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便是荒無人煙的地方了,為了不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同顧西棠按下云頭,斂了氣息,悄悄的進了萬骷山的地界。
縱然之前已經(jīng)見識過了,但再見著森森白骨,依然毛骨悚然。
忽然便想起了涔涼,那個滿頭銀發(fā)的男子。
這些魂魄,都是他引走的吧!
路上一兩玄狐,皆是被我施了術法,動彈不得了。
萬骷山就在眼前了,出沒的玄狐也多了起來。
我們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我設下結界,顧西棠便開始布陣了。
我自是看不懂的,而我也好奇,便是他這般隨手扔幾塊石頭,便能困住一人,也著實厲害了。
顧西棠布這個陣整整布了一日的時間,這是我見過的他耗費時間最長的一個。
他告訴我這是他元鯤奇陣中參悟出來的另一個大陣,涵虛太清陣。
元鯤奇陣以幻境為長,而這個,只要入了陣,想出去便難了,其中不止有無窮幻境,更是一個陣中陣,變化多端,若是芮進到里頭,顧西棠便有把握將他困住。
他招手讓我過去。
附在我耳邊告訴我生門何處,他便要在陣中操控一切。
如何引芮進陣,便要看我的了?
我依言點了點頭,撤了結界,走了出去,等我回頭看時,卻是什么都不見了。
我知顧西棠能看的見,我回頭沖著他的方向揮了揮手,腳下輕點,御風而上。
還是在半山腰上,看見了那個黑暗的洞口。
我長舒了口氣,緩步進到里頭。
之前被破壞的洞府,被恢復成了以前的模樣,我一步步朝里走,便從四周鉆出許多的玄狐,擠擠挨挨的蹭到我的腳邊。
我著實厭煩,周身靈力散開,只把這個黑狐貍震的遠遠的。
忽而一道暗芒朝著我的門面射來,我側身躲過。
“小玉,這是要在我這里耍威風嗎?”
魅惑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我暗暗提醒著自己,必得小心提防著他的媚術。
等我走到盡頭,便見芮懶懶的側臥在石床之上,一個妖艷的女子正趴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五指叉開,放在女子的后心處,我知道,這又是在吸取靈力了。
“你連自己族人也不放過?!?p> 我突然就有些怒了,那個女子分明是一只玄狐。
聽我這般斥責,趴在他身上的女子對我露出了尖尖的獠牙,滿滿的敵意。
這女子竟對芮的行為甘之如飴。
那般享受的模樣,讓我忍不住寒毛倒立。
芮拍了拍那女子的身子,她不情不愿的從芮的身上滑了下來,風情萬種的經(jīng)過我的身邊時,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我不去理會,同一個五尾的狐妖,我還真犯不上。
“小玉這時候過來卻是為何?”
依然是那溫柔的嗓音,帶著魅惑,一點點的撩撥人心。
但我已知這是他的媚術,怎能還受他媚惑。
指甲深入到了血肉之中,提醒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來,是想讓你同我回青丘?!?p> 一聲冷哼自他的口中發(fā)出來。
“我確實是要再回青丘的,九天玄珠我還未找到呢!”
他的手指上好像有什么東西,便一直在摸索自己的手指。
他還沒放棄找玄珠,他還想同他父親一樣,再發(fā)動一次狐族的大戰(zhàn)。
不,絕不。
我深吸了口氣,我便要同他賭一場了。
“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九天玄珠嗎?你可有想過,我便是玄珠?!?p> 我沒有再躲閃,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也是奇怪的緊,這次居然沒有被操控的感覺。
他的眼里滿是震驚,似乎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良久嗤笑一聲,“青丘最蠢的狐貍,便是連外頭的野狐都不如,你憑什么說自己是玄珠,真真是辱沒了那珠子?!?p> “你自詡聰慧,便沒想過,為何我能在百年之間便修成九尾,那是玄珠同我相沖,我修習的靈力,盡數(shù)歸了玄珠,我能修成九尾,是因為社稷圖壓制了玄珠?!?p> “而且,那年的大戰(zhàn),你應是知曉的,玄珠便是被我娘吞入腹中才誕下的我?!?p> 說著我晃了晃身子,化出真身,把脖子扭到一邊,將后頸上的胎記露出來給他看。
“你可曾見過白狐身上生了紅毛的?!?p> 有蘇玄狐,涂山赤狐,純氏白狐。皆是純凈沒有一絲雜色的,而我卻是個例外,不止一身雪白,而且后頸上還有巴掌大的一塊紅毛。
我看見他瞇著的眼里滿是探究,“你為何要告訴我這個,你便不怕我殺了你?”
“殺了我?呵!你以為九天玄珠便是這般好得到的?”
我復又變作真身,不等他思量我話中的意思,一道流光已經(jīng)沖著他飛了過去。
我必須得把他引入陣中才行,所以事情給他說個七七八八,不能給他思考的功夫。
流光散盡,我已手持劍簪攻了上去。
“今日,我定然是要帶你回青丘的?!?p> 真真假假中,容不得他過多思量,已經(jīng)同我斗在一處。
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且戰(zhàn)且退,出手的冰刃,將他的洞打的七零八落。
碎石墜下,我故意像是躲閃碎石一般,已經(jīng)漸漸的退到了洞口。
而他卻停下了。
“那個小子為何沒跟你一道。”
他說的小子自然是顧西棠,沒想到,他還是警惕了。
“他自然是埋伏好了等你入甕,你以為你的本事能逃得過他的法陣?”
我的話換來他一個嘲諷,沒有法力的顧西棠,他確實不會放在眼里,雖然他見識過顧西棠的法陣,但都未曾吃過虧,不管我的話是真是假,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們果然是宿世因緣沒錯了,都一樣的自不量力?!?p> 我看著他的手里凝聚起了暗芒,只佯裝害怕,往后退去。
腳下已然懸空。
我懸在半空,這個時候,我是決計不能入陣的,必得引了他先進去才行。
我同芮的動作一般,手里也開始凝出光亮來。
同他的暗黑截然相反,我凝出來的是銀白流光。
兩下里同時出手,嚯的一聲,山上的碎石噼里啪啦的滾落下來,而我則被這力量沖出去了好遠,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逼著自己吐出一口血,因著我摔倒的位置便接近法陣了。
看著他一步步的接近,我的心跳的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