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炎道君在同邪火角力,芮的內(nèi)丹便這般被來回的拉扯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里,一錯不錯盯著芮的內(nèi)丹。
但我覺得瞳炎道君更剩一籌,因為我看到似乎有東西要從顧西棠的身體里出來。
此時,身邊的二姐動了動,我驚喜的發(fā)現(xiàn)二姐居然又活過來了。
那個毛茸茸的小狐貍掙開清澈的眼睛,正對上我的。
我伸手將她抱起,試探著喊了她一聲二姐。
她的嘴里竟然發(fā)出了咯咯的笑聲。
我扶著她的軟毛,這小小的一只,就是我的二姐了。
她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周遭的一切,似乎是對瞳炎道君那邊的形勢極感興趣。
我尚未反應(yīng)過來,她嗖的一下便從我身上跳了下去,往那邊跑過去了。
我大駭,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玥妍從瞳炎的身上跳過,全神貫注的瞳炎被突如其來的這一下打擾到,手上一松,元丹便被吸到顧西棠的面前。
饒是瞳炎及時出手,元丹還是即將沒入他的身體。
顧西棠整個人像是極為興奮,迫不及待的要吞噬掉元丹。
我已經(jīng)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了,有心過去幫忙,卻不知如何幫。
焦急之際,瞥見了被芮迸出體外的飛魔刃。
我想都未想,撿起飛魔刃,朝著顧西棠的手臂便插了下去。
飛魔刃只斬魔,不傷人,邪火已然成魔,興許這般還有用。
果然刀刃入體,芮的元丹被瞳炎拔了出來。
顧西棠痛苦的嘶吼了一聲,渾身開始顫抖,我突然害怕極了,怕我那一下傷了他。
顧不上許多,我伸手去抓他的胳膊,想要把飛魔刃拔出來。
“丫頭莫動?!?p> 在我將要動手的時候,瞳炎道君出聲提醒我。
我抬頭時,卻見一團火紅,從顧西棠的身體里慢慢的抽離出來。
我屏住呼吸,那便是邪火了,雖然霸道,卻沒有形態(tài),怪不得要以人為器。
火紅越聚越多,而顧西棠的頭發(fā)眼眸也漸漸的恢復(fù)了黑色。
終是那團裹住了芮的元丹,然而,瞳炎道君卻沒有撒手,他的烈火包裹元丹,慢慢的往社稷圖的方向移動。
而這邪火離開了顧西棠的身體,便像是失了靈智一般,只跟著元丹移動,撒不開手。
將到懸圖的位置時,瞳炎道君將元丹拋了進去,邪火緊跟著也消失了。
如此眾人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撤下結(jié)界。
我后頭看向顧西棠,卻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倒在地上。
我登時便慌了,莫不是我那一刀,讓他同芮一般,失了性命。
我卻是忘了,我與他同命,我好好的還在呢!
瞳炎道君將飛魔刃還給我爹,他要帶著山河社稷圖,親自看管。
“剛剛見他的形態(tài),已是十分強大,我怕這圖也封印不了許久,還是得盡快分離玄珠才是要緊的?!?p> 瞳炎道君說完,收了圖,消失不見了。
我走到涔涼跟前,對他行了一禮,今番,也幸虧有他了。
“不必謝我,除了他們,我也好對那些亡靈有個交待了?!?p> 說著又深深的看了顧西棠一眼,也是轉(zhuǎn)身走了。
我娘抱著二姐,淚眼婆娑,心疼的看著她。
但二姐卻從娘的身上跳下來,扎到了我的懷里。
飛廉不知什么時候湊過來,看著二姐的模樣,發(fā)出一陣悲傷的低吼。
“走吧!我們回家。”
我爹他們發(fā)現(xiàn)飛魔刃被盜出時,二姐已經(jīng)帶著離開了青丘。
等眾人慌忙趕來,已經(jīng)晚了。
我回想起來,大約二姐早就有這個心思了,在我打算來萬骷山時,她便也有這個打算了。
回了青丘,我將顧西棠安頓好,爹說,他并無大礙,飛魔刃也并未傷了他,他手臂上的口子也被爹給治好了,連點疤痕都沒有。
我送二姐去她的洞,但卻無論如何她都不肯待在里頭,只一味的粘在我的身上。
我娘說,二姐魂魄不全,往后,便一直這般癡癡傻傻的了。
我一陣心疼,便把她抱回了蓁華洞,而她的坐騎飛廉,也是個忠心的,一并跟著過來了。
一時間我的蓁華洞竟是從未有過的熱鬧。
我不知白澤去了哪里,但回頭看了看飛廉,我心里拿定了主意。
心念動時,白澤出現(xiàn)在跟前,我順著玥妍的毛,抬眸看了白澤一眼。
“我知你修為高強,瞧不上我,你留在這里是為著女媧娘娘的吩咐,你可以離開了,不用委屈了在我這里,想去哪兒便去哪兒吧!”
雖然我很欣賞白澤的本事,但他終究不是留不住的。
“你是在怨我這次沒跟你一道去?”
白澤的聲音也是冷冷的,聽不出情緒來。
我搖了搖頭,自打他跟著我的時候,他的心就沒在我這里,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
我縱然靈力低微,但我也希望我的坐騎同飛廉一樣,可以沒有多大的本事,但也能不離不棄。
他站在我的跟前,審視了我許久,終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住,“有些事是逃不掉的,我們還會再見的?!?p> 說完這話,眼前只余一片白霧。
我嘆了口氣,對著玥妍說:“二姐,往后你的飛廉借我可好?!?p> 二姐像是聽懂了一般,吱吱的叫了兩聲。
她不會說話,不能幻成人形,沒有一絲靈力,我看著她的模樣,眼角微微有些濕潤,但驚奇的是,她居然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將我的淚拭了干凈。
我異常欣喜,便是魂魄不全,涂山氏的血脈還是不一般的。
“小狐貍?!?p> 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自身后傳來。
我回頭,卻對上一雙浩如星空的眸子。
那般清澈,純凈。
我不自覺的呆愣住了,他的眼里倒映這合不攏嘴的我,樣子極是可笑。
他摸了摸我的發(fā)頂,“我來報仇了,報那一刀之仇?!?p> 他是還記得,我用飛魔刃傷了他的那一下呢!
“你想如何報?飛魔刃可是偷不出來了?!蔽覒蛑o道。
“嫁給我怎樣?”
還記得去萬骷山的時候,我在云彩上說過的話,若是能成功,回來便成親的。
我未加思索的便點了點頭,這下倒是他呆住了,半晌才說,“你都不用害羞一下?”
我莞爾,我憑什么要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