芬一眼,示意熊小芬先別急著起來,這才對秦老太道:“嬸子啊,只要你能消氣兒,那小芬多跪一會兒也無妨。”
秦老太冷哼一聲。
所以說啊,這男人薄情寡義起來啊,那真是女人萬萬也比不上的。
這熊小芬雖然有著渾身上下的缺點吧,但她好歹也是鄭紅星的發(fā)妻,替他操持家務,又生兒育女??傻筋^來呢?鄭紅星對她,跟對著一只哈巴狗也差不多了。
不過這兩口子之間的事兒啊,那是人家的私事。說不定,人家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呢?
這誰也管不著,秦老太也沒打算要管。
“又不是我讓她跪的,我消不消氣啊,跟她跪不跪的,還真是一分錢關系都沒有!”秦老太輕描淡寫的看了鄭紅星一眼,不屑的道。
所以啊,這熊小芬不管跪多久,那都別想把這逼人下跪的屎盆子,扣在她老婆子腦袋上!
“是是是,這都是她道歉的誠意,當然跟你老人家沒關系的。”鄭紅星好脾氣的道。
秦老太:“……”
不愧是在村里混上村干部的人啊,這說話一套一套的,是非得把她往坑里推??!
“鄭紅星,你現(xiàn)在可是越來越長進了啊,都敢給老婆子我挖坑了!”秦老太冷冷的道。
“瞧您老人家這說的,我哪兒有這能耐??!”鄭紅星笑吟吟的道,“在嬸子面前,我永遠都是個晚輩而已?!?p> 晚輩?
“你這樣的晚輩,我可要不起!”秦老太的語氣越發(fā)冷了,“再說了,我姓韓,你姓鄭,本就不是一家人。哪怕是順著秦家的關系理,你我兩家也算不上親戚!”
“算得上,算得上的?!编嵓t星一個勁兒的點頭道,“只要這方義和童童的親事成了,咱們兩家可就成了一家了,自然也就是親戚了!”
果然還是說到這事兒上了!
秦老太咯噔一下,臉色一黑:“我說了,這門親事我不同意!你老婆今天才為了這事兒把我給氣暈了,現(xiàn)在你又帶著她過來說。敢情你倆這不是來賠禮道歉的,這是專程來氣我第二遍的是吧?!”
“嬸子,你言重了!”
鄭紅星加重了語氣,秦老太側頭看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臉龐在油燈的照耀下似笑非笑,仿佛一只張口食肉的野狼似的,讓她心里不由得狠狠一跳。
“嬸子,有些事情小芬她不知道,我以前也沒跟她說過,那是我的不對?!编嵓t星這會兒卻又放緩了語氣,只是語氣中的強硬仍然讓人不容忽視,“不過,這方義和童童的婚事,不是嬸子您定的,也不是我擅自定下來的。只是我們當時都在場,這婚事,可不是您說不算數(shù),那就真的不算數(shù)了!”
避在屋里的秦慕童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聽話聽音,這鄭紅星的話明顯有些不對?。?p> 難道這門婚事,還真有什么內(nèi)情不成?
仍然跪在地上的熊小芬和秦慕童一樣驚訝,她也納悶呢,這門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家只剩下我和童童了,我是她奶奶,她的婚事我說了不算,難道還讓你一個姓鄭的說了算嗎?!”秦老太咬牙切齒的道。
“嬸子,這就是您剛剛沒聽清楚我說的話了?!编嵓t星十分有耐心的道,“我說了當然不算??!可童童的婚事,她親爹說的總算數(shù)吧?”
“童童的親爹已經(jīng)死了!這件事情不用你來提醒我!”秦老太狠狠地一拍桌子,差點兒沒把破木桌子給排散了。
而桌上的煤油燈也跟著一顫,差點兒沒直接翻倒了。
鄭紅星難得的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語重心長的道:“嬸子,就是因為大志他人已經(jīng)不在了,所以他生前留下來的遺愿,我們才更應該幫他完成??!”
秦老太差點兒沒把自己一口老牙給咬碎了。
這個鄭紅星也實在是太能說了!
“大志要是知道鄭方義會被你養(yǎng)成今天這個樣子,他怕是早就親口收回自己當年酒后說的醉話了!”秦老太掙扎著道。
“嬸子,這話你可就說錯了?!编嵓t星煞有其事的搖搖頭道,“先不說當年這門親事定下來的時候,大志并沒有喝醉,他是真心實意想把童童嫁到我們鄭家的。就說方義這孩子,他這些年看著是跳脫了些,可他好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摸著良心說,他難道不是個好孩子嗎?”
秦老太一時語噎。
雖然鄭方義在村里的名聲不太好,但大家都是一個村子里的人,平常總是少不了碰面,所以秦老太對鄭方義還真挺熟悉的。
要說鄭方義這人吧,他雖然早早就輟了學,連個初中也沒有上完,但秦老太平時在村里看見他,還是能看到他對村里的長輩們都挺尊敬的,在長輩們面前也很老實,只是偶爾喜歡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
要說人品,鄭方義似乎的確不算太差。
不過這兩年來,鄭方義常常往村外跑,少有見到他人的時候。大家都對他議論紛紛,又說他在外面投機倒把的,也有說他在外頭偷雞摸狗的,反正誰也不知道他整天到底在忙些什么事兒。
不管怎么說,在大家眼里,鄭方義屬于不靠譜的那種,而且還是隨時都可能會給家里帶來禍患的人。
再加上鄭方義有鄭紅星這么個親叔叔,明擺著連自家的房子都要不回來,那就更讓人看不上眼了。
當然了,鄭方義的這些缺點,都是大家背后說說的,沒誰好意思當著鄭家人的面說出來。
鄭紅星這么直接的在秦老太面前問鄭方義的事情,秦老太也實在是說不出鄭方義不是個好孩子的話來。
見秦老太吃了癟,鄭紅星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慢條斯理的道:“嬸子你看,你這不也說不出方義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嗎?這門婚事,本就是大志生前和我弟弟一起定下來的。如今他們倆都不在了,可這倆孩子的事情,咱們卻不能丟下不管??!”
秦老太氣急的道:“不管你怎么說,我就是不答應這門婚事,你能把我老婆子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