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長安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空氣中有這淡淡的青草的香味,顯然這場雨下的時間有些長了。
“阿姆,你說娘親是被人害死的嗎?”
一個綁著垂桂髻的小姑娘直直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的這塊墓碑,眼睛因為剛剛哭過的原因有些紅,她知道娘親就睡在這里面。
“小姐可不許胡說,夫人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yī)才香消玉殞的,別聽那些碎嘴的奴才嚼舌根子?!?p> “是嗎?我看見母親哭了,那個晚上母親哭了?!?p> 錦娘看著面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心中也著實有些不好受,想到夫人這么早就去了留下小姐一個人,老爺聽說等夫人喪期一過就會娶新夫人過門。
“哭了?應該是舍不得小姐吧,夫人這病大夫一早就說時日不多了。”
小姑娘面無表情的擦了擦自己有些紅腫的眼睛,她雖然不是特別聰明但也清楚母親活的很難。
她是個女孩子。
而父親又是一脈單傳的獨子。
她從出生就不怎么受人待見,而且她是個不太聰明的孩子,那些四歲就可以啟蒙的孩子而言,她五歲就只會讀:人之初,性本善。連親人都認的不怎么全。
她家住巷子口,照理來說應該人來人往會有許多的小伙伴,可是她似乎就是融不進這些個同齡人的圈子,總是有人喊她傻子。
剛剛開始心里也會不怎么舒服,不過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罵著罵著也便不怎么在乎了。
錦娘雖然有些為這小姑娘的未來擔憂,可是她畢竟只是個奴才有些事不是她可以幫的就幫的起的。
自己現(xiàn)在決定跟在小姐旁邊,也是因為夫人在世時待自己的確不錯,而小姐雖然不是特別的機靈討老爺喜歡只不過性格是極好的。
“阿淵表哥就快要考童生了吧?”
小姑娘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不過錦娘倒也是習慣了,看著姑娘又長又密的睫毛上沾著一滴晶瑩的淚珠,下意識的點點頭。
隨即一想她怎么忘記了淵少爺,他可是夫人專門為小姐選的未婚夫婿。
這時雨突然下的有點大了,其實之前也是有些雨的,只不過不大微微濕潤空氣而已,現(xiàn)在也只不到三炷香的功夫雨就下的有些大了。
“小姐我們回去吧,這雨看來是要越下越大了?!?p> 小姑娘還是不肯走,只不過她的力氣不大,錦娘很容易的就拽她上了馬車,上了馬車之后錦娘從箱屜的一側拿出一塊純棉的毛巾,就開始擦這丫頭發(fā)梢粘著的水漬。
昭煙看著外面下的越來越大的雨,她從小就喜歡發(fā)呆,一發(fā)呆就是好久有時候發(fā)呆可以持續(xù)倆刻鐘不動。
錦娘也習慣了這丫頭的性子,也沒有多做計較認真的給她擦起頭發(fā)來。
馬車的速度不快,但是非常有節(jié)奏,車轎的四個角落都有一串銅鈴,鈴聲很清脆對比沉悶急促的雨聲,顯得異常清晰。
這丫頭的眉微微的蹙了蹙,眼睛閉了閉又睜開,突然開口:
“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