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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淵

第三十六章 致命反擊

阿淵 紀(jì)二十四 2994 2020-04-17 21:20:46

  深秋的午后。

  江遠柏正在書房凝眉看公文,這時江川步伐急切地走了進來。

  “川兒,何事這般急切?”江遠柏眼睛依然看著手中的公文,余光暼了暼站在他桌前的江川。

  “父王,我剛收到軍營那邊的傳報。今早咱們有個叫王家的士兵在校場訓(xùn)練時,被人突闖校場幾刀捅死了?!苯ㄈ鐚嵎A告著。

  江遠柏正在翻閱公文的手驀然一頓,他抬頭望向江川,神情嚴(yán)肅地說道:“怎么回事?”

  “據(jù)說是那個叫王家的士兵昨日休沐上街買東西時,看見幾名男子調(diào)戲一位姑娘準(zhǔn)備強搶回家占為己有,王家便出手相救打了其中一位公子哥。所以今日便被那位公子哥報復(fù)回來了?!苯ㄕJ真地贅述著。

  “刑部那邊怎么說?”江遠柏臉色微沉,放下了手中的公文。

  “刑部那邊也派了人到現(xiàn)場看了幾眼,把犯人帶回去審問了幾句便把人放了?!苯ê藓薜卣f道。

  “放了?刑部何時這般大膽了?”江遠柏站起身來,走到江川面前。

  江川面上哼笑了聲,嘲諷地回道:“只因那位犯人不是其他人,他是張丞相的長子張如許?!?p>  江遠柏眼中驀地有厲光閃過,他臉上神色莫測,深邃的眉眼微瞇,語氣冷淡地喃喃自道:“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即使是丞相之子又如何。看來本侯倒要親自走趟刑部了?!?p>  他以為張以禮本是位老謀深算老于世故的朝中重臣,沒想他竟還有一個這么跋扈莽撞的兒子。既然他自己撞上刀口,那也休怪他公事公辦了。

  刑部。

  一位身穿玄色朝服,頭戴鴉青紗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大堂的案前擬寫著折報。

  “大人,大人,不好啦!”一名小官吏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何事這么驚驚慌慌的?”那位大人厲聲訓(xùn)斥道。

  那位官吏氣喘吁吁地順了口氣,才急忙開口:“大人,武安侯來了,現(xiàn)在正在門外。”

  大人聽后心中猛跳,身子癱軟地向后仰了仰??磥砦浒埠顪?zhǔn)是為那個死去的士兵的事來的。他本以為一個小小士兵,不足為談,根本沒想過武安侯會親自跑來。

  看來這件事沒那么容易善了了。

  “快,快隨我前去門口迎接?!蹦俏恍滩看笕朔隽朔鲎约旱拿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物,匆忙走去大門口。

  到了大門口,只見武安侯一身紫色云紋錦衣常服,腰間佩玉面色深沉地筆直站在那里,全身散發(fā)出的威嚴(yán)氣場在戰(zhàn)場上便能震懾敵人,更何況是這些身在廟堂的懶散官吏。

  刑部大人立馬滿臉堆笑,恭恭敬敬地向江遠柏行了禮?!跋鹿賲⒁娢浒埠睢K∠鹿贌o禮,怠慢了武安侯,侯爺請隨下官進廳里說話?!?p>  “嗯?!蔽浒埠罹痈吲R下地瞥了眼面前的人,然后沉沉開口回應(yīng)。

  于是他便被刑部大人迎進了大廳里坐下。

  江遠柏端起為他送來的熱茶,慢悠悠地送入嘴里淺嘗,心中不由地輕笑。這刑部的茶,可真是上品啊,難怪會養(yǎng)出一些政績平平的懶散之人。

  “李大人可知本侯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聽到江遠柏開口,李大人立馬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下官知的?!?p>  “既然知道,那李大人準(zhǔn)備怎么做???”江遠柏放下手中的茶杯,語氣漸漸低沉,帶著無形的壓迫之感。

  “這.......這,下官......”李大人遲疑地說著,吞吞吐吐說不出來個什么,到了最后便沒了聲。

  “大膽!”江遠柏突然發(fā)怒地將一旁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嚇得李大人連忙跪下求饒。

  “侯爺息怒,只是這張如許是張丞相的長子,張丞相對他尤其寵愛。下官實在是不好辦呀?!崩畲笕巳眍澏兜毓蛟谖浒埠蠲媲埃颊f武安侯為人低調(diào),待人平和。此刻他突然發(fā)怒,看來他是要較真到底了。

  “丞相之子又如何,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他張如許是犯的殺人之罪。他強搶民女,擅闖本侯軍營,殺害本侯士兵。難道大人認為他能逃脫得了嗎?”

  江遠柏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跪在地上的李大人,冷冷開口:“殺人犯法罪應(yīng)當(dāng)誅。大人盡管去抓人,按著律令流程辦案,萬事有本侯在?!?p>  江遠柏這番施壓的話語,讓李大人不敢再有所反駁,便重重點頭答應(yīng)。

  “來人,立馬派兩隊官兵去丞相府捉拿犯人張如許歸案。”李大人起身向廳外的官吏厲聲吩咐著。

  等吩咐完后,他立馬又諂媚帶笑地走到江遠柏面前詢問:“侯爺你看這樣如何?”

  江遠柏滿意地點了點頭,低頭整理了衣袖走到李大人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后面的事就全權(quán)交給李大人你處理,本侯相信李大人不會讓本侯失望的?!?p>  說著,江遠柏便負著手離開了刑部。

  李大人見江遠柏離去的身影,他這擦了擦頭上的虛汗。

  一邊是丞相,一邊是武安侯,二人皆得皇上喜愛,讓他得罪哪邊都不行。

  他本想這事偷偷略過,沒想今日武安侯向他施壓,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頂著得罪丞相的壓力把這件案子辦下去。

  好在這件案子本身簡單,確也是武安侯這邊占理,他這是屬于公事公辦。到時候問起,自己也有為自己申辯的理由。

  更何況有武安侯在背后撐著,那他也不用顧忌太多,大不了到時候就說是武安侯讓他這么辦的。

  事情一想通后,李大人走到書案前坐下,準(zhǔn)備去寫案子的公文。

  三日后的上午。

  江淵正披著錦毛斗篷坐在院中的椅榻上津津有味地看著話本。

  這時一道亮麗的身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院子里。

  “長明姐姐,長明姐姐?!敝灰娳w云音一身煙云蝶裙,行色匆忙地穿過走廊向她走來。

  江淵溫聲抬頭,見是趙云音,便放下了手中的話本,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她這個懷陽妹妹的性格,一時半會兒是教不回來了。

  趙云音大大咧咧地坐在江淵身旁的椅凳上,云竹為她遞了杯溫茶。

  趙云音接過茶,一口氣喝了個光,然后緩了口氣,才向江淵說道:“長明姐姐,你可知今日外面發(fā)生了件大事?!?p>  江淵一聽她這么說,便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何事?”

  “那張丞相的長子張如許剛才在刑場那邊被當(dāng)眾斬首了,我剛從那邊過來呢?!壁w云音從江淵身邊的點心盤中,拿起一顆果糖塞進了嘴里。

  江淵聽后眉眼向上一挑,這倒是挺意外的,的確算是個大事。

  “是發(fā)生了何事,能讓位高權(quán)重的丞相的兒子都能人頭落地?”江淵的好奇心越發(fā)濃厚。

  趙云音看著江淵,笑得一臉神秘。然后湊近江淵,緩緩開口輕聲說道:“因為此事跟舅父有關(guān)?!?p>  江淵眉心一跳,有些詫異。

  “我父王?”

  趙云音點了點頭,然后復(fù)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江淵聽完趙云音對整個事件的復(fù)述后,江淵才一副了然的神情:“既是張如許殺人犯法在先,父王這么做也是有理有據(jù)公事公辦?!?p>  趙云音也跟著點頭表示認同,然后她一臉興奮地說道:“我聽說那個張丞相知道自己的兒子被刑部抓去,當(dāng)即去了東宮請求太子幫忙。太子準(zhǔn)備去皇上那里說幾句好話時,誰想到二皇子當(dāng)時正在皇上書房?!?p>  “哦?”聽到江裴安,江淵的目光閃了閃。

  “二皇子與太子本就不對付,這次這么好的機會,二皇子怎么會放過。于是他在一邊明里暗里助了陣風(fēng),導(dǎo)致皇上發(fā)怒于張丞相,所以才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局面?!壁w云音講完攤了攤手,又拿起盤中一顆果糖塞進嘴里。

  江淵聽后,面上若有所思。

  這件事雖已塵埃落定,但被砍頭的是張以禮十分寵愛的長子。以張以禮錙銖必較的性格,加上張以禮在朝堂上本就愛給父王使磕絆,只怕這次事情一出,武安侯府與丞相府的深仇算是真的結(jié)上了。

  夜晚,丞相府。

  丞相府里到處掛著白幡,府里一片死氣,遠遠就能聞到一股香蠟燭紙的味道。

  進門正廳的靈堂里一片煙霧繚繞,被燒成灰燼的紙錢粉末隨風(fēng)在空中肆意飄散著,靈堂里女眷早已哭聲一片。

  張以禮矗立在自己兒子的靈牌前,雙眼無神,眼圈通紅,他絕望地垂頭嗚咽。

  他從未想過有天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何況這還是他一直寵愛的長子,那種失子之痛猶如剖刀切腹,讓他捶胸頓足。

  “江遠柏!”張以禮恨恨地從緊咬的牙縫間叫著他江遠柏的名字。

  他雙手緊捏成拳,此時心中有滔天怒意。上次秋獵他派人突襲江川沒有得手,但以后休怪他能收手。

  他沒了兒子,那他便也要不計代價,不論期限,不折手段地讓江遠柏也嘗嘗失子之痛。

  張以禮眼中布滿血絲,怒瞪著雙眼,里面是一場將至未至的血雨腥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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