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刀客夏荷
“杜萍生不是已經(jīng)成為一個廢人了嗎?”
話說云鶴舒從靈天府出來之后,心里還在嘀咕著施龍圖最后的那句話。
在這天晚上他也從云青玉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奇才啊,簡直是奇才啊...”
云鶴舒拿著一根雕滿細小紋路的水潤玉簪,在大堂來回走動著,心中的激動莫名難掩。
“不就是一個冰玉簪子嘛,這種材質(zhì)到了冰雪國花點錢就能買到?!?p> 云青玉不知道父親怎么了,聽完下午的那場戰(zhàn)斗之后,就拿著這枚淡綠的簪子頻頻驚嘆。
“玉兒,在金玄宗學(xué)藝有六年多了吧,很久沒有考察過你進步如何了,盡力用你最擅長的術(shù)法打我一下試試?!?p> 云鶴舒說完背著雙手,雖然他是和施龍圖一樣是土靈根的人,但是手中的玉簪和火神玉一樣,里面蘊有自然存在的水元靈,不需要刻意輸入元靈激活,會自主的展開護盾抵擋外界的元靈攻擊。
果不其然,云青玉運起金元靈捏著一枚棋子大小的道具,丟向云鶴舒的胸口就被水元盾給擋在了外面。
“父親怎么還會水元靈的術(shù)法?”
云青玉詫異的看著謹(jǐn)慎的云鶴舒突然松了一口氣,好像剛才那一下云鶴舒也有些害怕。
“是這個冰玉簪子,這可是我們靈寶師也做不出來的水靈盾符寶?!?p> 云鶴舒想著杜文杰已經(jīng)生死未知,心中有些懊悔的繼續(xù)說道,“你快帶著全部護衛(wèi)去山下找找,我要出去一趟?!?p> 云鶴舒說完把玉簪交給了云梅,徑直前往林府報信去了。
月光悠悠,北靈城下是一片荒蕪的紅黑色土地...
在山崖峭壁十多米的半空中橫長著一棵老樹,快要腐化的樹干上掛著一個人影,他的身體表面到處都是布滿像樹皮一樣的裂紋,面部也是條條深沉的溝壑,而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經(jīng)破破爛爛,左手仍然緊緊握著半截暗金色的簪子,正掛在這個樹上搖搖欲墜。
這個人,正是被火麟劍炸到懸崖下面的杜文杰。
“我還活著嗎...”
這里的景象讓杜文杰想起了掛在棗樹上的時光,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從高空俯瞰地面,只是這里似乎更加適合他的存在,因為廣闊的視野外都是荒蕪的土地。
然而這樣的環(huán)境下,卻也有一個孤單的身影,正騎著棗紅馬在月下緩緩而行。
這是一個背著一把黑鞘大刀的少女,戴著薄紗斗笠,持著韁繩正向著杜文杰這邊走來。
“嘩…”
杜文杰控制玉棗自然吸收的水木元靈從髓海流出,延著脊骨肋骨各個骨頭流淌,那些深沉可怖的裂痕也閃著水木元靈的顆粒,很快那些傷勢全部緩緩閉合恢復(fù)了原貌。
他的身體就像恢復(fù)生機的枯樹有了一些韌性,皮膚上面的的毛孔也長出了毫毛,像是春天剛長出的草葉,在夜晚清涼的風(fēng)中微微晃動。
“嗵!~”
同時因為水木元靈的溢散,這根橫長的枯樹也生出了些許嫩芽,原本僵挺的樹干也變得油綠充滿彈性,向下一彎,把他滑落到了十多米高的地面上去了。
嗯?這種地方怎么還有人?
這名在月下騎馬的人叫做夏荷,她穿著一襲白色薄紗,斗笠上蓋著粉的的絲巾,也看不清她的面貌,但是她背上的那把黑鞘大刀卻尤為顯眼,與她嬌俏的背影顯得格格不入。
此刻的杜文杰因為極力抽取玉棗里的元靈,也因為劇烈的疼痛靈識陷入了昏迷,腦袋趴在地面一動不動沉沉的睡著了。
“到底是不是人?”
從馬上跳下來的夏荷走到杜文杰的不遠處,撿起一顆小石頭對著他丟了過去,見他沒有反應(yīng)環(huán)抱著雙手托著木蓮花,站在了原地有些疑惑。
這一路上夏荷走過了很多的地方,有許多可以幻化成人的精怪專門偽裝成人類,但是像這種直接趴在地面誘騙行人的方法,還是第一次見到。
“喂,你要是人的話就回答我,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夏荷伸手取下背后的大刀凝眉望向杜文杰,正當(dāng)她想伸手拔出大刀的時候,身后的棗紅馬卻從她身邊“噠噠”的走了過去,低著腦袋打著響鼻,像吃草一樣啃著杜文杰的衣服。
“......”
夏荷的這匹馬一般遇到精怪跑的比她都快,見到這個景象的她心中也明白了,這個地上躺著的肯定不是什么精怪了。
于是她抬頭來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了那個橫長的青樹,腳下輕輕向上一躍,手中的大刀瞬間拔出,白亮的刃口映著寒冷的月光。
一道紫氣掠過,樹干齊根落下。
“小紅啊,別著急、慢慢吃,路上辛苦你了,連個像樣的食物都沒有……”
夏荷背著大刀伸手摸著棗紅馬,就在這個時候她低頭發(fā)現(xiàn)了幾枚閃著瑩光的水果,好奇之下?lián)炱饋矸胚M了棗紅馬背上的行囊里。
而杜文杰也被她放在了馬鞍的后面。
并且一股清香的味道從他身上飄出。
讓夏荷聞著有些心情舒暢。
這個人身上怎么還有熏香?
該不是什么喜歡尋花問柳的人吧……
夏荷心中如是想著。
“小紅,別吃了,下次再請你吃好吃的靈草,我們得離開了!”
夏荷突然后背起了一層微小的疙瘩,說明正有元靈強大的修道者靠近,于是撿起一段嫩枝爬上馬背趕快疾馳而去。
這匹棗紅馬吃過嫩枝之后,腦海里幻象叢生,在月光下消失在了這座山峰的遠處。
“云少爺,這附近幾千米內(nèi)都搜過了,并沒有找到杜少爺?shù)南侣?!?p> 月移偏西。
近百名修道者來到了云青玉的旁邊,這些都是云府和林府培養(yǎng)的高手,全部都是靠著丹藥靈草強行灌輸元靈,凝練金核之后的修仙期護衛(wèi)。
“唔…回去吧,把這些剩下的枝葉帶走,還有山崖上面的那段干枯的樹干?!?p> 云青玉沉吟了一會抬頭看著山頂,五百多米的高度他也無法看清,只能猜個大概的方位,唯一有些異常的地方,就是地上的綠葉和小半段枯樹。
天空微亮,東方泛起了魚肚白。
穿著白色紗衣的夏荷已經(jīng)騎馬來到了玉陽國的邊界,正牽著韁繩站在一片黃土上面看著荒蕪的玉陽國。
“師父,你交代的遺言我已經(jīng)做到了,無論那個人到底跟我什么關(guān)系,我都會為你報仇的?!?p> 夏荷帶著斗笠也看不清里面的容貌,只是聽她語氣頗為傷感,站立良久之后,騎著馬前往了一片綠意盎然的森林。
......
早晨的陽光從樹葉間透過灑在清明的溪水上,在溪邊一匹紅馬正貪婪的吞飲著溪水,在它旁邊一名少女正仔細的清洗著昨夜的水果,水中隱隱約約倒映著一個清麗的面孔,只是好像有一顆較大的暗痣在她右臉。
“咳、阿雅...我好渴...”
杜文杰此刻被放在了一棵樹旁,瞇著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夏荷,把她錯認(rèn)成了林清雅,習(xí)慣性的跟她討要水喝。
“你醒了,昨天那些人是找你的嗎?”
夏荷聽到身后的聲音,放下斗笠的絲巾站了起來,看著杜文杰虛弱無力的樣子,在棗紅馬上取下一個棕色獸囊丟了過去。
聽到旁邊獸囊發(fā)出的水聲,杜文杰伸手摸索了一會,扯開大口喝了起來,里面竟然含有豐富的水元靈,頓時身體再次傳來劇烈的針刺感,把水全部都吐了出去。
“你這人真不識好歹!”
夏荷見狀趕快走過去搶過獸囊,看著被他吐出來的淡綠色水液,責(zé)怪著他把獸囊收了起來。
“對不起,你是誰?這里是哪里?”
杜文杰被這股水元靈刺激之后意識清醒了許多,看著眼前像是俠客打扮的少女,關(guān)于和木坤蛟戰(zhàn)斗的事情逐漸浮現(xiàn)出來,才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落下懸崖了。
“我救了你,不應(yīng)該是你先說說自己的身份嗎?”
夏荷看著眼前上衣破爛,褲子也帶著許多窟窿的人,身上也是臟兮兮的樣子,聯(lián)想到昨天突然出現(xiàn)的強大修道者,以為杜文杰是逃出來的奴隸或者是什么被追殺的人。
“我是誰呢...”
杜文杰想著這二十年來都是用“杜萍生”這個名字,雖然他很不情愿,但是這個名字已經(jīng)跟他融為一體,而且他還要回去找林清雅跟云青雀她們,還有很多美好期待需要用這個名字去延續(xù)。
“我是杜萍生,一個符寶商人,不小心從山上掉下來了。”
于是片刻遲疑之后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杜萍生…”
夏荷覺得眼前的人有些不靠譜,一開始自己問自己是誰,又突然熟練的介紹了自己。
雖然覺得十分可疑,但是又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你在我附近,有撿到什么東西嗎?”
杜文杰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檢查著身上的每一個口袋,有些急切的問向夏荷。
“是這個吧,可惜斷了,不然應(yīng)該挺好看的?!?p> 夏荷見到杜文杰在身上摸索著,于是從腰間取出一個小袋子,里面裝著半截簪子,然后把它丟給了杜文杰的手中。
拿著這枚簪子的杜文杰心中一暖,仿佛回到了在云林山抱著云青雀的感覺,心中想著一定要回去,不能辜負(fù)了云青雀她們對自己的一往情深。
前世不知道珍惜,今世一定要守護!
“你在這坐著吧,我還有事,也不用道謝,救你只是順路罷了?!?p> 夏荷說完吃了一口水果,兩肩頓時緊縮仿佛身體受到了劇烈的沖擊,良久之后才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綠色果肉的水果感到十分驚奇。
“這水果是...哪來的?”
杜文杰見到這個水果的果肉,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