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卷軸的含義
“黃泉,你們搬一個家而已,用不著搞這么大陣仗吧”?
李世民斜倚在臥榻上好整以暇地養(yǎng)神,“你不懂,我們?nèi)译x京的聲勢越浩大,有的人就越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加害我們”。
李世民徐徐展開手中的地圖,“從大興京去往太原,途中會經(jīng)過驪山、終南山和臨潼山三段山口,這三段山口地形都很適合埋伏狙擊手,我猜修羅多半會在這三個地方設(shè)伏”。
李世民又指向臨潼山東側(cè)的蕩石鎮(zhèn),“過了蕩石鎮(zhèn),我們就出了陜西地界,再往前面就是一馬平川的坦途,想要在那之后設(shè)伏,就不能了”。
李靖看著李世民手中的地圖出神,劇情任務(wù)里確實明確交待過他只要把李淵全家安全送到蕩石鎮(zhèn)就算完成任務(wù),那么這樣是否也側(cè)面說明李世民的預(yù)測有幾分道理?
“黃泉,你的疑心會不會太重了”?李靖掀開窗簾,馬車外是郁郁蔥蔥的山間景象,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大興京。
李世民好像笑了一下,“我比誰都但愿如此”。
“噢,對了,藥師,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問你”,李世民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秘神色,“你怎么會知道十五那夜我會有生命危險”?
“啊,這個啊”,李靖一下子被問住了,他總不能老老實實地告訴李世民他開了外掛吧。
“我手里這個石板,可以預(yù)知禍?!保罹赴咽謾C給李世民看。
李世民表情略微有些失望,低聲道,“罷了,如果你有心害我,又何必提前告知我,多此一舉呢”?
“哎,你什么意思啊”!
李世民呵呵一笑,“那么請你的神秘石板再幫我預(yù)知一下,這次我們舉家遷往太原,會不會遇到危險”?
“應(yīng)該不會吧”,李靖沒有猶豫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畢竟這次的任務(wù)難度只有一星半。
馬車在李靖說完這句話突然停頓了一下,震得李世民險些從臥榻上跌下去。
“怎么了”?李世民立刻警惕地握緊手里的長劍,厲聲詢問。
“沒事”,過了一會兒,這輛馬車的車夫回復(fù)李世民,“是三公子要下車找東西”。
不遠處平陽郡主的怒喝聲清楚地傳進這節(jié)車廂,“李元吉,你要是再亂跑,我就真的把你扔在這片山上”!
竇夫人的聲音也從某節(jié)車廂里傳出來,“這孩子真是個累贅,扔了算了,帶著反而礙事”。
緊接著馬車外傳來緊密的腳步聲響,李元吉小朋友被重新捉回了車廂。馬車恢復(fù)了前進。
“這是親媽對待兒子的態(tài)度”?竇夫人嫌棄的聲音尤在耳畔,李靖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到震撼。
和李家同行的這一小段路上,李靖已經(jīng)充分感覺到了李元吉在家里的地位。李家載人的馬車有四輛,最寬敞的兩輛一輛給了李淵和李建成,另一輛給了李世民和李靖。剩下兩輛里一輛是長孫無忌帶著李建成的妻子鄭夫人、李世民的妻子長孫夫人,另一輛是平陽郡主帶著李淵的大小老婆們擠在一起,其中就包括了正頭夫人竇氏。
竇夫人以‘見了李元吉會回憶起那段難產(chǎn)的經(jīng)歷’為由,嚴禁李元吉和她同乘一輛馬車,也不允許他去叨擾他的大哥、二哥以及嫂子們,一度打算把李元吉打發(fā)到貨車里。后來是長孫夫人悄悄把李元吉抱在了身邊,這件事情才算做罷。
李世民淡淡地說,“我三弟表現(xiàn)得太刻意了,他總是希望用出格的行為引起我父母的注意,但那只會讓他們更加嫌棄他罷了”。
李世民思忱片刻,掀開窗簾,喚來一個家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精巧的小葫蘆遞給那家人,吩咐道,“讓觀音哄著元吉把里面的白色藥丸吃了,教他好好安靜一陣子”。
家人微笑拿著藥瓶去了。李靖大驚,問李世民,“你給你三弟吃了什么”?
“一些助眠的藥罷了,最多是讓他神思怠倦,沒有精力折騰,人死不了”,李世民口氣云淡風輕地如同閑話家常,“現(xiàn)在全家都在提心掉膽地趕路,如果他在這個檔口鬧出什么岔子,我可沒有心思管他”。
“對了,聽說你在八月十五從楊素府里面另得了一副卷軸,那是什么東西,跟我說說”。
“那東西說來也好笑,我想越王貼身收在身上,必是機密要物了,不想那上面除了幾圈黑點以外,再沒有別的”。李靖說著從背包里翻出卷軸,交給了李世民。
“這是經(jīng)過加密處理的絲帛”,李世民只略掃了一眼便知道,把卷軸展開舉起來透光看了半天,平鋪在臥榻前的小桌子上。拿起水袋含了一口水在嘴里,然后猛地一下噴在了卷軸上。
“啊呀,你這是作甚,這東西我還要呢”。李靖手忙腳亂地去搶那卷軸,李世民把桌子往身邊輕輕一推,架住李靖,微笑指著被水噴過的地方,“請看”。
李靖半信半疑地看過去,方才空無一字的卷軸上竟逐漸浮現(xiàn)出了幾排密密麻麻的符號來。
李世民迅速如法炮制,卷軸上左半側(cè)的符號悉數(shù)顯形。
“那么這紙上的剩下一半就需要用火烤了,藥師,你把這卷軸舉起來”。
李靖把卷軸舉在半空,李世民點燃燭臺上的蠟燭,用燭火在卷軸右側(cè)下方左右烘烤,須臾,右半側(cè)的符號也全部浮現(xiàn)了出來。
“世民,真有你的”,李靖拍手贊嘆,“但這些符號又是什么意思呢”?
李世民面對滿篇的亂碼也沉默了,他將卷軸屢次舉起又放下,然后趴在桌子上研讀符號的排列規(guī)律。
李靖坐在小幾上看李世民反復(fù)折騰了約有一個時辰,忽然他急匆匆地扯著自己的褲腳道,“藥師,你背包里面有筆么”?
“噢,有的”,李靖翻出了他‘自主研發(fā)’的自來水筆,交給了李世民。
李世民在羊皮紙上涂涂畫畫,然后大聲笑道,“有了”!
“算出來了嗎”?
“藥師請看”,李世民將羊皮紙沿著他方才畫出的直線折疊,折出來的新面上,符號拼接成了一首詩。
“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伏蕩石山)
五月相呼渡太行,摧輪不道羊腸苦(伏黃河水路)
楚人一炬,可憐焦土(伏巖渠嶺)
空游昨日地,不見昨日人”(伏玄菟城)
李靖單看詩面的每一句倒還有些含義,但合起來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況且這詩做的也沒韻腳,不覺呆住,“這是謎語嗎”?
李世民惘然搖頭,“這是紙面上的第三道謎面,但是我解到這里就沒有辦法繼續(xù)解下去了”。
“能解出前兩道也已經(jīng)很厲害了”,李靖手扶側(cè)臉,微微感覺有些頭痛。
李世民的臉上并無喜色,“沒做成就是沒做成,就算是做到了只差一步,但結(jié)果跟沒做也是一樣的”。
“或許我姐夫可以解出第三道謎面,他很擅長這些,不過不知道他現(xiàn)在人在不在太原”。
“那太好了,貴姐夫名諱”?
“柴紹柴嗣昌”。
?。?)昔太原侯一家逃竄太原,三子元吉啼哭不止,太宗使藥鴆之,啼遂止?!毒┒籍惵勪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