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同樣的瞬間,韓敬辰突然靈光乍現(xiàn),身體前傾,又快又準地將嘴唇死死貼合在沈言熙的嘴唇之上。
本已昏厥了的沈言熙似乎神經(jīng)受到了刺激,身體十分明顯地抖動一下,然而令韓敬辰倍感失望的是沈言熙依舊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韓敬辰小心地朝沈言熙口中度氣,生怕躺在他懷里氣若游絲的人會在不經(jīng)意間生命消散。突然之間,沈言熙寒冷如冰的手指微微動了兩下,隨后又咳了兩聲,不少海水從沈言熙的口中溢出灑到了韓敬辰的衣袖。
韓敬辰欣喜若狂,將沈言熙摟得更緊,墨綠色的雙眸死死盯著沈言熙的臉,期待著沈言熙醒來的時刻。
“韓……韓敬辰。”
“沈言熙,你,你總算醒了?!?p> 韓敬辰抓著沈言熙的雙手,輕嘆了口氣,笑著回應道,雕塑般的面容在雨水和笑容的映襯下彰顯出一種別具一格的魅力。
“我是已經(jīng)……死了嗎?”
“你若死了又怎會見到我!”
“這么說我還活著,是你救了我?”
這個時候沈言熙才意識到她如今正以一種很尷尬的姿勢躺在韓敬辰的懷里,她本已泛青的臉頰竟突然呈現(xiàn)淡淡的紅暈,她掙扎著連忙起身,從韓敬辰的身體脫離開來。
正當韓敬辰點頭回應時,他們所在的快艇突然受到什么重物的撞擊,而他們二人也因為快艇被撞擊滑向快艇一角。
還好韓敬辰眼疾手快,迅速抓住快艇的一個椅背,又抓住了沈言熙的手臂,這才沒讓沈言熙甩出快艇之外。
沈言熙緊抓著韓敬辰的手臂,勉強站穩(wěn)身體開口問道:“剛剛那個……是什么東西?”
韓敬辰倒毫不吝嗇,一把將沈言熙摟進懷中,幽深的眼眸裝作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死死盯著海面,只是身體卻與沈言熙越靠越近。
“你的腿受傷了,大概是有鯊魚聞到了血氣游了過來撞上了快艇。”
韓敬辰猛一回頭,險些撞到了沈言熙的下巴,沈言熙驚恐地連忙轉頭,別過臉,尷尬道:“那我們……該怎么辦?”
韓敬辰倒是不以為然,墨綠色的眼眸滿是深情地望著沈言熙,似乎絲毫沒有將鯊魚放在心上。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任何東西傷害你的。”
說話間,韓敬辰又將沈言熙往自己身上靠了靠,掩藏不住的關切和愛憐溢于言表。
沈言熙就算再木訥也能感受韓敬辰對于她自己的與眾不同,她甚至可以確信他喜歡她??删退阊矍斑@個充滿了危險氣息的男人也會在不經(jīng)意間讓她心跳加速,她心里真正喜歡的只有趙振南,也只能是趙振南。
“跟我到駕駛室來,死死抓住船座椅,無論船體如何搖晃你都絕對不能松手!”
說這話時,韓敬辰表情嚴肅,就連濃密的雙眉都皺到了一起。沈言熙見韓敬辰這副模樣,連忙點頭應和,隨后死死抱住了座椅。
韓敬辰駕駛著的快艇沒有休息的船艙,更沒有什么可供享受的房間。正因為它的形態(tài)不大,所以當韓敬辰加足馬力時,這艘快艇好似一只魚雷閃電一般直插入海洋深處。
在一路躲避鯊魚,跌跌撞撞的行駛中,海上經(jīng)驗豐富的韓敬辰竟誤打誤撞尋到一處荒涼無人的島嶼。此刻,快艇已經(jīng)靠了岸,韓敬辰帶著沈言熙也已經(jīng)進入孤島之中。
暴雨小了不少,可淅淅瀝瀝的雨水還是不停地傾瀉而下,韓敬辰敞開衣裳,將沈言熙牢牢護在身下,阻隔住源源不斷的雨水。
孤島之所以能成為孤島是因為它根本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整個島嶼幾乎都被巖石和珊瑚礁覆蓋著,只有星星兩兩的椰子樹分布在島嶼的不同角落,對于遮風避雨簡直毫無作用。
韓敬辰抬頭看了看他身前的椰子樹,想著砍下樹干用來生火給沈言熙取暖,可是看了看周圍濕漉漉一片水跡的情況,韓敬辰嘆了口氣,放棄了之前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最終,沈言熙被帶到一棵長得還算茂盛的椰子樹下,隨后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試圖保存沈言熙身體中的熱量。
雨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大概是因為長時間雨水沖刷的緣故,沈言熙被汽油船劃傷的腿已經(jīng)不再有鮮血滲出,只是傷患周圍似乎有些紅腫。
靠在椰子樹上沒多久,韓敬辰便發(fā)現(xiàn)了沈言熙的異樣。沈言熙的臉色更加蒼白,身體卻變得滾燙。她的雙眼迷離,看不出是睡是醒。一陣強風過后,韓敬辰還能隱隱聽到沈言熙口中因為寒冷而發(fā)出的呻.吟之聲。
“沈言熙,沈言熙?!?p> 韓敬辰輕輕晃了晃沈言熙的身子,低聲呼喚著沈言熙的名字。只是沈言熙就好像失去了骨架,渾身軟綿綿的,似乎拼盡了力氣最終也只是朝韓敬辰低哼一聲。
韓敬辰的眼眸睜大了幾分,隨后頗為無助地眨了兩下,將沈言熙緊緊摟進懷里,將沈言熙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試圖將更多的熱量傳遞到沈言熙的身體中去。
只是在這樣一個一片濕污的環(huán)境單靠他個人身體的熱量根本不足以溫暖已經(jīng)傷口感染甚至已經(jīng)發(fā)燒了的沈言熙。
“沈言熙,你再撐會兒,我這就去生火?!?p> 說話間,韓敬辰已經(jīng)箭一般沖到快艇旁,脫下腳下的鞋子,擰開油箱蓋,又拼勁力氣讓快艇在水中有一絲傾斜,還好,油箱中的油還算滿,不費多大力氣,韓敬辰便灌滿了兩皮鞋汽油?;氐揭訕涞捻n敬辰一路上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將汽油撒到地上。
不過還好,他自幼經(jīng)過特殊訓練,下盤很穩(wěn),盡管赤足前行,依舊讓皮鞋中盛放的汽油平穩(wěn)地躺在鞋子里。接著,他將沈言熙重新抱回懷里,動作迅速地將汽油撒在了椰子樹的樹干之上。
他們二人手上沒有利刃,想要砍些木材當生火原料根本不可能,直接用火燒樹簡單粗暴,最易執(zhí)行。接著,韓敬辰從褲兜掏出兩個一般大小的石頭,在身上擦干水跡后,有些擔憂地將沈言熙放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