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非夢,非夢似夢,夢夢夢夢
這是一個蟲鳴蛙叫的夏晚,疲憊了一天的李溪芮終于可以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安穩(wěn)的入睡。她安詳?shù)奶稍诖采?,雙手放于腰邊,蓋好薄毯,見周公去了。
好些天沒有做夢的李溪芮,今晚卻意外的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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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縹緲虛無的空間里,李溪芮看見了一條小路。她順著路走過去,發(fā)現(xiàn)了一扇門。她打開了這扇門,愣住了……
等等……什么情況?!
她……她看到了什么?!平時一本正經(jīng)的陸boss竟然在跳857?。?!還這么嗨?。?!
李溪芮睜大眼睛,呆愣了好久,努力咂吧咂吧了眼睛,想:這肯定是我開門的方式開錯了,再來一遍。
第二遍打開確實好了點兒,但這個故事的主角兒好像換了換,變成了宋芋。一個平時很注意形象,但現(xiàn)在卻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唱小黃花的宋芋。
只見宋芋,攤坐在地上,手上還抱著一個酒瓶子,坐在地上唱著:“小黃花菜啊,地里黃啊,兩三歲啊……嗝,沒人要啊……”
唱三句,打一個酒嗝,李溪芮很不厚道的笑了。原本想過去扶她,卻沒想到手一伸過去,這個景象便蕩開了波浪,又切換了。
李溪芮呆住了,疑惑的看向前方。她看見了兩個高中生,一男一女,正做著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好像正做到難處,正在絞盡腦汁的想。可到后來那個女孩兒不想想了,拼一把把書給往桌上用力拍了拍,道:“我不做了,為什么那么難?”
“好啦好啦,既然要高考那肯定的,題目都是難的呀!”男孩安慰道。
女孩兒卻不領(lǐng)意,向他吐槽著,“什么嘛?這什么變態(tài)題目?為什么他要出這個跟那個角的相等?還有他跟他為什么又要成比例呢?啊啊啊啊啊!”女孩咆哮著,“不行不行,我要去冷靜一下,我要吃一罐冰淇淋來消除我的怒氣?!?p> “誒,你別多吃?。 ?p> 當(dāng)女孩兒轉(zhuǎn)過臉來時,李溪芮認(rèn)出了她的模樣。她是高中時期的孟亦晗,而她旁邊的那位,正是大一時期的韓燦。
被迫切換了場景的李溪芮,迷惘的看向四周。
這次是來到了學(xué)校,她看見了班級門口站著一位頂著數(shù)學(xué)書,扎馬步的小女孩。嘟著嘴,滿是不服氣的模樣。累了,就往后面的墻上面靠??蓞s沒想到被講臺上的數(shù)學(xué)老師看的一清二楚,拿著教棍,通過一群人對著窗外的韓以顏指去。
沒錯,這就是韓以顏,現(xiàn)在在高中教課的數(shù)學(xué)老師。
看著剛剛扎完馬步的韓以顏,委屈巴巴的被數(shù)學(xué)老師叫去辦公室喝茶。李溪芮的心里就開始不斷地蕩起漣漪,想摸摸她的頭,給她安慰。
可夢境又切換了。
這次,終于輪到李溪芮本人了。
她看見了自己當(dāng)時為了找工作不斷奔波,看見了因為地方學(xué)歷而被一次次拒絕,看見了銷售時厚著臉皮纏著人家半天,才賣出一點點的無能為力,看見了過年過節(jié)時孤身在異地的哭泣……
她看見了好多,好多……
她似乎又看見了弟弟18歲成年禮時,卻不能陪他的遺憾;她似乎又看見了當(dāng)年幾人吵架時,她卻無法和解的無奈;她似乎又看見了他奮不顧身去找她時,她的心痛……
漸漸地,漸漸地,李溪芮感覺自己的胸口越來越重,壓著她呼吸不過來。在李溪芮要沉溺下去,手機(jī)的鈴聲又將他從深淵中拉起。
是陸boss的電話。
“起了嗎,寶貝?”聽到陸凱從電話那頭傳來溫柔的聲音,李溪芮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她擦去了眼旁的淚,枕頭已經(jīng)濕了。她坐起身子,被子也已經(jīng)全都掉在了地上。下床,拉開窗簾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大亮了。
因為剛才做了那個夢的緣故,所以她現(xiàn)在對他說話也是帶有怒氣的,“起了,怎樣?”
“怎么了這是,怎么大早上就這么生氣啊?!标憚P查覺到了她怒氣,說話都開始小心翼翼。
“還不是因為你,你個中央空調(diào)?!?p> “寶貝,我沒有?!?p> “哼,還有事嗎,沒事掛了?!?p> “哪還有找自己媳婦兒,還需要有事兒的呀。媳婦兒,我想你了。??”
“說完了嗎?說完掛了?!鸰←”還沒等到陸凱的回復(fù),李溪芮就直接掛掉了電話。但嘴角還是不自覺的開始上揚(yáng),心里的霧氣也逐漸散開。
關(guān)于這個夢,其實李溪芮一直都很清楚。
宋芋唱小黃花那時,其實是她失戀的時候,也是第一次遇到韓燦的時候。
孟亦晗高中那年便是她最難忘的了,在懵懂的年歲,配上懵懂的感情,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她最不想做的題目,卻依舊覺得很開心。
韓以顏因為當(dāng)年受下的委屈,便開始決定,以后一定要做一個真正為孩子們著想的人民教師。
而李溪芮那些無法在現(xiàn)實當(dāng)中宣泄的苦,自然而然就透露在了夢中。所有的苦一點一點積壓,在做噩夢的那一刻,就像堤壩再也擋不住河水的洶涌時,便再也止不住了。
這是一場夢,也是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