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回來了兩天,胡瑤瑤就與他冷戰(zhàn)了兩天。
胡瑤瑤帶著吱吱跑進山里,打定主意,是不想與白湛見面。
幾千年沒見,突然跑回來,還說自己要結(jié)婚了,胡瑤瑤心中怨氣大著呢,當(dāng)了幾千年的留守兒童,一直到現(xiàn)在成了一個留守少女,胡瑤瑤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可白湛是從小看著胡瑤瑤長大的,哪里不知道,她的脾氣秉性,沒幾招胡瑤瑤就敗下了陣來。
“舅舅聽說,在凡間呢,有一種習(xí)俗,不同于咱們靈界。四季輪轉(zhuǎn)一次,凡人稱之為年,凡間有種節(jié)日叫過年,其中有一個習(xí)俗,就是長輩呢,每年過年的時候,就會給小孩子壓歲錢。舅舅給瑤瑤存了好多壓歲錢,有了它們,瑤瑤想買什么,就買什么,完全沒有問題……”白湛這么說。
于是,胡瑤瑤繳械投降了一半,終于和白湛說上了話,不過使用的是書信的方式。
“瑤瑤當(dāng)了好幾千年的孤兒,白天盼,夜里也盼,可是……”
胡瑤瑤給白湛寫了一封長長的信件,很長很長,一副很長的卷軸,將她這幾千年來的,思念,還有困惑,快樂的,傷心的感受全部寫在了上面。其中,有些話,讓白湛沉默了,心中五味雜陳。
“幾千年,凡人都不知道輪回了多少代,辛虧我生在靈界,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閉關(guān)修煉倒是時間過得很快,一睜開眼,一閉眼之間,滄海桑田。”
“我修煉,不是為了成仙得道,我的天賦我知道,我只是一只雜狐貍,血脈不純,是一只樹下野狐,長得丑,不好看,還笨……我只是想一直和舅舅在一起,您成了上神,有千萬年的壽命,我只有神仙道行,滿打滿算,也就十萬年……我不想被時間遺忘……您說過,做神仙的,得善于忘卻,否則腦袋會炸,狐貍會瘋,要不然就要自行取出記憶,進行封存?!?p> “我只想和舅舅多待一段時間,幾千年,我好擔(dān)心,您忘了我是誰,害怕您連胡瑤瑤這個名字都忘了……”
“我想追著您,但我就是追不上,不管我怎么追,我就是追不上!有聲音告訴我,您不要我了……我好害怕……”
“因為我只是您的外甥女兒,不是您的親女兒,您是我的舅舅,不是我的父親……”
白湛來到水池邊,找到了坐在草地上發(fā)著呆的胡瑤瑤。
“瑤瑤,我是來接你回家的,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飛升了成了上神,有了自己的封地,以后我們就能一直生活在一個地方,再也不會分開……”白湛想去撫摸胡瑤瑤的頭,可是被她躲開了。
幾千年的委屈,怎么可能說原諒,就會原諒的了?
“我六百年后成親,我在此陪你六百年,之后,我們就回我的封地,那里靠近蘊靈海,風(fēng)景特別的美?!卑渍空f。
“不要!”胡瑤瑤這樣說,“還有別的母狐貍!”
“她是個性子很溫柔的女狐……”白湛還沒有說完,胡瑤瑤就捂上了自己的耳朵“不要聽,我不要聽!”一溜煙的,跳進了池塘里,沉到水下。胡瑤瑤抱著自己的頭,佝僂著身子,在水下哭泣著,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水,反正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早就已經(jīng)混在了一起,水和眼淚又有什么區(qū)別,只是水是淡淡的,眼淚咸咸的,還伴隨著痛苦。
年少時,還可以哭一哭,長大了,有時候,想哭,也哭不出來……
“禿鳥,躲在旁邊看了半天,看了半天戲,還不出來……”白湛看著旁邊,不遠(yuǎn)處,一塊大青石說道。
看著沒動靜,白湛又說:“我還缺一塊上好的地基,用大青石做材料剛剛好……”
吱吱沒辦法,只能變換著露出了身形,一個光頭肌肉男,穿著一身鎧甲出現(xiàn)了。
“老子,就是打不過你,否則……”吱吱惡狠狠的兇著白湛。
“否則,如何?”一頭巨大的白狐法相出現(xiàn)在白湛的身后,威風(fēng)凜凜。尖牙厲爪,威武霸氣,九條巨大的長尾,似乎要沖破高天……電弧還在巨大的狐貍周圍環(huán)繞,烏云,開始匯聚,狂風(fēng)開始呼嘯。
香山,狐貍殿。
“這位白湛上神的實力,原來這么高絕。辛虧他沒來我這里,當(dāng)初,如果……算了,我肯定是壓不住他的……傳令下去,我閉門謝客,八百年!”香山女君對手下的人這么說。
吱吱心里慌得一批,但是絕對不可以輸氣勢。
“我告訴你,我……”肌肉男吱吱,狠話還沒有撂在這里,就被白湛一腳給踹飛了……咻……穿過云層,像一顆紅色的流星,吱吱的頭已經(jīng)腫的比一個大砂鍋還要大,顯得十分的頭角崢嶸……
“找死!”白湛依舊矗立在池塘邊,身體站立著,筆直的就像一個雕像。
這么一段日子以來,白湛心中窩了一肚子火氣,正是沒有地方出氣的時候,現(xiàn)成的出氣筒,不要白不要。
胡瑤瑤沒有發(fā)現(xiàn)水面上的事情,還在傷心的哭泣。而白湛就在岸上默默的守護。
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四季流轉(zhuǎn),春去冬來……
水面上已經(jīng)結(jié)冰,胡瑤瑤已經(jīng)感受到了冷意,于是,她運氣了法力,循環(huán)周天……冰層上面,還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停留在岸邊一動不動。
胡瑤瑤盯著冰層上模糊的影子,猶豫了一下,終于破開了冰面,跳了出來。
濕漉漉的,胡瑤瑤站在雪人的面前,雪人睜開了眼睛?!敖K于出來了嗎?”白湛開口的瞬間,四周溫暖如春,冰雪消融,一陣暖風(fēng)吹過,胡瑤瑤的衣服全都干了。
“舅舅……”胡瑤瑤小聲的呼喚。白湛伸出了大手。胡瑤瑤,咬了咬嘴唇,心中還有一點小掙扎,終于把自己的小手遞了上去,“走,我們回家……”白湛溫柔的說。胡瑤瑤點了點頭。就像小時候一樣,胡瑤瑤牽著白湛的手,一起走著。
“您等了我多久?”胡瑤瑤問
白湛回答:“也不是很久,十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