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沒出院子就被人攔下來了,剛剛的話也沒避著人,前頭已經(jīng)似有似無地傳來些少女的嬉笑聲,守衛(wèi)為難地看著她們,最后差了一個人請示管事去了。
不管眉頭緊的是不是能夾死蚊子,總管還是惦記著初次見面的那些香火錢,揮揮手,讓她們?nèi)チ恕?p> 走到空曠些的地方,瞅著附近沒什么人,韋臻附耳道:
“一會兒見到了那種花,你注意西面。”
琴有七弦,總共八個方向,文是第六根,暫時來不及去想這是只六還是五了,按最簡單的八卦來看,不是西邊就是西南,總該一個人負(fù)責(zé)一個,跑不了。
“注意不用太遠(yuǎn)的地方。”
畢竟只有一根弦。
除了最中心的地方不能隨隨便便去,其他地方韋臻二人繞了一圈,意外地是,并沒有什么芍藥相似的,連大紅色都沒有。
韋臻的眉頭擰了起來。
衣角被人一扯,韋臻心頭一跳,壓了驚異狀似平常地扭頭,這才松了口氣。
“阿澤?”
正是漆澤,小人兒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只是沖她招招手,往另一邊走了。
漆澤的步子輕,雖然一身繁復(fù)厚重的衣裙,但是半點不見累贅,依舊靈巧得貓兒似的。
繞開了一眾守衛(wèi),漆澤打了個手勢,身形止住。
韋臻和留兒高度警惕著,穩(wěn)穩(wěn)停下,再走了兩步,身子一轉(zhuǎn),入眼就是大片的紅。
韋臻的呼吸都滯了。
從未見過如此深刻、濃烈的大片的紅。
不是紅得滴血的深沉陰暗,而是艷,曬在夏日陽光下,越曬越生機的艷,從深處翻騰出的氣兒,一大片一大片地鋪開,就算是現(xiàn)在的風(fēng)已經(jīng)裹了涼,吹過了這片紅再吹到眼前來也只剩下了熱意的蓬勃。
韋臻很快從出神中拉了回來,無他,她突然發(fā)現(xiàn)花叢中有一個人。
韋臻心都快跳出來了。
漆澤拽了拽她的袍子,然后躲到了一邊的花叢中。
韋臻拉著留兒有樣學(xué)樣。
很是嬌俏的一個女孩子,穩(wěn)穩(wěn)坐在秋千上,伸手去端詳一邊嫣紅的花朵。
韋臻沒吭聲,只是拿眼神問她,果然漆澤湊過來嚼耳朵:“她叫乞兒,今年二十七八了?!?p> 二十七八?
韋臻一愣,還真不像。
略帶些嬰兒肥的臉,一雙眼睛烏黑清透,挽著少女髻,看著花葉略焦黃的邊緣還露出愁苦的表情。
不諳世事,更像個十七八的少女。
漆澤趴在花葉之間,巴掌大的臉落到韋臻眼里有些可愛。
嘴角一勾,韋臻迅速伸手捏了一把漆澤的臉。
小人兒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眼光看了韋臻一眼,隨后輕輕地哼了一聲,扭開頭。
留兒在一邊捂著嘴,滿眼都是笑。
與此同時,外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韋臻神色一肅,往角落里縮了縮。
外頭走進(jìn)來一個大紅金繡衣袍的貴婦,頭上的九尾鳳釵清晰地彰顯著她的身份。
當(dāng)朝皇后,曹氏。
坐在秋千上的少女仿若未聞,即使大門被宮人堵了個嚴(yán)實,她連頭都沒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