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手背的觸感癢癢的,康王妃縮了縮手。
“嗯?!笨低跆痤^,眼中閃過一點深色,“我去探探底?!?p> 康王妃神色有些不解,還沒想明白就被手上濕漉漉的觸感奪去了關(guān)注:“你做、什么!”
……
楊果茵到安歌坊的時候,這個小樓和無數(shù)個平常的夜晚一樣,掛滿了大大小小燈籠。
繞過屏風(fēng),啞奴還是那樣站著,微欠著身,脊背卻挺得筆直,手上端著水。
不同的是,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姑娘,有些眼熟,可也沒什么印象。
娃娃臉,面容沉靜,楊果茵多看了兩眼。
娃娃臉等楊丹光兄妹凈了手,手一伸把人攔住,做了個請的動作。
和平日里去樓上雅間不是一個方向。
“你是……”楊果茵看了楊丹光一眼,率先發(fā)問。
娃娃臉,留兒,不卑不亢:“掌柜有請。”
楊果茵不吭聲了,得了楊丹光一頷首,這才道:“帶路。”
這條路只有零星的光點,小燈籠微弱得幾乎看不清路,楊丹光打破了沉默:“小姑娘,你怎么稱呼?”
留兒領(lǐng)在前面,頭也不回:“不敢當(dāng),我姓甄?!?p> “那和這里的掌柜是……姐妹?”
留兒一頓,面朝他一笑,也不答,伸手推開一個小木欄:“請——”
燈火稀疏,微微看得出前方波光粼粼,幾個狹小的浮橋。
坦白地講,自從竹筏上飄了幾個月之后,楊果茵一直有點怕水,眼下這水波連綿,浮橋輕薄的樣子,每一步像極了踩在水面上。
楊果茵,有點慌。
楊丹光顯然明白她的這個情況,伸手要扶她。婦人撫了撫發(fā)鬢,怎么都邁不開腿。
留兒淡聲開口:“姑奶奶別怕,這水不深的。”
對岸倚著門的柒染翻了個白眼,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不二家。
不過這也方便了……
屋里一聲鞭響,四下燭火乍亮。楊丹光二人這才看清對岸是什么,一個小堂屋,門邊倚著一個白衣玉冠的少年,再往里紅衣的女人坐在上首,一手支著頭,一手握著長鞭,似乎是沒骨頭似的倚在那兒,可又怪異地不顯媚態(tài),而是一種皮肉之下骨子里沁出的威勢。
再看其他地方,黑咕隆咚,大張嘴的怪獸似的,看不真切了。
有什么聲音傳來,似乎是那個女人說了句什么,門口的少年直起身,袖子一甩,一匹白練跨河而過,留兒一把接住。
柒染頷首示意,留兒挑了挑眉,大概明白了,轉(zhuǎn)頭對楊果茵道:“姑奶奶要是信任,可以抱著我,閉上眼幾息功夫就過了?!?p> 留兒大概是明白了,這是要在楊丹光面前露一手,最起碼叫他明白,這兒雖然名聲不顯,是個新地方,卻也不是任意揉捏的。
本事,還是有的。
楊果茵被那鮮明刺目的白練一驚,還沒緩過神來,聞言下意識看向楊丹光。
楊丹光臉色沉沉,但心里還是疼著這個老姐妹的:“你去吧。”
總歸不是壞事。
留兒溫柔的攬住楊果茵的腰。
不得不說,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幸虧了留兒是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