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星火中,傳來打更人的叫喊。
韋臻二人走出了房門,黑色夜行服,腰間藏了一把短匕。
“走!”
石府墻根邊上的高樹上,突然多了兩個貓一樣的影子,又突然不見了蹤影。
清河邊,還沒完全布置好的宅子里。
后宅,院落里青石齊整,幽幽地反射著月光,男子一身靛青衣裳,直直地站在庭院中間,細看的話,回廊陰影處還有兩人抱胸倚著。
兩道黑影從矮墻上翻過來,一個清越的女聲響起:
“按律,諸夜無故入人家者,應該處以笞刑四十下?!?注一)
庭院中間的男子沒好氣,冷笑聲:
“按律?哪朝的律???”
韋臻一哽。
留兒抬了抬眼睛,見那男子冷著一張臉,眼里雖無笑意卻也無惡意。
怎么說呢……
像……恨鐵不成鋼?也不太準確……
留兒眼睛一亮,她想起來了:
殿下有次見到她偷吃了即將奉給左相大人的糕點,之后就是這樣的表情。
那看來不是敵人。
留兒扭頭,尋了個曬月亮的好地方,抱胸直接坐下了。
她挺放心的,因為一般等左相大人離開后,殿下會讓廚房再做盤糕點給她。
況且,就沖著當初這公子指路,讓她及時找到韋臻的恩情,她也不覺得這兩人會對上。
留兒猜中了韓青儒的大半想法,唯獨落了韋臻。
聰明人有時候更容易鉆牛角尖。
韋臻一抬眼,打量了一下院子里,一個三腳貓功夫,兩個身手不錯。
解決了院子中間這個,有她和留兒在,剩下兩個來說不是問題。
下了某種決心,韋臻一咬牙,目露狠意:對不住了!
她需要那個玉佩!
她的來歷也不能暴露!
死人是不會泄密的!
韋臻腰身一沉,身形沖了過去,手上在腰間一抹,短匕就到了手里。
韓青儒一驚,下意識閃身躲開第一擊之后,給氣笑了:
“打架是嗎?行啊!”
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腳步一轉,拳風跟了上去。
林朔瑯原本看見韋臻動手,渾身一緊,幾乎要沖出去,一聽到韓青儒的話,卻又懶洋洋地倚回柱子上。
留兒沒想到一上來就動了手,懶懶散散的神情立即褪去,慢慢站了起來,眼神警惕地盯著陰影中的兩人。
四眼相對,林朔瑯回頭,露出一口燦爛的白牙,分外顯眼。
留兒默默翻了個白眼。
柳子順全程未動一下,頗有幾分不動金剛的意味,只是偶爾眨巴一下眼睛,顯露幾分生氣。
此時庭院中兩人戰(zhàn)況已經焦灼起來,韓青儒的靛青色和韋臻的黑衣幾乎黏在了一處,混在黑夜中,更叫人看不真切。
時間久了,韓青儒有些煩了,一改姿態(tài),變拳為掌,一手刀劈在韋臻手腕處,將短匕打飛。
利刃閃著寒光,直接刺進了一邊回廊下的木柱上。
刀入三分。
韋臻牙一咬,旋腿佯攻,實際想要拉開距離。
近身搏斗,都是習武之人,男女力量懸殊。
沒了短匕,近身對她太不友好。
韓青儒一轉身避開了那一腳,卻趁著她沒來得及抽身的時候,抓住她的腳腕,用力一扯。
韋臻被打出幾分血氣來,腳下被扯,張口就喊:
“乃公會需……”
韓青儒眼里冒火,還乃公?
誰是誰爺爺呢!
手下一用力。
韋臻話卡在喉嚨里,劈著腿直接栽下去。
韓青儒嚇了一跳,伸手去撈。
韋臻星眸一瞇,露出幾分得逞的笑,伸手一攬,卡住了韓青儒的脖子,將他壓在了地上。
林朔瑯見情況突變,從回廊上一躍而下,可人是下來了,卻不知道該怎么去幫忙。
韋臻將韓青儒壓在地面,雙腿完全劈開,一只腳在韓青儒肩側,另一只腳在韓青儒膝蓋上。
留兒捂著嘴,眼里全是笑意:
哎喲!這令人誤會的姿勢。
乾北愚玖
注一,網上搜來的《唐律疏議》 如有錯誤歡迎指正 青青:你竟然要打我! 韋臻:嗯 青青:呵,女人…… 乃公應該是“你爺爺我”的意思,哈哈哈我一開始想寫一句臟話,遍尋文言文無果,只知道罵人可以說乃公,你爺爺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