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提從這小廚房走出來,拍了拍心口,吐出一口氣。
那燕窩之所以會發(fā)黃好似還是因為她。
過年前,老爺?shù)纳倘伺笥阉蛠砹藥缀邪嘿F的燕窩,便夫人小姐都分了幾盒。那時正是大年夜,府里忙著年夜飯,小廚房這里的廚娘丫鬟也去大廚房幫忙。老爺給的禮物還亂亂堆著,那時她路過廚房,瞧見兩盒上好的燕窩就這樣被扔在桌上,她便想著收到了小庫房。當時還找了個顯眼靠窗的位置放著,沒想到這燕窩不能被太陽曬著,這個冬季也偏偏不冷,日日有陽光,大概是就這樣曬壞。
她平常伺候在二小姐跟前,她也不知道這些啊!幸好當時小廚房的丫鬟都不在,沒有人知道是她將燕窩放在窗前柜子。
幸好幸好!
等丫鬟們將晚上的放端進房間時,青提還特意看了一眼那盅燕窩。盅里的燕窩看不出發(fā)黃的樣子,聞著味道也是沒變,想來沒事。
“小姐,先吃飯吧,吃完再練琴?!?p> 夏禾盈才緩緩從琴弦上收回手,這幾日練得勤,手指也有些累了。走到桌子下坐好,便拿了那碗燕窩先開始吃,只是剛一入口,便覺得有些酸了,這口感有些奇怪啊。
端菜進來的小丫鬟還沒有退出去,就這樣一直盯著她吃那碗燕窩。
青提也是一樣看著她,生怕她嘗出味道變質了。
“這味道怎么怪怪的,有些……酸?”夏禾盈發(fā)現(xiàn)了,幾個丫鬟頓時面面相覷。
還是青提開了口,“許是是金絲燕窩,口感和其他普通燕窩味道不一樣。”
這兩盒燕窩都是沒有吃過的,之前夏禾盈吃的也是其他燕窩,味道不一樣也正常。
夏禾盈雖然覺得口感怪怪,但是接受了不同燕窩味道不一樣,所以也沒有深究下去。
便繼續(xù)一勺一勺吃了下去,吃完后用手帕輕輕擦拭嘴巴,“對了,最近三妹可有學習?”
問的是學習,其實就是想問她有沒有為春考做準備,青提便也直接說:“沒有?!?p> 看來明日又有好戲看了,她這個草包妹妹又要被笑一年了。
隔天天才剛亮,東方發(fā)白,院子里依舊靜謐,下人們也還未起身。
“青提,青提…”夏禾盈臉色蒼白坐在床邊,一層細汗附在額頭上,手捂住肚子,十分難受。
在隔壁下人房的青提才剛剛起身,便聽到若有似無在叫她名字的聲音,她也不敢耽擱,衣服一披上就馬上跑了過來。
“小姐,怎么了?!鼻嗵峒贝掖遗芰诉^來,看見床榻上臉色白如紙的夏禾盈,她差點嚇了一跳。
“我肚子疼,好疼?!毕暮逃撊趸卮稹?p> 肚…肚子疼,不會是吃了那些變質的燕窩吧,我的天啊,這可怎么辦!
“快去叫大夫?!毕暮逃o緊握住了她的手,又指著柜子,“拿著我的牌子,快去讓小廝叫大夫?!?p> 青提這一聽也不敢耽擱,立馬拿了夏禾盈的牌子,因為丫鬟是不可以隨意出內(nèi)院的。
到了外院后,讓小廝趕緊去找大夫。
這一路跑過去又跑回院子,這心就沒有落下來,很不踏實,要是小姐因為那盅燕窩今天參加不了春考,那么她們幾個丫鬟可就完了。
青提回了屋子時,已經(jīng)有其他丫鬟在伺候著。
“青提,你回來得正好,小姐吐了,這可怎么辦。”丫鬟阿梨說。
青提趕忙幾步走到床前,握住夏禾盈的手,安慰:“已經(jīng)讓小廝去請大夫了,大夫很快就到?jīng)]事的?!?p> 夏禾盈側躺在床上,只覺得胃里翻滾得難受,一直擁著上來,肚子絞著痛,實在是難受,就連說話也沒有力氣,只是躺著。
很快大夫也就來了,診了診脈,只說吃壞了肚子,便立即開了方子。
原本已經(jīng)要走,夏禾盈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夫,有沒有可以直接止腹痛的藥,今天對我很重要,我要現(xiàn)在就好。”
大夫十分猶豫,“這……”
“我知道你有藥的,給我開就行!”夏禾盈扯著大夫袖子,語氣哀求。
“這對身體不好?!贝蠓蛑苯踊亟^。
“大夫不用擔心,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承擔。求求你了,今天對我太重要了!”
大夫最后還是答應了,畢竟病人也說了后果自己承擔,便又重新寫了方子,遞給了青提。
青提送了大夫離開內(nèi)院,又吩咐了小廝隨著大夫一起回藥坊抓藥。
回來時床上的夏禾盈早就痛得虛脫了。
雖然沒有特意通知老爺和夫人,但是大早上的府里請了大夫還是讓老爺知曉了。夏禾嘉原本已經(jīng)準備去學堂,出院門的路上,看見了夏正淵,得知夏禾盈生病了,三人便一起過來看看夏禾盈。
“我的盈兒,怎么臉色這么蒼白?!标愂锨埔姾逃@幅模樣,止不住心疼,這眼淚一下子便流下來。
“娘我沒事?!毕暮逃p輕擦掉陳氏臉上淚水。
“大夫怎么說?”站在陳氏身后的夏正淵問。
夏禾盈:“沒有什么大礙,大約是吃錯了東西,已經(jīng)開了藥在煮,等會喝下了就沒事?!?p> “那今日春考怎么辦?”說話的是夏禾嘉,“要不還是別去了,我去幫你跟先生說?!?p> 夏禾盈:“不用了,大夫說沒什么大礙,喝完藥就會好。春考在下午,我可以參加的?!?p> “可是你這個臉色不太好,不要硬撐。”夏禾嘉關切問道,心里還有一個疑問,難道鄭婕還讓其他人下藥,雙管齊下?
“對啊,女兒,你臉色這么不好,可不要硬撐,咱不去。”陳氏看見禾盈這樣,心疼得不得了。
但躺在床上的夏禾盈聽到陳氏這話更加生氣,陡然大聲,“我說我沒事就是沒事!”
這一聲出來,室內(nèi)突然安靜下來,夏正淵從來沒有見過自己溫順的女兒發(fā)脾氣,現(xiàn)在還直接吼得這么大聲。
夏禾嘉也有點懵懵,自己不過也是關心她嘛。
陳氏聽到這話立即噤聲,低下了頭。
這話一說出口,夏禾盈便也知道說錯了,“妹妹和娘親不用擔心,盈兒沒事,下午也能參加春考?!闭f著摸著腹部,“今天早上實在疼得厲害,心情也變得煩躁起來,妹妹和娘親也是關心我,盈兒還這樣無視大家關心實在抱歉?!?p> 這樣說起來也正常,自己的女兒可不是那些亂發(fā)脾氣的人,不過剛剛盈兒那副表情語氣可真是嚇人。
夏正淵心里想著,說:“那我們先出去,不打擾你了,先好好休息,這離下午也還有一兩個時辰,沒事的。”
陳氏被女兒這么一兇,也不敢再說什么,隨著夏正淵離開房間。
夏禾嘉也就一起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