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音與顧子華約定明日上午9:30在他家的葡萄園里見面。
這已經(jīng)是輕音歸家最晚的時間,顧子華不放心輕音一人回去,輕音原本是不打算把自己的情況告訴顧子華的,顧子華拿著她的手機要挾她,如果不讓他親自送她回家,他會打電話給衛(wèi)協(xié)。
夜間的道路是寬闊無邊的,路邊燈的燈光再強,也照不亮更大的范圍。
顧子華居住的地方是在老宅子上面翻新的,歷史古跡公園等都匯集在這一片,正處繁華地段。
兩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怕輕音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撞到,顧子華細心的用手圈住輕音,為她制造出流動的溫馨之地。
輕音鼻子一陣陣發(fā)酸,這種被人呵護還是她的第一次。
也許她覺得有了靠山,也許被另一種的關愛燙熟了心,她覺得有些發(fā)冷,瑟縮著身子,低著頭,快步前行。
顧子華沒有糾正輕音的步行速度,而是緊跟她,依舊像老母雞呵護小雞一樣,張著雙臂,把輕音呵護在他的臂彎中間。
兩人穿過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段,再往前走就是他們的學校。
從遠處看去,燈光環(huán)繞在學校的外墻,在深夜中提醒過路的人注意安靜,這里是神圣的學堂。
現(xiàn)在,學校里面的高中部的所有學生都在上自習,張僧應該是在家中,陪著自己的老母親。王曉還小,早被王錚接回家,他們哥倆兩人也許窩在床上嬉鬧。
“想進去看看去嗎?”
顧子華看到輕音盯著學校里面看得入神,不由得出口詢問。
聞聲想起現(xiàn)在的狀況,笑著搖搖頭,這人不是她能靠近的。
“想進去嗎?我可以帶你進去轉轉。”
“不了。”
她是那里面的學生,高中部是什么樣子的,她早已經(jīng)沒有興趣,突然被他這樣詢問,心里又是涌上了一陣酸楚。這是怎樣的一個溫柔男子,她如果。。。。。。
如果之后可以跟很多假設,無論哪一個假設都是與她輕音無緣的。她已經(jīng)沒有做夢的權利,手里握著的薄薄的溫情是無法支付她幻想中的消費。
顧子華看著身邊的女孩子搖頭,再搖頭,她搖頭回答的似乎并不是對他。
“你家的家人不著急找你嗎?”顧子華故意問輕音。
他翻看過輕音的電話通訊錄,里面沒有爸爸、媽媽、及其他家人的電話號碼,只有衛(wèi)協(xié)、張玄、王錚三人的電話號碼。
他其實是知道這眼前的女孩子真實情況的,這是一個被自己的爺爺整天掛在嘴邊的女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好奇的查一查,看一看?
他考上大學,以為自己可以從爺爺那里獲得獎勵,然而依舊是“哈,那小姑娘又跳級了。”
他一個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的人,接連不斷的栽倒在面前這個小姑娘之下。
“呵呵?!?p> 輕音這個時候,心里輕松下來,她已經(jīng)把繁雜的情緒理順,自然不再想著依靠身邊的人,理順了,心里亮堂了,人又恢復如初。
“笑什么?”
“我剛才一路上在想,我是不是可以依靠你呢?現(xiàn)在想清楚了,覺得自己那一段想法很可笑?!?p> “為什么不呢?”
顧子華問。
這是他下意識追問的話,話出口,有些尷尬。
為什么不呢?這是輕音第一次從自己以外的人口中聽到,不由得愣住,呆呆的想,他是不是愛上我了?愛上我哪兒了?我可愛嗎?一連串的問題冒了出來。
輕音低著頭往前走,這是通向孤兒院的那一條路。
她在孤兒院是自由的,為什么要早出門,為什么要晚回來,沒有人會問她,這么都年過去,她已經(jīng)習以為常的,做完要做的事情,打開門出去,回來的時候,只要推門,門會被她推開,再由她鎖上門。
每日收尾的工作她一個人在忙碌,端杯熱水,熱氣烘烤著僵硬的臉頰,卻覺得這是這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候。
輕音把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問題都像垃圾一樣踢出腦外,她把這些想法歸為不切實際的妄想。
“為什么不呢?”輕音重復著。
這個疑問同時敲打著兩個人的心。
看到兩旁的路燈越來越稀少,甚至有的連燈柱都沒有,直接潦草的掛在人家的墻上。很像現(xiàn)在的她。
“我想我很可笑,好比我這窮光蛋管窮光蛋要救濟一樣。是不是慘兮兮的?我啊,還是認清楚現(xiàn)實,自己奮力向前,靠自己的能力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p> “你勵志就勵志,干嘛要把我踩下去?我可是。。。。。?!?p> “那塊院子,你真的能做主嗎?”輕音問。
真實情況他是能做主的,因為那處院子是他奶奶留給他的一處遺產(chǎn),但是,他的話還不能作數(shù)。
“可以?!?p> 這樣說,他向這女孩子說明自己真不是窮光蛋吧?
“我是孤兒院里的孤兒?!?p> 輕音說,她停下腳步,盯著顧子華看。
這里是亮堂的地方,路燈的燈光正好照在顧子華的臉上。
顧子華早就知道輕音真實的情況,做出要送她回家的決定,也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敢把自己的真實情況告訴一個不相干的外人。
輕音堂堂正正的告訴他了,顧子華問輕音,“你是要我可憐可憐你嗎?”
顧子華看著輕音的模樣,知道自己問出的話很是可笑。
輕音從他家里取走積攢的垃圾,她會仔細的把堆放垃圾的地方打掃的干干凈凈。那里的空地被她撒了些小西紅柿種子,等它們長出果實后,引得路人停留觀看。
“你一個依靠家里人生活的人有什么能力可憐我?”
輕音笑吟吟的拋出這句話,再次打中顧子華那驕傲的心。
“為什么一定要打擊我?”
輕音這一次不說話,只是笑吟吟的看著他。
顧子華明白輕音潛在的意思,送上門來的,不打擊他還能打擊誰?他可是對這小姑娘積怨多年,面對她時,本以為自己的舉動一定能惹哭她,不料他又成了被她調戲的人。
來往走過的路人都是急匆匆的往家趕,看到一個英俊的帥小伙不由得望兩眼,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輕音他們都認識,又不由得用惡意的揣測的目光上下打量這個孤兒院里的孩子。輕音這個身份已經(jīng)在普通人心里已經(jīng)認定輕音就是可憐人,一定要用他們的愛心來資助的可憐人。這些年有關她的閑話很多,都是不好聽的閑話,最多的一個閑話就是這姑娘不自重,總是跟一些渾小子們在一起戲耍,甚至有人妄下猜測,不用多久這孩子一定會生下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好多人都信以為然。
顧子華感受到了這些路人惡意的目光,看著輕音依舊還是笑吟吟的。他可是很會看人隱藏的面孔,不由得擔心起輕音,小聲對輕音說:“他們會編排出我們的閑話,對你影響不好,我們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