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武安侯府別院。
春日和風正暖,春陽燦爛,鳥語花香,一片生機勃勃之景。
江淵在庭院里心不在焉地品著新鮮的花茶,陽光撒在她的身上,明眸微瞇,讓人不由得變得慵懶了許多。可惜她此刻無心享受春日午后之景。
“郡主,郡主!”這時,云竹從外面一路急忙忙地進了庭院里,她的臉頰因為一路小跑,而變得紅撲撲的。
江淵立馬站起身,興奮地迎上去:“可是父王他們快到了?”
云竹喘息氣,高興地點點頭:“侯爺和世子他們已經(jīng)快到城門口了?!?p> “走,我們快點去城門那邊。”說著,江淵便頭也不顧地跑了出去,直奔城門口。
“郡主,你慢點,等等我!”云竹真是拿她家郡主沒有辦法,搖了搖頭,便又立馬去追自家的郡主了。
城門口。
江淵到了城門口時,大街兩邊早已站滿了前來迎接將士們勝利歸來的百姓。
江淵進了一個茶樓,上了二樓的雅間,那里的窗戶剛好對著城門口的這條街道。她打開窗戶,向城門口張望,等著父兄帶領(lǐng)的大軍進城。
“來了,來了,侯爺?shù)拇筌娺M城了!”這時一個提著銅鑼的青年邊敲著鑼,邊高興地在街上奔走相告。
這時,只見從城門口緩緩地行進一支聲勢浩大的隊伍。戰(zhàn)士們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與自豪之意,個個英姿颯爽。而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一位威風凜凜的首領(lǐng)便是大江國的守護神武安侯江遠柏,在他后面的便是武安侯府的世子,大江國的少年將軍江川。
他們騎著馬,帶領(lǐng)著隊伍走在大街上,接受著百姓們的熱情擁戴與夾道歡迎,陽光沐浴在他們身上,他們便是大江國最好的兒郎。
江淵微笑地看著父兄以及將士們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她心中滿溢著驕傲,連自己的情緒也變得高漲起來。這是她的英雄們,還好他們打了勝仗平安歸來,再次守護住了這個國家的安寧。
江遠柏與江川直接進了宮見皇上。
皇帝早已與百官們在大殿上等候他們多時。
“微臣拜見皇上。”江遠柏與江川向皇上行了拜見之禮。
“愛卿快快請起,這一趟邊疆戰(zhàn)役,你們都辛苦了?!被噬弦荒樞牢康乜粗钕碌慕细缸?。
“皇上言重了,保家衛(wèi)國本應是作為臣子的職責,何來辛苦之談?!?p> “那軍中驛使早在兩個月前,便向京城傳來了捷報,為何侯爺歸期卻晚了一月之久?”一位身穿紫色暗紋官服,樣貌端正,體態(tài)慵懶的中年男子突然站了出來,他便是當今大江國的丞相,張以禮。
“皇上,丞相所說的確不假。但邊疆條件艱苦,環(huán)境惡劣,將士們半年來連番作戰(zhàn),早已是精疲力竭。微臣體恤將士們的辛苦,便擅作主張讓他們好好休息調(diào)整了幾日才出發(fā)返途。臣未遵守歸期到達,讓皇上久等,請皇上責罰?!苯h柏立馬一本嚴肅地跪在大殿上,向皇上請罪。
“誒,這次邊疆大捷,武安侯與將士們傾盡全力抵御外敵,可謂是功不可沒。讓將士們休息調(diào)整也是可以情理之中,武安候勿需自責?!被实垡荒槍捜莸亟鈬?,然后有意無意地暼了張以禮一眼。
“是是是,武安侯帶領(lǐng)大軍守住了邊疆安寧,可謂是勞苦功高。老臣一心只想著去維護天子威嚴,國法紀律,未體恤將士們的不易,是老臣考慮欠周,望侯爺不要計較才是。”張以禮恭恭敬敬地向武安侯行了禮,真誠得看不出破綻。
江川聽出了話中之意,正欲上前替自己父親維護幾句,卻被江遠柏悄悄伸手攔住了,輕輕向他搖了搖頭,示意讓他勿要魯莽。
“哪里哪里,丞相嚴重了?!蔽浒埠钔瑯又t遜地笑著向張以禮回了個禮,才是平息了大殿上這場小小的紛爭。
待武安侯與世子赴完命,接受完賞賜出宮回府時,已是傍晚,江淵早已吩咐下人備好了晚宴為自己的父兄接風洗塵。
見父王與兄長進府,江淵便立馬開心地迎了上去。
“父王,兄長!”
武安侯父子只見一個粉嫩的身影向他們奔了過來,他們立馬笑逐顏開。
待跑到父兄身邊時,江淵突然想起了什么,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他們行了禮。
武安侯一臉欣慰寵溺地看著眼前的江淵,半年多未見,自家女兒倒是懂事知禮了不少,也生得越發(fā)光彩奪目了。
“淵兒,父王與你兄長在外征戰(zhàn)半年之久了。你一人在家可好?”武安侯慈祥地摸了摸江淵的頭,也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會露出少有的柔和的一面。
“父王,女兒在家一切都好。倒是父王與兄長在行軍打仗,一定吃了不少苦?!苯瓬Y看著父王與兄長因長期在外征戰(zhàn),看上去滄桑了不少,皮膚變得干燥且粗糙,膚色也曬成了麥色。他們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倒是讓江淵在心底著實心疼了一陣。
“男兒保家衛(wèi)國,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又何從談苦?!蔽浒埠钜荒樥?。
“好啦,父王兄長,我們還是快去用膳吧,免得飯菜都要涼了?!苯瓬Y挽著父王的胳膊,跟他們一起走進前廳用膳。
夜晚,武安侯書房。
武安侯一家人用完膳后,邊吃著飯后茶點,邊與子女聊一些家長里短,邊疆趣聞。
沒聊一會兒,江淵便拜別了父兄,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了。
江川跟隨父親進了書房。
“父王,今日大殿之上,為何不讓兒臣為你辯護幾句?那張以禮分明是在挑破你與皇上的關(guān)系,好讓皇上對你生出嫌隙。”
江遠柏站起身背負著手,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說道:“川兒,你覺得為何那張丞相總會在朝堂之上處處針對我們武安候府?”
“單憑張丞相自己,倒也無法憑一己之力打壓我們,那便唯有皇上的縱容?!苯ㄗ叩礁赣H身邊,皺著眉回答道。
“自古以來,將相和便實屬少例?;噬纤囊膊皇菍⑾嗪停侵坪?。唯有使將相兩股勢力相互制衡,便不會出現(xiàn)一方權(quán)重過高,而威脅皇權(quán)的情勢。”
武安侯轉(zhuǎn)身看著江川,手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川兒,記住。我們武安侯府的職責是保家衛(wèi)國,效忠于皇上。其他黨爭之事,一概不去參與,要時刻保持中立之位。以后在朝堂之上,能低調(diào)還是低調(diào)為好。”
“我明白了,父王。”江川鄭重地答應著父王。
武安侯滿意地點了點頭,視線又看向了窗外。
這場詭譎之風,伴隨著暗流涌動,已開始吹得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