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香庭院。
沐浴更衣之后,墨陽便早早的出現(xiàn)在楚天嘯等人的面前。
眾人眼前一亮,果然是人靠衣服馬靠鞍。
一身月白衣衫,容顏俊秀清朗。墨陽脫掉乞丐裝扮后,竟比昨日多了幾分貴氣。
“多謝初城主慷慨,這身衣服很合適,我很喜歡!”墨陽一抱拳,爽朗微笑以示感激。
“呵呵,客隨主便,墨小友客氣了!不知昨夜之事,小友可想好答案?”
阮經(jīng)楓與殷通聽完這話,相互對視,抿嘴不語。顯然,他們也覺得墨陽肯定會找理由敷衍。
“當(dāng)然!先給初城主一個完美的解釋,然后好給初小姐治病,畢竟大家時間都這么忙……如果初城主滿意的話……”
墨陽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庭外踱步,看見院內(nèi)的這顆海棠樹,越發(fā)的覺得這海棠花姿瀟灑,花開似錦,真不愧有“花中之仙”的美譽。
“初城主,見多識廣,不知可曾聽說過‘散靈草’?”
初天嘯一愣,“可是只要頃刻間接觸,便能散去靈器靈力的一種奇異之草?”
“不錯!”墨陽胸有成竹,自信的回道。
“可是,此草聽聞早已絕跡。我珍珠城方圓千里之內(nèi)別說一株,連半片葉子也沒有,小友又是如何尋到?”
阮經(jīng)楓與殷通聽完也有些詫異,不過真有此草,驅(qū)散五境神念境的一絲靈力自然不在話下,聽聞此草逆天之時,雖然對修士身體無害,卻可散去九級上品靈器的靈力。
“珍珠城,當(dāng)然沒有!這整個東洲有沒有還兩說呢。但是,西川還是能夠?qū)さ脦字甑摹?p> “小友口說無憑,可有實證?”
初天嘯更進一步問道。
“當(dāng)然!”說完,便從發(fā)髻后方取出一節(jié)草根,看形狀好像就是昨天叼在嘴中的那顆。
阮經(jīng)楓向殷通一使眼色,“殷藥師,去辯一辯真?zhèn)?!?p> 阮經(jīng)楓將此草拿在手中,對著外面陽光看了看,又用鼻子聞了聞,緩緩說道,“有些形似!雖然味道嘛,有點怪異……不過,早年間,在下曾有緣翻閱過家?guī)煹陌俨輬D鑒,和這珠確實有些相似,只是這顆干枯的厲害……”
初天嘯聽到這近似肯定的答案,仍有些將信將疑,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心念,“如果真的是‘散靈草’,極有可能出自西川……難道,這小子真的來自西川?”
隨即又緊逼一步,銳利的問道,“好,就算這顆是‘散靈草’,那小友又是如何輕易防御下我這五境巔峰的靈力呢?”
墨陽沒想到,初天嘯問完城榜之事后還有這一問,隨即拍手笑道,“初城主果然心思縝密,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看來確實如家?guī)熕浴焐蠠o毛,辦事不牢’啊。”
隨即從腰帶中取出一塊玉佩掛件,此玉佩晶瑩剔透,中間鏤空,遠遠看去竟似一個“虛”字。
“這是……六級防御靈器?!”初天嘯吃驚的說道。
“當(dāng)日,下山之時,家?guī)熍R別之物,一是當(dāng)做防身之用,二是也算給我留個念想……”
此時,初天嘯才恍然大悟,這小子看似一身乞丐模樣,難道真的師出高人?單單這枚玉佩防御靈器,就是六級上品!這等防御靈器,在我這城主府也不過寥寥幾件而已??墒菫楹稳绱松倌?,身上一絲靈力都沒有,還要靠這個六級靈器防身?難道,他也是個藥師不成?
“看來墨小友也是名師出高徒啊……”初天嘯意猶未盡,話中有話,“不過,小友既然身懷如此寶物,想必貴師尊也不是無名之輩……小友不是修士,難道是藥師?可是并未見小友藥師徽章……”
“呃……嚴(yán)格來說,我算是半個藥師……但卻不是你們口中真正意義上的藥師……”
“什么意思?”
“我雖跟隨家?guī)熜扌?,確是自學(xué)成才……并沒有獲得藥師等級認(rèn)證……”
墨陽平靜的說完,眾人卻是差點驚掉下巴!
“開什么玩笑?莫不是誠心拿我初某人開涮不成?!”
初天嘯說完,突然釋放出一股五境巔峰強者才有的霸道氣勢,衣襟無風(fēng)自動,眼睛死死地盯著墨陽。
墨陽喝了口茶,沒有一絲慌張,也沒有在意此時初天嘯的怒氣。心想,“我有黑玉護體,別說你區(qū)區(qū)五境神念境,即便是八境通天境也未必能看出我身懷靈力……藥師方面,我也確實是自學(xué)成才嘛……”
“初城主不要動怒,我雖然沒獲得藥師等級認(rèn)證,卻是貨真價實,可以治病救人……等我為初小姐診治后,若無良方也無手段讓初小姐蘇醒,到那時,初城主在喊打喊殺也不遲?!?p> 阮經(jīng)楓盯著墨陽那枚玉佩,鮮有的為墨陽解圍,“墨小兄弟所言極是!英雄不問出處!為了盈雪,讓他試一試又何妨呢?”
停頓了幾息時間,初天嘯長舒一口氣,“也罷!初某就信你一次!既然墨小友也確實是這揭榜之能人異士,想必后果你已自知……初某,懇請小友救小女一命!”初天嘯一掃之前的疑慮,放下城主身份,語氣誠懇的求道。
“如果小友,真能施展奇術(shù),救回小女,使其蘇醒,初某愿傾家蕩產(chǎn)報答小友的救命恩情!”
聽到這話,阮經(jīng)楓趕緊攔道,“初叔叔救女心切,墨小友也的確有些手段!這報恩之事,等盈雪蘇醒全身病除,日后再講也不遲啊……要從長計議!”
阮經(jīng)楓說完緊忙向殷通又使了個顏色,殷通心領(lǐng)神會。
“不錯,在下雖然離三級藥師還有稍許距離,但是,也畢竟有些名聲望。救人,可不是隨口說說這么簡單地……初城主,不如這樣,我和這墨小友打個賭,看看究竟是他忽悠人的本事厲害,還是我這修行了三十多年的藥師厲害?”
初天嘯面露難色,沉思片刻說道,“好吧,既然兩位都愿出力,初某先行謝過!兩位稍微準(zhǔn)備一下,一炷香之后,我們?nèi)バ〗阃ピ簳稀?p> 墨陽挑了挑眉,長舒一口氣。心想,“撒謊一次圓謊十次,我比起蒼老還是欠些火候啊……不過蒼老還真是厲害,這個破草根還真能蒙混過關(guān)……”
…………
不一會,一炷香燃盡,小姐房外已經(jīng)聚集了一應(yīng)眾人。
司統(tǒng)領(lǐng)指揮有度,初盈雪房外人多卻不忙亂,負責(zé)守護的虎衛(wèi),正在交接換防。
此時,大長老初葉、二長老初甄、三長老初嵐也均已到場。初家小輩,大長老之子初若辰、二長老之女初幻蕓、三長老之子初玉坤,還有一應(yīng)隨從等也悉數(shù)到場。
場面不可謂不隆重。畢竟,這也許是最后的希望。
墨陽、阮經(jīng)楓與殷通三人,在初家侍女的帶領(lǐng)下,出了天香庭院,幾經(jīng)周轉(zhuǎn),良久之后,眼前才出現(xiàn)這一應(yīng)眾人。
初天嘯逐一介紹,墨陽與殷通也逐一還禮。
完畢之后,墨陽開始打量起初小姐的這座庭院。
這庭院古樸典雅,設(shè)計別致。左側(cè)一處涼亭,一山一水,遙相輝映;右側(cè)佳木蔥蘢,奇花炳灼,數(shù)楹修舍,翠竹遮映。閨房上懸匾額“沁雪齋”,乃是初盈雪親筆所提。
“好一處人間妙境……想來初小姐也定然美若天仙!”墨陽由衷感嘆。
“墨小友,謬贊了。不過小女自從昏迷之后,黑發(fā)變銀絲,確是憔悴了許多……”初天嘯有些哀憐的說道,“還望墨小友與殷藥師施展大神通,盡快讓小女脫離苦?!?p> 阮經(jīng)楓聽聞初盈雪頭發(fā)近白,不免緊張了幾分,擔(dān)心的問道,“初叔叔,盈雪……”
初天嘯擺了擺手,“不礙事,性命要緊……”
這時,殷通拿眼睛斜了墨陽一眼,“墨小兄弟先來,還是我先來?哦,對了,剛才說了打賭,卻沒說賭約,不知墨小友敢不敢應(yīng)約???”
“有何不敢。不過咱們是在救人,打賭有些略顯唐突吧……”
墨陽說完,初家小輩也開始議論起來。
“不錯,哪有一邊治病,一邊打賭的?當(dāng)雪妹是什么?性命攸關(guān)之事,豈可玩笑?!”大長老之子初若辰憤憤的嚷道。
“要是有真本事,趕緊治病,治好了姐姐,你們要什么還怕我們初家給不起嗎!”二長老之女初幻蕓也氣氛的說道。
“嗯,這聲音?不是昨夜水榭假山之處的那個少女嗎……”墨陽沉思,嘴角不經(jīng)意的微微一笑。
“天嘯,事關(guān)重大……這兩人當(dāng)真可以為雪兒治病嗎?”大長老初葉一開始見到兩人,便有些起疑,一個乳臭未干,一個陰險狡詐,難道這就是天嘯請來的“神醫(yī)”?
“事到如今,什么辦法都要試一試了!”初天嘯轉(zhuǎn)身嚴(yán)肅的看著墨陽二人,繼續(xù)說道,“你二人賭什么,初某無權(quán)過問,不過請務(wù)必全力以赴!不可誤事!”
“好了,既然這樣,阮某就為墨小兄弟和殷藥師做個見證,你們兩個賭什么?”
墨陽沉默不語。心想,“難道這個阮經(jīng)楓如此相信殷通的實力,還是兩個人有什么貓膩不成,或者說只是看我不起么……”
“既然殷神醫(yī)在此關(guān)口還有此雅興,看來是成竹在胸了……好吧,我就應(yīng)下這個賭約!對于賭什么,隨便殷神醫(yī)挑選!”
“好!如若殷某僥幸醫(yī)治好初小姐,小友只需交出那六級上品防御玉佩即可……”
原來如此,六級上品防御靈器,的確可以讓人眼紅!看來,在看見玉佩的那一刻起,這兩人便開始絞盡腦汁奪寶了吧……
“我答應(yīng)你!可是,如果是我醫(yī)治好了初小姐,你能拿出什么呢?”
殷通嘿嘿一笑,右掌一翻,一個六級中品的黑色納戒顯現(xiàn)出來。
“怎么樣,你也不算吃虧吧?”
“納戒雖然不是稀有之物,更不及六級上品防御靈器,不過也還說的過去……”二長老初甄捋著胡須自言自語的說道。
“好,就這么定了!我阮經(jīng)楓一定監(jiān)督負責(zé)到底!”阮經(jīng)楓趕緊說道。
“現(xiàn)在,兩位誰先去房中,為小姐診治?”初天嘯見塵埃落定,神色莊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