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這里條件不好，總司不介意吧？”
“不會，新選組的條件也沒有多好?！?p> 我喝了口茶，味道有點怪。
不過已經(jīng)很不錯了，茶對于這些人來說絕對是奢侈品，肯把過年過節(jié)才能拿出來的奢侈品用，已經(jīng)足夠表明她的態(tài)度了。
只是這茶卻是喝不得的，我感覺如果我把這一杯都喝下肚，今天晚上我恐怕就要住在廁所了。
“新選組是總司的工作單位吧？是在哪里的？”
“啊……”
面前的大娘手上還有工作，并沒有注意我個人的小動作。
“沒什么，也就是京都隸屬于幕府的一個部門，我在哪兒當一名隊長，混口飯吃?！?p> 笑了笑，道：“現(xiàn)在幕府讓我回到江戶養(yǎng)病，嗯……我的俸祿還是給我留著的?！?p> “吃皇糧的啊……真好……”
面前大娘心目中并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對于她來說，吃皇糧就相當于工作穩(wěn)定，武士就代表賺錢多。
也難怪，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但是餓漢子哪里知道飽漢子有什么苦惱呢？不去了解的話，知道的僅僅是表面上的事情罷了。
“這次我回到江戶，可能就不會再走了。”
雖然我甚至記不得面前的大娘究竟是誰，但是在那種“我小時候抱過你”的氣氛下，我也不能說出大實話。
“有沒有打算住哪里?。咳绻麜簳r沒有地方住的話住在大娘這里也是可以的，只是……”
“啊……不需要了，新選組那邊給我分配了房子，我待會兒過去拿到地契和鑰匙就可以入住了?！?p> 我笑了笑，雖然分配房子，但是大概不會好到哪里，江戶中心的房子幾乎已經(jīng)被有錢的資本家買完了，幕府不可能給我那么好的東西。
“總司結婚了嘛？還沒有吧？這樣吧，大娘我雖然沒有兒子，最近就幫你物色一下怎么樣？”
還是來了。
我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僵硬了許多，只是面前的人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依舊在高談闊論。
“想當年我也是附近的一大有名的媒人，很靠譜的！隔壁上川家怎么樣？雖然可能大是大了那么一點兒……但是人家有錢又踏實肯干，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啊……這個……我和他還完全沒有見過面吶……”
上川家？那是啥？
我走進來的時候仿佛就看到一家上川豬肉鋪……
她給我介紹的那個不會就是一屠夫吧？雖然我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的屠夫，但是那能一樣么？一個是宰豬的一個是宰人的……差遠了好吧？
如果讓土方歲三他們知道我找了一個屠夫那還不得把我笑死。
“哎呦！沒見面那算啥？不就是見面嘛？大娘我明天就安排你們見面，怎么樣？”
“啊……要不還是算了吧……”
“哎呀！一點兒都不麻煩！”
大娘的臉上笑得更開心了。
“我還要去交接，就先走了?！?p> “以后常來啊！”
我聽著背后的聲音，臉色再次陰沉了幾分。
再來？我還是找個地方安安心心呆著多活幾天吧，跟這群人說話簡直是折壽……
慢悠悠來到了幕府，老車夫和水奈憐子已經(jīng)等了很長時間了。
“不好意思，因為有點事情耽擱了一下，還請見諒……”
“小姐你……”
車夫和水奈憐子略微有些驚訝，車夫小聲道：“小姐，您是小姐，我們是下人，哪有小姐給下人道歉的道理？”
“啊……我忘記了，對不……”
下意識想要道歉的我連忙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道：“怎么，交接順利嘛？”
“小姐，我們就是一下人，文件倒是都寫好了，他們非要讓我們拿出什么……令牌……我們沒那玩意兒??！”
“啊……對不起，我忘了交給你們了……”
“小姐……”
車夫和水奈憐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自己的小姐恐怕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口了。
我掏出新選組一番隊隊長的令牌，交給了面前負責管理的人員，不一會兒一堆文書和一塊普通隊士的令牌送了出來。
這樣一來，就算是交接完成了。
只是……
我?guī)е嚪蚝退螒z子，看著面前的房子有些無奈。
這個房子倒是蠻大的，只不過它所在的地方有那么一點兒……微妙啊……
在房子的對面，赫然是五個大字。
上川豬肉鋪。
……
“這個放在這里，嗯……這塊地方可以留著當作一個花圃，我們過幾天說不定還能養(yǎng)只貓什么的……”
貓和狗？
開玩笑啦，當然是貓更好！柔軟的身子，順滑的毛……一只在懷里能擼一天好吧？雖然幕府是不折不扣的犬黨，但我還是更喜歡摸起來舒服，又不會咬人的貓。
至于看門的話……我的煉獄劍是擺設么？
欸，不對，那樣的話不就是在暗示我是狗么？
我甩了甩腦袋，把這些奇怪的想法從自己腦袋中扔出去。
嗯，咱好歹也是文化人嘛！等空下時間就去街上找人給自己題三個大字“植木屋”，然后掛在門上。
“憐子，回頭有時間記得去街上買點花和樹的種子，把房子打扮得漂亮一點！嗯，再買一把琴，雖然我不會彈琴但是你會啊！到時候彈個琴喝個茶……”
這種生活，似乎也挺不錯的啊，如果是幕府給我每月的俸祿的話，只要我不去購置一些大件，每月完全足夠甚至還能有剩余。
“明白啦，小姐?！?p> 水奈憐子合不攏嘴，在她看來這樣的生活簡直如同天堂一般。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嗯，果然還是我自己的茶好喝！以后出去的時候一定少喝別人的茶，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姐還真是喜歡喝傳統(tǒng)茶呢！”
水奈憐子笑了笑，道：“德川將軍他們似乎更喜歡喝西洋茶，就是那種……好像叫做咖啡的東西？”
“咖啡啊……”
我略微回憶了一下，道：“我之前去幕府的時候倒是也喝過那種……叫做咖啡的東西，喝不慣，不加糖太苦了，加糖又太甜了。”
“小姐不喜歡喝甜的東西嘛？”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相較于甜食，我更能接受一些能夠給味覺帶來短暫刺激的東西，讓我能夠時刻保持清醒?！?p> 不加糖的咖啡？
那是給人喝的東西么？一口都喝不下去好不好？
“小姐，已經(jīng)全部布置好了。”
“啊……那……車夫，你去和水奈憐子一起買點兒東西吧，比如油鹽醬醋茶……算啦，這種東西反正我也一竅不通，就全部交給你們好啦！只是記得要買只貓和一些花種子回來！”
“明白啦，小姐?！?p> 車夫哈哈一笑，道：“小姐，你這也不需要一個管家嘛？”
“嘛，搞那么麻煩干什么？我們又不是靠產(chǎn)業(yè)掙錢，只是奉旨養(yǎng)病而已，沒錢了就和幕府哭窮，他們會給我們的?！?p> 水奈憐子也笑了，自己的這個小姐似乎和其它的主人有點不一樣。
“呦！總司！這原來是你的房子?。窟@么大一個屋子一直空著，原來是留給你的啊？哈哈哈，真的出息了?！?p>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的臉色微微一黑。
“小姐，要不要……”
我揮了揮手，道：“你們不用管了，我去接待就好?！?p> 水奈憐子點了點頭，拉著車夫出門去了，講道理他們也不是很擅長這種事情。
“大娘，來杯茶么？”
我輕輕一笑，在白瓷杯中倒了一杯。
只是一口，大娘的眼睛立刻直了。
“總司，你這是什么茶??？感覺和我家的根本不是一個味道??？告訴大娘名字回頭大娘也買一包?！?p> “大娘這種茶你在市面上可買不到哦！”
我笑了笑，道：“這種是靜岡茶，是幕府那邊送給我的，應該還有很多的樣子，回頭我讓憐子給你送幾包?！?p> “靜岡茶啊……”
大娘訕笑了一聲，“那就多謝總司了?！?p> “大娘，你今天來是有什么事么？”
我看了她一眼，隨后目光緩慢地落到她身后的那個男人身上。
長相確實挺老實的，只是這長相怎么說……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永倉新八是極其的順眼。雖然我個人不是外貌黨，但是……
“啊……這個是……我之前和你說的上川家的……也才三十多歲，不算大……”
“三十多歲不算大？你開玩笑吧？”
我差點兒一口茶噴到他們臉上，啥玩意？三十多歲？
我才多大？就算我身患重病，就得嫁給一個殺豬的老男人？
“啊……年齡不是問題……只要有愛……”
“愛？你怕不是在逗我吧？我和他今天第一次見連話都沒說，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么？”
我瞥了她一眼，他們此刻的神情都很沮喪。
或許我的話說的有點過了，應該安慰他們一下？
仔細想了想，我開口道：“大娘，你也剛才看到憐子了吧？她是我的女仆，之前怎么也是京都有名的花魁，上川家把整個鋪子當出去或許也娶不到她，您還是別瞎操心了?！?p> 啊……
本來是想安慰的，怎么感覺……效果沒我預期中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