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強一副老實的模樣,點了點頭。
韋臻又嗯了一聲,頓了頓,道:“聰明,機靈?!?p> 陳強抬起眼,悄悄看了一眼韋臻,正好對上韋臻沉冷的眸色,心里一驚,又低下腦袋。
韋臻不易察覺地松了口氣。有忐忑就好,不然這心理素質(zhì)好得太叫人不安了點,又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陳強?!?p> “陳強?哪個強?”
“終剛強兮不可凌的強?!?p> 聰明,韋臻暗贊一聲,像他預(yù)料中那樣捕捉到了他的意思:“你讀過書?”
陳強突然行了個士子禮:“家父乃前吏部尚書,因言論冒犯獲罪……這才淪為仆役?!?p> 韋臻端茶的動作一頓,索性放下了。
言語冒犯……她皺了皺眉仔細(xì)想了想,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前吏部尚書似乎是因為……題反詩?她了解不多,不過看來捅得挺大,要么就算戳到了宮里那個人的痛點,不然貶斥就差不多了,不至于連累家人。
不過看來她可以放心了,這確實不是誰的眼線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最起碼夠坦誠,但這也是個大麻煩啊……
頗為頭疼地扶額:“說吧,你想做什么?”
這樣的罪名按理來說不該被隨意說出來,不然主人家為了避嫌都可能冷落他。不說,憑借他的學(xué)識和聰慧完全可以活得很好,就算只是個下人。
陳強突然跪下,言辭懇切:“我知道掌柜與平王世子關(guān)系好,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喲,還和韓青儒有關(guān)系。
韋臻提了點興趣,等他繼續(xù)說。
陳強眼珠子都紅了,滿臉悲切不似作假:“我是父親的幼子也是庶子,但是父親對我們兄弟向來一視同仁,兄長為了讓我活下去已經(jīng)不幸去了,但是我記得父親的話,記得兄長的話,他們都相信昭王,相信世子殿下,所以我也相信世子殿下!”
這話聽得韋臻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令她震撼,令她也生出疑惑——那位昭王,也就是現(xiàn)在的平王,究竟何等的魅力叫這些人都死心塌地地相信他。
雖然墻倒猢猻散,韓青儒之前也說過平王府一度多么蕭條,可她明白那時候他的話帶了些討她同情的意思,她不是傻子,她是燕朝的女君,皇女的近臣,對于這樣的事情當(dāng)然有所耳聞,現(xiàn)今陛下上位,整個朝野幾乎換了大半,走了的人是什么?
大嘆“大周危矣”然后怒目離朝的兩朝元老,幾乎整個門下省,而六部尚書,自盡了一個,奪職流放一個,入獄一個,貶謫一個……
陳強跪在眼前,韋臻心中的觸動前所未有的深刻。
嘆了口氣,站起來去把人扶起:“說說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陳強拒絕了站起,反倒是更加恭敬地伏了下去:“原本想著有了頭臉,尋機會能夠見一見世子殿下,現(xiàn)在說給掌柜也是一樣的。”
先前也說了,安歌坊的仆役灑掃都是有時間限制,晚上韓青儒來了他看不著人,白日里又是大庭廣眾,他不好直接把人攔著。
韋臻等著他下文,接著,他說出的話在去而復(fù)返的韓青儒心口實打?qū)嵉刎嗔艘坏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