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路思疏正和宣傅對弈,兩人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忽然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雨勢迅猛,樹枝隨風搖擺,不知歸處,盆栽還沒來的及往屋子里搬,已呈現(xiàn)調零之勢,風在怒號,雷聲滾滾。
路思疏放下棋子,看向窗外,臉上一片若有所思,“今年的雨格外的大?!?p> 宣傅給路思疏披了件外套,說道:“今年的雨勢怕是不容樂觀?!?p> 路思疏忙問:“北方還好,南方呢?”
宣傅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怕是已經澇了?!?p> 果然,第二天上朝,眾人都有此猜測。
同昀帝下令,令戶部統(tǒng)籌糧食,銀錢,以備不時之需。
令派人即日起趕往南方查看形勢,八百里加急。
看巡使節(jié)剛走幾天,朝廷就收到了南方的奏折,閩江浙一帶幾乎都澇了。
四皇子此前準備十分充足,十分有把握地請旨前往賑災。
同昀帝允。
“你說,定王會如意嗎?”路思疏問向宣傅。
宣傅搖了搖頭,回答道:“難,老四想得民心,其他人怎么可能眼睜睜地看著?!?p> “廣王在南方一帶沒有什么勢力,他應該參和不了什么,但禮王,他的母族可是江浙大戶?!甭匪际鑾缀鯇π麄ゲ槐裁聪M?,定王母親只是嬪位,母族還是太弱小了,一個人單打獨斗最為艱難。
宣傅也想到了,“林家自古是大家,林家主也算是剛正不阿,希望林家不要參和進來吧,不然受苦的只是百姓?!?p> 一個月過去了,北方的雨下下停停,不大也不小,還算挺好。
但此時,南方卻傳來了消息,四皇子中飽私囊,官逼民反。
消息傳來,震驚了半個朝堂。
同昀帝立刻下令派三皇子前往南方平定此事,并派節(jié)度使將四皇子帶回來。
四皇子聽到消息十分震怒:“果然是老三!”
旁邊的幕僚卻出言道:“,咱們自從入了江南,就一直監(jiān)視著林家,可是咱們并沒有看到林家有任何異動?。俊?p> 四皇子眉毛皺起:“確實,這事有古怪?!?p> 這邊,
宣傅說道:“老三果然出手了?!?p> “因一己之私置萬民于不顧之地,禮王果然是暗中的狼?!甭匪际璧谝淮握嬲J識到宣俸的殘忍。
“夫人,你把老三比做狼,也太看的起他了,宣俸頂多是一條毒蛇?!毙底钌瞄L損人了。
“你說,林家沒有摻和,那宣俸背后的勢力是哪來的?”路思疏有些不解。
“等等吧,沒想到本來想坐山觀虎斗,竟然還釣出來一條大魚?!毙挡皇呛苤保瑒恿丝隙ň陀泻圹E。
路思疏聽到宣傅這樣說,突然想起來小靈還勸自己坐山觀虎斗,只不過,這兩只虎可不一樣,莫名有點小心虛,于是說道:“你晚上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讓他們提前準備下。”
突然而來的關愛如同春風一般席卷著宣傅幼小的心臟,他有些受寵若驚,忙說道:“按夫人的口味就好了,為夫的食欲和夫人的是一樣的?!?p> 路思疏瞅了一眼宣傅,果然不能對他不能抱有任何正常想法。
而宣傅覺得自己的回答滿分。
四皇子回來后直接找皇上認錯,稱其馭下不嚴,至此禍端。
宮中的玉嬪也是梨花帶雨地向皇上哭訴,說自己沒有教育好偉兒。
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定王與貪污有關,但定王確實造成了江南一帶的混亂,被同昀帝責令在家反省,無旨不得出。
“聽說禮王平定叛亂很有成效?”最近讓凌靈買了好幾本話本,她覺得這話本還真不錯,感情真摯,想象力強,上面的仙女竟然看上了賣瓜男,于是路思疏一邊倚在床榻上,一邊看話本,順便還分出心思問宣傅問題。
宣傅從書桌上的政務抽離出來,看向路思疏,感嘆了一聲:“老三啊,不知道布了多久的局呢?!?p>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p> “老三看似風光,但已深陷泥潭,他想做黃雀,也得看老四讓不讓。如今,老四禁閉在府,這口氣肯定咽不下,只要老三做事留下一點點痕跡,老四來日必翻盤?!?p> “你這些哥哥果真是一個比一個能謀劃啊?!甭匪际韪袊@道。
“皇家之人哪個不善謀劃?只不過,有輕有重,有急有緩,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罷了?!毙悼嘈χf道。、
路思疏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你竟然還信天?”
宣傅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不信天,不信命,但信運,我這一生生于皇家,自小綾羅綢緞披身,衣食無憂,母妃出身大家,對我的教育算是言傳身教,不過分苛求,也不過度溺愛,父皇雖說子嗣不少,但也時常和我談論學問,如今我又有了夫人這樣的伴侶,人生也算是圓滿了。比起大周那些不幸的百姓,我難道不是身懷運氣之人嗎?”
路思疏靜靜地看向宣傅,像是剛剛認識他似的,“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么想?”
“在邊關那幾年,見識了太多,健健康康地活著已經是一種幸福了?!毙邓朴兴械卣f道。
“所以,你付出那么多,謀劃那么久,想開創(chuàng)盛世江山,國泰民安的布局就這么放棄了嗎?”
“江山有修兒在是一樣的,我的布局由他執(zhí)行或許更好,修兒身上有無限種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