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那個神秘的無名,對于幕府的那個神秘女孩子,對于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來說,圣杯或許什么都不是,僅僅是喝酒時一個稍微好看一點(diǎn)的杯子而已。
但是對于自己這些普通人來說,圣杯的的確確是一個許愿機(jī)。
“這……”
“怎么?很難以置信么?”
近藤勇笑了笑,道:“原先我也是不打算這樣做的,我想要奪得圣杯,然后利用圣杯顛覆這個黑暗的王朝,之前死去的大家也全部都能夠復(fù)活?!?p> “原來你還記得那些人啊……”
土方歲三沉默了。
近藤勇并不是冷血,他也并不是那種為了自己仕途不擇手段的人。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就是新選組的這一幫兄弟。
革命需要死人,不革命也要死人。兩難的抉擇,近藤勇只能夠選擇了一條看似兩全其美,但實(shí)際上也是最難實(shí)現(xiàn)的道路。
圣杯。
利用圣杯的力量,完全可以做到兩全其美。近藤勇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圣杯不可能有求必應(yīng),他只想要讓圣杯完成自己這兩個小小的愿望就可以了。
然而,這并不是一個勵志故事,近藤勇也并不是天選之子。
近藤勇失敗了,失敗的很徹底。
自己的英靈在前去幕府的時候被斬殺,自己的愿望徹底破滅了。
如果不是熟人,誰敢相信大名鼎鼎的近藤勇就是這個頭發(fā)花白的人?
驅(qū)動英靈并非沒有代價。近藤勇沒有魔力,只能夠透支自己的生命。在幾乎要絕望的時候,近藤勇收到了煉獄劍。
沖田總司手持煉獄劍甚至可以發(fā)揮出強(qiáng)于英靈的力量,但是自己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生命力來透支,已經(jīng)沒有辦法約束獲得非凡力量的沖田總司了。
只能夠?qū)⑦@一切全部交給土方歲三了。
“沖田總司是我最后的底牌?!?p> “老東西……”
“我知道你喜歡總司,但是還請認(rèn)真考慮一下,現(xiàn)在只需要犧牲她一個人,便有可能顛覆這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同伴死亡的事實(shí)!”
“所以說那把怪異的劍就是你做的手腳?”
土方歲三的聲音有點(diǎn)顫抖。
沖田總司的病情急劇惡化,那把劍絕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果近藤勇沒有將那把劍給她的話……
“說是,倒也不是。我現(xiàn)在的愿望已經(jīng)不再是拿到圣杯了。我們這些普通人,終究不過是那些神明的棋子而已。”
近藤勇苦笑一聲,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那把煉獄劍終歸會送到?jīng)_田總司手中的,這不是我的意思,這個事情是無名的意思?!?p> “無名?”
土方歲三皺了皺眉頭,不過并沒有多說。
他也不是那種沖動的小子。近藤勇都解決不了的事情自己怎么能夠解決得了?
“這個世界不是那種你努力就能夠獲得自己事情的世界。大概率還是看出身吧,我們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很好了。”
近藤勇老了。
與其說老了。倒不如說他已經(jīng)看清現(xiàn)實(shí)了,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一條沒有夢想的老咸魚。
自己曾經(jīng)也懷揣著夢想,懷揣著偉大的夢想,只是現(xiàn)實(shí)是殘酷的。人類的身軀終究是有極限的。自己已經(jīng)將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壽命都扔了進(jìn)去,卻依舊是一敗涂地。
這個世界就像一個大賭場,近藤勇已經(jīng)把自己的一切全部押進(jìn)去了,結(jié)果輸?shù)倪B底褲都沒有留下。
自己的一切在那些人看來或許還不如手上的一個小玩意。
平等?世界是不可能公平的,從前是這樣,現(xiàn)在是這樣。將來也會是這樣。
土方歲三低下了頭。
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說的了。近藤勇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當(dāng)年的銳氣,就像一塊已經(jīng)完全燃燒的煤炭一般。就連當(dāng)初的雄心壯志也被殘酷的現(xiàn)實(shí)磨滅了。
已經(jīng)不需要再說更多了。土方歲三寧愿在剩下的時間中再也不去見近藤勇,永遠(yuǎn)將那個銳不可當(dāng)?shù)慕儆掠浽谛闹小?p> ……
新選組……前任組長,近藤勇。
即將在公眾面前斬首示眾。
原本打算定在秋后送往江戶斬首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近藤勇的身體意外地孱弱,如果再這樣拖下去的話恐怕等不到秋后近藤勇就會死在監(jiān)獄中。
沒辦法,只能夠提前行刑。
在近藤勇口中也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在監(jiān)獄里放著也是放著,吃牢飯還要花幕府的錢。
所以只能斬首了。
新選組組長近藤勇是因?yàn)橹\反被抓的,民眾都知道,但是……
這也僅僅只能夠讓民眾不往近藤勇的頭上扔爛菜葉子而已。所有的人都麻木地看著那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男人。
近藤勇苦笑了一聲。
他明白久坂玄瑞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樣子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和久坂玄瑞都很像,只是兩個人選擇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選擇忍氣吞聲,久坂玄瑞選擇掀起大范圍的叛亂。
兩人失敗的原因也很簡單,只是因?yàn)樗麄兪瞧胀ㄈ硕选?p> 如果沒有幕府的那個神秘女子,如果沒有沖田總司手中的煉獄劍,久坂玄瑞的計(jì)劃很可能已經(jīng)成功。
如果沒有那種變態(tài)到極致的力量,自己可能也不會失敗。
真的有陰間那種東西的話,久坂玄瑞看到自己應(yīng)該會狠狠地嘲笑一番吧?
近藤勇有些口干舌燥,身旁的劊子手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不忍心看自己的頭顱,轉(zhuǎn)過了腦袋。
這把曾經(jīng)斬過無數(shù)人腦袋的頭顱終于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新選組的最新一代人復(fù)雜地看著自己,對于自己的行為或許會感覺很蠢,但是也徹底改變了他們對自己這個組長的看法。
一個背著長劍的身影站在人群之間,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只,但是卻異常顯眼。
煉獄劍……
是……沖田總司嗎?
煉獄劍的事情,她最終還是沒有怪自己。
……
我該不會是天煞孤星吧?這才多長時間,就有三個人要被斬首了。
久坂玄瑞,水奈憐子,現(xiàn)在即將被斬首的近藤勇我也沒有辦法救他。
如果救他的話,那就勢必要同幕府翻臉,其他的事情暫且不說,土方歲三夾在中間會很難做。
新選組的地位恐怕就要一落千丈了。新選組是他最珍貴的東西,我不能做出損害新選組利益的事情。
近藤勇輕輕一笑,低頭看了過來。
我知道他看到了我。
他的神情很奇怪,似乎是得到了解脫一般,很是灑脫。
在在這樣的世界上,死亡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行刑!”
劊子手無奈地看了自己的老朋友一眼,舉起手中的屠刀。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別說是自己的朋友,哪怕自己的親人跪在這里他都必須斬落他的頭顱。
他現(xiàn)在能做的事情,只有盡力揮刀,盡力讓自己的朋友不會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秀治也站在遠(yuǎn)處,自己多年老對手的死亡并沒有讓他感受到半分開心,反而讓他感覺異常凄涼。
新選組組長,那種級別的人說斬便斬了,那自己雖然是會津藩之首,但在幕府眼中不也是一條可以隨時宰殺的咸魚?
至于謀反?別開玩笑了。近藤勇是什么樣的人自己最清楚,他這種人會謀反?
如果真的是謀反的話,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斬首?幕府絕對清楚近藤勇根本就沒有謀反,謀反只是一個殺他的借口而已。
已經(jīng)……沒什么好看的了。
秀治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刑場。自己在官場鉤心斗角大半輩子,也應(yīng)該給自己找一個退路了。
似乎江戶那邊挺不錯的,新選組那個小丫頭好像也過去休養(yǎ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