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顆飽滿的珍珠串在一處,微睜的雙眼入目皆是閃爍的光,細碎的,不甚明亮,恍惚還是夢境。
“七皇子醒了——”
他聽見有個熟悉的嗓音激動地跑遠了。
腦子還沒清醒,呼吸還有些不暢。
“咳咳咳……”
沒一會兒,良妃蹙著眉腳步匆忙地趕了過來:“奎兒……”
“母妃……”韓代奎濕漉漉的眼睛望向良妃,這詩書堆起來的女人心都化了。
“奎兒受苦了……”
“母妃……”
韓代奎不過十七,窮苦人家的孩子十七差不多可以獨當一面了,但在皇宮內(nèi)院里,十七只是個未及冠的孩子罷了。
胡苷綾冷淡著眉眼,從門外進來:“見過良妃娘娘。”
“苷綾來了啊……”良妃抬起帕子,揾了揾不存在的眼淚,彼此心知肚明。
胡家將以這種方式正式插手此次的奪嫡之爭。
愛子之心自然是有的,可在某種時候,這也是最好的籌碼。
“別那么生分,叫我姑媽就行了。”良妃溫婉的臉上滿是慈愛。
胡苷綾也不推辭,卻加了個字:“小姑媽?!?p> 良妃神色一僵,抓著韓代奎的手緊了緊,偏回頭重新看向他,緊著聲問道:“奎兒嗓子還疼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胡苷綾見了禮就自顧自地坐下,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胡家的禮節(jié),是做給貴人看的。至于這位……
為何個“小”字,因為這位良妃是上一輩不出三代里最小的姑娘。和如今的胡家主同一個祖父,卻是記在祖奶奶名下的庶子,當胡家主父親上位便被排出了嫡系。
祖奶奶最寵這個最小的姑娘,寵到什么時候呢,“小小姐”這個稱呼胡苷綾的親姑媽都沒有,整個胡家專只這一位。
可那又有什么用?
當年的昭王和昭王妃恩愛,世家大族被下了幾次臉子,都不再起給他塞女人的想法。胡家小小姐定了當時的探花郎,還沒過婚書,局勢驟變。
然后這位小小姐入了宮,因為不是嫡脈嫡女,所以當不成皇后,但是她是胡家女,這輩子便注定了不能擁有自己的親生孩子。
換個仁厚一點的皇帝估計可以,但顯然韓鏊不屬于這里面。
良妃很快適應(yīng)了自己的身份,入了宮,似乎曾經(jīng)與夫君相敬如賓,恩愛一世的幻想從未有過。不過第一次回家探親,這位以知書達理被人周知的良妃娘娘將一個小仆役打了三十板子,為什么呢?
因為他喊她“小小姐”。
胡苷綾特地這么喊,也有提醒之意。
韓代奎有些沒有焦距的視線也慢慢落到那個很是清冷的姑娘身上,想了想,偏頭一笑:“胡姑娘?”
雖然還有些虛弱,但這個笑容依舊干凈溫暖。
胡苷綾勾起唇角,禮節(jié)性一笑:“見過七皇子。”
太醫(yī)很快來了,替韓代奎看了,重新開了藥,就被胡苷綾喚了過去:
“方太醫(yī),我堂弟身體如何?”
其實胡苷綾的到來依舊能說明很多問題,但當她親口說了這句堂弟,一切登時被揭在了所有人面前。
乾北愚玖
這個應(yīng)該很好理解吧,就是怕有了親生孩子胡家做后盾然后威脅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