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于達眉頭突然一皺,身體側(cè)了側(cè),錯過我伸手要去推座談室的門。
我也眼疾手快了一回,一把擒住王于達的手腕,一副云淡風輕,努力裝著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問:“怎么了,我剛才出來的時候人家睡著了,進去會打擾人家的。”
王于達平時都很順從我,基本不與我叫板,但叫板時就不一般,他用另一只手掰著我的手指頭說:“我看看,我只看一眼,我覺得他好像有點眼熟,我偷偷瞧瞧他是誰?!?p> 王于達這么多年一直都跟著我東奔西跑。
從最初我們看著別人建房子,到后來跟著別人建房子,以至于最后我自己建房子……多年來的風吹雨打、日曬雨淋幾乎讓我和他成為了一母同胞。
此時我想如果王于達看了曲盛后給我解釋什么,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將瞞著我替我開安眠藥的事,給我下藥的事……就一筆勾銷。
如果氣不過再揍他一頓,沒什么大不了了的。
我松開手之前問王于達:“你有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想和我說,那些藏在心里深處又無法宣泄于口的話今天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將它全部說出來,我保證不發(fā)火,安安靜靜地聽著。”
王于達撓了撓頭:“哥,你說什么呢?我這些年你什么不知道??!我就差夫妻樂趣沒有告訴你了?!?p> 我失望地松開了手,王于達這么說顯然是不準備告訴我真實情況。
我突然發(fā)覺王于達這么多年一直在套路我。
因為他王于達說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是為了讓我覺得這些年來他越來越健談了。
如此我就產(chǎn)生一種錯覺——我對他無所不知。
事實上我就是產(chǎn)生了這種錯覺,直到我發(fā)現(xiàn)他遮掩開藥的事情。
我如此生氣和難受只是因為我不可一世,覺得自己能掌握一切……
但事實告訴我沒有,我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
被一個我認為腦子不行,我自以為了解的人耍了!
我從氣憤到不甘心再到無可奈何,最終我只能承認……我能決策事,但不能掌控人心。
王于達變了,我其實也變了。
王于達打開門后不只單在門口瞧,他還走到了座談室里面,當我看見他站在曲盛身邊仔細去看人家臉,靠近聽呼吸時……我冷冷地笑了笑。
甚至他還長吁了一口氣,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那杯橙汁有藥。
一路走回辦公室我還在想我究竟喝了多少杯那樣帶藥的橙汁……
時間并沒有我想的那么難熬,還有十分鐘就到下班的時間了,今天這天也過了。
我摸出一根煙點燃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狠角色踩著高跟鞋進來了我辦公室,如果是以往我一定會立即掐了煙頭,但今天,我不想迎合任何人。
她清脆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辦公室區(qū)域不能抽煙,員工犯了罰款50,領(lǐng)導罰款100,作為董事長的你自個掂量罰多少吧!”
“為什么你老是跟我過不去?”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問,“你就不怕因為你對領(lǐng)導不恭敬扣你獎金嗎?不怕我給你穿小鞋嗎?”
何小意說得理直氣壯,“難道你就給我寬敞鞋子穿了!你的保險桿真需要我們?nèi)抠r償嗎!”
“不需要,一點都不需要,就那點刮傷,我連修都不會去修?!?p> “你……”狠角色氣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但是,”我說,“你可以不賠,跟你在一塊的那個男人必須賠償,這是一個作為男人的責任與擔當,我在幫你審視男人的品質(zhì)。”
這話不是冠冕堂皇,是真心實意。
一個男人只要有了責任與擔當,再差也壞不到哪里去!
狠角色不領(lǐng)我情,她說:“那就多謝王總關(guān)心了,謝謝你幫我審視。如果不是知道你這人才三十幾歲,我會誤以為自己是你的私生女。”
“我要是你爹,一定會感到驕傲,養(yǎng)了這么一個優(yōu)秀又牙尖嘴利的女兒,不用擔心她被人欺負了?!?p> 狠角色瞪著我,而我此時已經(jīng)將煙頭掐了,將其丟到了垃圾桶,然后重新坐到老板椅上翻了翻要簽署的文件。
“今天就這些文件了嗎?”
狠角色回神說:“就這些。”
我點點頭說:“好,幫我叫一下人事部經(jīng)理過來你在下班?!?p> 狠角色咬了一下唇,似乎有什么想要說的,但在她眉頭皺了一下后我說:“算了,你下班吧,我打電話給他,叫你去喊人家是挺怪的。兩個對頭?!?p> 何小意這回沒有跟我辯論,踩著高跟鞋走了。
就在她推開門時,我瞄了她一眼穿著,叮囑她說:“我媽說女人年輕的時候要保暖,免得老了哪里都冷,穿衣服都還是止不住的冷,以后你多穿點,那天的白色羽絨服穿在你身上挺好看的,當然以你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p> 何小意驚愣地轉(zhuǎn)頭盯了我一會,我估算至少有20秒的時間,就在我要問她還有什么事時,她說:“王總,你今天這是怎么了?感覺變了一個人一樣。”
“下班去吧!”我沒有再問狠角色自己有什么不一樣。因為問了也沒有用,我改變不了,在公司我也無法改變,因為這個企業(yè)需要我這樣嚴厲的面孔。
而且我這不是中了霸道總裁劇的毒嗎!
……心情失落的時候要夸人好,才能讓別人受寵若驚,這樣便能讓自己獲得“我依然高高在上”,甚至我還可以“佛光普照”的存在感。
我拿出電話,給人事部經(jīng)理打了電話,叫他過來。
人事部曹經(jīng)理已經(jīng)四十歲了,在我這里做了好多年了。從來是我說什么他做什么,就算提意見也是無傷大雅的小意見。
曹經(jīng)理年紀比我大,我非常尊重他,所以狠角色和他鬧意見時……雖然我手心手背的掐著都疼,但我護著的是他,安慰的是狠角色。
我猜,這也算是狠角色久積怨氣的原因之一吧!
遵屬別人的時間,我首先問了曹經(jīng)理今晚有沒有什么安排。
他說沒有后我才告訴他:“曹經(jīng)理,這兩天晚上容你加個班。在家里公司加班都行,白天打卡你可以晚一點來工作,你自己安排就行?!?p> 除了樓盤開盤,一般情況下我公司的任何崗位都是不允許加班的。
年輕就該爭取時間,在有限的時間里拿出拼搏精神,將工作任務(wù)做到最好。做不好就要讓盤,否者只是在浪費自己和別人的時間。
而且我認為他們更加不需要做加班樣子給領(lǐng)導看,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和家庭,工作不是唯一,是讓生活變好的“工具”。
而且我始終認為能力和時間是不成正比的。
所以狠角色指著我養(yǎng)了一大幫子無用的人時我很難過。
輔助員工雖然對公司發(fā)展沒有多少幫助,但我認為用手勞動就是工作,就出了力。
給他們一份工作我也十分有成就感。
――他們有家庭,需要一份收入來供給子女上學和贍養(yǎng)父母;
更需要一份工作來撐面子,因為社上總有一些特別人士……哪怕這份工作只是一個保潔員,只是一位司機。
我敢拍著心口說,就算以后招收了殘疾人士也要繳納殘疾稅,我也積極主動的繳納。
扯遠了,我回歸正題說:“曹經(jīng)理,今天找你來是想你幫我處理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