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以為生 無所依靠(2000字)
元嗣和聽楓一同前往二公主的宮里,大老遠侍女就瞧見了,緊忙通知二公主,祺星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迫不及待地守在院子里,站在臺階上,盛氣凌人的樣子。
聽楓拱了拱手,元嗣隨同也行了個簡禮,站在聽楓身后還有些遠,十分疏遠。
二公主只當他是怕了她,“八弟,和白大人,一大早來我宮里干什么???”
聽楓轉(zhuǎn)身瞧了瞧元嗣,只覺得毛骨悚然,還是趕緊辦事趕緊走吧,“二姐,皇祖母派我來傳個話。大姐姐今早定了親,想問您要個下人,做陪嫁?!?p> “大姐姐,要我宮里的人做什么陪嫁?”二公主覺得苗頭不太對,“大姐姐和誰定了親?”
“是在下。太皇太后見證,在下求娶長公主,長公主應(yīng)了。想要昨日宴席上,被二公主責罰的舞姬做陪嫁。”
二公主慌了神,險些從臺階上跌落,“胡說!你怎么會和她定親,你應(yīng)該來求娶我?。 ?p> 聽楓有些為難,給身邊的常樂使眼色,“帶人去接紫纓姑娘?!?p> 說著,一行人欲退出二公主的院落,轉(zhuǎn)身之際,二公主竟抓住元嗣的胳膊,“本宮不許你走,你要娶我,不能娶她!”
元嗣不留情面,甩開了糾纏的女子,若不是有下人在后面托著,二公主必定跌倒在地。元嗣的喜怒哀樂從來都在掌控中,生平第一次痛恨極了一個人,竟還是個女子,蛇蝎心腸一般,“公主還請自重,臣平凡庸碌,著實配不上您,還請公主好自為之?!?p> 二公主的兩只手抓緊了兩側(cè)下人的皮肉,眼看著就要滲出血來。二公主氣得眼淚直流,瘋狂地大喊著,“??!賤人!賤人!都是賤人!”
……
昨日的醫(yī)官已用夾板和上好的傷藥、藥布包裹好,紫纓仍在昏睡,有些發(fā)燒。昨日受難太多,睡起來十分不安穩(wěn),也不愿醒來,八王爺專門備的馬車已準備好,元嗣將紫纓用被子裹好,輕輕地抱了起來。即使上了馬車,紫纓也沒有醒。
聽楓隨著馬車走了一陣,快到宮門處,看見長公主的轎輦,與元嗣拜別,下了車。元嗣相送,今日對太皇太后、孫太嬪、長公主、八王爺,他是感激的,“多謝八王爺,此恩情,元嗣沒齒難忘?!?p> 聽楓結(jié)識元嗣多年,此前也是一口一個大哥二哥的叫著,“元嗣哥,客氣了。未來,您是我大姐的夫婿,本就是一家人,又親上加親了。還望元嗣哥妥善處理,務(wù)必善待我大姐姐,恩愛和睦,攜手一生?!?p> 種下善因,必結(jié)善果。昔日,孫太嬪母女善待聽楓,如今,聽楓也是向著長公主的。
……
長公主都聽在心里,輕輕地下了轎輦,“白大人留步,本宮還有些話想說?!?p> 元嗣頷首,與之移步到寬闊處,二人訂婚的消息已定,無需太過介懷,“公主,請講?!?p> “這有些上好的傷藥,聽楓習武時常受傷,都是宮里才有的。本宮有幾個問題想問白大人,還請據(jù)實相告?!?p> “好?!?p> “紫纓姑娘,可是白大人的心上人?”
元嗣本拱手低頭,作恭敬之姿,不禁抬起頭對視上長公主的一雙精致眼眸,沒有紫纓的柔弱,沒有二公主的陰狠,有的是自信和點點光亮,不忍欺騙,直言道來,“此前,卻是?!?p> “大人可直起身來說話,”坦誠相告,長公主滿意,“此前是,此后呢?此后大人打算如何安置紫纓姑娘?”
“在下,在下害了她,原本可以出宮,安度此生。此后的事,還沒有想。”
“紫纓姑娘,既是大人心之所系,那就留在你府中吧。你可將她納為妾室,但婚儀,為了皇家的面子,還望從簡。斷了條腿,也很難再找到好人家了,一個女子,無以為生計,無所依靠,大人還是負責到底吧?!遍L公主說出這一番話,也是鼓足了勇氣。
元嗣很是震驚,“公主此舉,為何?讓在下將紫纓納為妾室?”
“送得遠了,你一直惦記著,也許永遠都不會讓本宮走進你心里。不如成全你,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有個你喜愛的妾室,是本宮對這門親事的誠意,還希望白大人不要做出寵妾滅妻的事。”長公主望向他深邃的眼眸,“你以為如何?”
元嗣突然想和她開個玩笑,“公主不怕,在下悔婚,或是日后苛待于你?”
長公主強裝淡定,“你……會嗎?”偷偷地松了口氣,“應(yīng)該不會吧?!?p> 元嗣覺得,今天的兩瞬,從痛心中解脫,便是與長公主相處的時候,“公主不必擔心,白府是清流人家,讀書和做官的。祖父和父親都不曾納妾,公主尚未過門,元嗣更是不敢開此先例。終是我欠了她的,待她痊愈,再做打算。”
“如此,尚好?!蔽⑽⑶?,矮了矮身子行個禮,長公主便離開了。
……
紫纓醒時,是熟悉的帳子,金線繡制的被褥,屋里的擺件很奢華,眼睛努力地搜尋更多的信息,見到的,是白四小姐?
“紫纓姐姐,你醒了?”紫纓聞聲,再定睛,這樣奢華的屋子,是白府二公子。她又回到了白府。
元霏姐妹一直在屋里守著,元嗣自打回到府中,便一直跪在祖父的房里,聽祖父母和父母訓(xùn)話。與長公主結(jié)親本是好事,只是這舞姬興風作浪,平添不少流言,元嗣更是將她帶回府中……
元嗣來看她時,夜已經(jīng)深了,掀開被角,看了看紫纓受傷的腿,纏著十幾層厚厚的藥布,仍見些許的血紅。
“大人……”紫纓醒了,“奴婢,怎么會在這里?”
“以后你不用回去了,”元嗣接下來的話,說得很為難,吸了很長的一口氣,“我訂婚了,迎娶長公主,太皇太后將你作為陪嫁丫鬟,賜給了白府。以后……你自由了?!?p> 紫纓心如刀絞,腿傷和身上的痛,遠不及心里萬分之一,不如直接死了,“奴婢……自由了,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