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一臉驚疑,我卻稍稍松了口氣。
得虧皮蛋說的是感覺。
她要是說,能聽懂老貓叫那一嗓子,是喊‘停車’,我覺得那得比鬧鬼還讓人瘆得慌。
我把玉佩交到皮蛋手里,讓她試試看能不能感應(yīng)到別的。
皮蛋盯著貓眼看了一陣,最終搖了搖頭:“沒有什么特別的了。奇怪,難道剛才是我出現(xiàn)幻覺了?”
“是不是幻覺,試試就知道了!”
猴子邊說邊掛上檔位。
剎那間我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急忙說:“別……”
才說了一個字,手剎一松,車就往前沖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老貓猛然從我肩上躥了出去,飛撲向了猴子!
面包車直接憋的熄了火。
車里,三個人面面相覷。
猴子哭喪著臉說:“表達意愿的方法有很多嘛,干嘛一定要用武力呢?”
看著他臉上被貓抓的血道,我想了想,試著將車門拉開了一道縫。
車門才一打開,老貓就跳了出去。
“它想干嘛?尿急?”猴子看向我。
“猴哥,你就少說兩句吧?!?p> 三人下了車,見老貓朝著巷子里走去,猴子又想說話。
不等他開口,我就把他下巴向上一磕,“就當我拜托你,別再亂說話了。臭蛋這名字是很萌,可它要是人,那都上百歲了。咱們仨加起來,也就勉強給它當重孫子,胡亂說話,那不是擎找挨教訓(xùn)嘛。”
我之所以這么正經(jīng)勸他,是知道他再開口,說的話絕對不只沒邊了。
老貓最初幾步一回頭,明顯是讓我們跟它走。
這條小巷我雖然不怎么熟,但來回經(jīng)過幾次,也早知道這是‘粉燈一條街’。
就猴子那張欠嘴,能有什么好話嘛。
“誒,三花貓好像都是母的吧?”猴子到底還是沒忍住,小聲叨咕了一句。
我狠瞪了他一眼:“我現(xiàn)在告訴你,臭蛋是一個法醫(yī)寄養(yǎng)的,在那之前,它對原本的女主人謀殺未遂!”
猴子一激靈:“謀殺?真的假的?”
我把吊在胸前的右手給他看:“我這只手,也是它弄傷的?!?p> 見老貓走的慢,我索性把摔下樓的原因說了一遍。
這次,猴子連同皮蛋都露出了駭然的神情。
半晌,猴子忍不住小聲問:“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可它是怎么知道利用皮蛋的?它見過皮蛋?”
我搖搖頭,往皮蛋脖子里掃了一眼,“它沒見過皮蛋,但我?guī)丶业穆飞希o皮蛋打過電話。也有可能……和皮蛋的玉佩有點關(guān)系?!?p> 這個鐘點,洗頭美容是不會開門的。
所以,雖然兩旁都是店面,反倒冷清寂靜的讓人有些瘆得慌。
就這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我對這只古怪的老貓已經(jīng)有了相當?shù)恼J識。
它就真像是個年邁的老人,脾氣大得不行。雖然已經(jīng)很老了,但卻老而彌堅。平時行動緩慢,一旦發(fā)飆,還是相當迅猛的。
猴子臉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貓不像一部分狗,會無緣無故襲擊人。
我有理由相信,臭蛋對我所做的,不單是警告示威,更多的是,想要利用它自己的方式,和我進行溝通。
猴子是不敢瞎說了,但嘴還是閑不住,不時的小聲做出各種不靠譜的推論。
我說,這種事越說越亂,不如就跟到底,看看臭蛋到底有什么目的。
幾十米的巷子,再怎么也有盡頭。
然而,老貓仍然沒停下來,而是繼續(xù)走進了一道墻縫。
“這還怎么跟?”猴子傻眼道。
我左右看看,抬高聲音說:“這墻縫太窄,我們從旁邊繞過去!”
拐進旁邊的小路,猴子長出了口氣:
“我的個祖宗哎,我這輩子頭一回覺得貓嚇人。”
皮蛋也明顯松懈了些,問我:“你說它要帶咱干嘛去?”
“老馬識途,貓雖然認路不如馬,但對經(jīng)?;顒拥牡胤胶苁煜?。咱們?nèi)メt(yī)院的時候它就一直看著車外頭,帶咱們來這兒……應(yīng)該是認得這個地方?!?p> “你沒問那個法醫(yī),貓主人家在哪兒?”猴子的記性倒是挺好。
“我當時就只想著,替她養(yǎng)個幾天,根本就沒想管閑事?!?p> 我心道,到底還是又讓高和給‘坑了’。我早該想到,貓不會無緣無故對江半夏做出那樣的警告。
江半夏當時沒能領(lǐng)會到‘警告’背后的含義,我卻是不知不覺,又開啟了另一件‘非正常事件’。
南方的胡同大多像蜘蛛網(wǎng)一樣,我和皮蛋、猴子,認準方向,不大會兒的工夫,就繞到了前頭。
“那貓?zhí)珷敗?,是貓?zhí)倘ツ膬毫??”猴子左右觀望。
“喵嗚……”
聽到貓叫,三人同時抬頭,就見老貓正蹲在一面院墻上頭。
見我們看到了它,隨即一揮貓爪,將一樣?xùn)|西從墻頭撥了下來。
猴子想要去撿,老貓突然又沖他弓起了身子。
猴子嚇得趕緊向后躲,“它老人家好像還在怪我,那好像是串鑰匙,你們倆誰去撿?”
我直接過去將鑰匙撿了起來,再次看向老貓,就見它倒退著下了墻頭,進到了院子里。
一串鑰匙總共四把,我看了看院門掛鎖,找出一把插進鑰匙孔。
試著轉(zhuǎn)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老式的鎖頭已經(jīng)生了銹。
皮蛋見狀,左右尋摸了一下,撿起一塊磚頭。
猴子后退一步,夸張道:“用鑰匙開鎖,最多算是私入民宅;要是把鎖砸了,那就罪過大了!”
皮蛋“哼”了一聲,用磚頭在鎖上輕輕磕了幾下,震掉些鐵銹,再一擰鑰匙,鎖頭自然就彈開了。
我沖她豎起大拇指:“真爺們兒!”
當?shù)氐睦戏孔哟笾露疾畈欢?,進到院里,面前同樣是一棟小二樓,只比皮蛋家稍微寬敞點。
猴子回頭關(guān)上院門,湊到我跟前小聲說:“這里好像很久沒人來過了。我在想,如果貓?zhí)淌沁@家人養(yǎng)的,那它算不算本家主人?咱們進屋的話,算不算被邀請?哎?貓呢?怎么不見了?”
的確,從進到院里,就沒再看到那只老貓。
我倒是沒刻意尋找,只大致看了看院子里的景象,就問皮蛋要過鑰匙,走到了樓門口。
揀出和門鎖對應(yīng)的鑰匙,插進去只一擰,門就開了。
然而,這時我心里卻是咯噔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