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鶴被牢牢綁住之后，兩個鬼子押著他往主席臺的后臺走，其他國軍俘虜也被押往后臺。
邊野看著他們的背影，一臉獰笑：“支那豬，笨蛋！”
砰砰砰！砰砰砰！
槍聲忽然大作，邊野回頭，眼前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
甘城大會場中間除了幾十具被他們開槍打死的尸體，空無一人。所有的百姓就像被風(fēng)吹過的秋葉，全都飄到了會場四周。
在會場的四周，甘城的男女老少正三五成群、五六成隊地攻擊布置在會場四周的日偽軍，嘴巴咬、手撕、腳踢……，身體成了無所不能的武器，……，樹枝、剪刀、菜刀、磚塊、歡迎日偽軍的小彩旗旗桿……，身邊的物件無所不用其極。突然遇襲的日偽軍還沒來得及開槍，就已經(jīng)缺耳朵少鼻子地鬼哭狼嚎了……
邊野氣得在舞臺上咆哮：“八格牙路！開槍，開槍！”
開槍？臺下的機槍全都到了甘城百姓的手中。
舞臺上的鬼子被邊野的咆哮喚醒了，急忙端起手中的步槍對著四周的人群亂射一氣……
“打?！币宦暸鹬螅食前傩罩型蝗粵_出了好幾百人，端著日偽軍布置在會場四周的機槍、步槍，舉著鬼子的手榴彈，沖到無人的大會場中間，對著主席臺一陣猛射……
劇烈的火舌很快壓制住了舞臺上的敵人，舞臺上的日偽軍死的死，傷的傷，倒下來一片，被日偽軍脅迫投降的所謂甘城名人見事不好，早就溜到了后臺，躲在帷幕背后瑟瑟發(fā)抖。
狼狽不堪的邊野左手手槍，右手長刀，步履趔趄地往舞臺前面前進了兩步，中了彈的左腿在不斷流血：“你們這些中國豬，太壞了，太壞了！”
場下的人根本聽不懂他的話，翻譯白音素已經(jīng)跑到了帷幕背后。她搶過押著周遠鶴的偽軍的槍，抓過另一個士兵身上的手榴彈，推著周遠鶴上了前臺。
“下面的人看好了，這是你們的抗日司令周遠鶴，你們再開槍，我就結(jié)果了他。”一身旗袍的白音素盛氣凌人，一雙丹鳳眼盛滿了殺氣，
這時，會場中間走出一位器宇軒昂、劍眉星目的年輕人，他雙手持槍，腰間別了一溜手榴彈。
躲在帷幕后面的萬仁透過帷幕上的彈孔認出了臺下威風(fēng)凜凜的年輕人。萬和！他又驚又喜又羞又怨，復(fù)雜的心情令他的內(nèi)心翻江倒海。
萬和手指白音素：“女漢奸，告訴你主子，讓他把周司令放了。”
“你們有資格談條件嗎？”白音素很傲慢。
“看看你的身后吧！”萬和不屑地一笑。
身后？白音素莫名其妙。轉(zhuǎn)頭回看，發(fā)現(xiàn)背后站了一排黑衣人，為首的那位搖著一把芭蕉扇，嬉皮笑臉地盯著她的臉，他旁邊的人全都舉著手槍。
“八格牙路。”邊野咆哮了起來，手中的大刀朝為首的黑衣人舞了過去。
旁邊的黑衣人砰砰砰三槍，擊中邊野的右腿，他撲通一聲跪到在舞臺上。
“打死你個鬼子”。開槍的黑衣人上前一腳踢翻了邊野手中的長刀和手槍，“二賬房，怎么辦？打死他？”
二賬房擺擺手：“不著急，等等?！?p> “女漢奸，我們有資格嗎？”萬和在廣場上怒斥。
白音素看了看癱倒在地的邊野，又看看自己面前的周遠鶴，手中的槍對準了周遠鶴的額頭：“信不信我打死他？”
眼前形勢的快速變化激勵了周遠鶴，此時的他早就不在乎個人的死活：“別管我，把他們?nèi)紲缌税?！?p> 白音素雙目圓睜，她看到了萬瑞文，這個萬氏家族的領(lǐng)頭人成了她想攪亂全場的一個棋子。她舉手就是一槍，萬秀才在她的槍聲里應(yīng)聲倒下。她聽到了張一禾的尖叫：“爸爸！”，她還看到了萬家?guī)讉€小孩恐懼地抱著他們的爺爺，邊哭邊喊：“爺爺！爺爺！”。周圍的百姓紛紛用身體護住他們一家人。
白音素殘忍大笑。從小到大，她沒有享受過家庭的溫暖。在她六歲的時候，她貴為王爺?shù)母赣H就把她送去了日本上學(xué)。在那里，她被日本軍部的一位高層看中，被選到日本軍部的特工訓(xùn)練中心度過了五年，又被送去武官學(xué)校學(xué)習(xí)了四年，十六歲的時候回到BJ讀中學(xué)，開始積累人脈。
中學(xué)畢業(yè)后，白音素參與了好幾場暗殺與學(xué)生活動，積累了更多的人脈，肖若梅就是她眾多人脈中的一個。
二十五歲的時候，她又去BJ念大學(xué)，畢業(yè)后一直在邊野的麾下。每當(dāng)日軍要進攻某一座城市時，她就提前潛伏，摸透當(dāng)?shù)氐那閳蠼唤o邊野后，他才會派軍入侵。
甘城的情況已被她刺探得一清二楚，今天局面的突然變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在其他城市，這種全場百姓一起不要命地肉搏的情況絕對不會發(fā)生。她沒得選擇了，只有人質(zhì)這一條路可走了。
周遠鶴不怕死的聲音擾亂了她的心緒，當(dāng)她掃視全場看到了張一禾一家時，嫉恨油然而生。她嫉妒萬家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嫉妒萬秀才對張一禾與孫子孫女的百般寵愛。他們這個家正是她理想中的家庭模樣，作為女間諜，她永遠也不會擁有這樣的幸福，得不到就毀掉，所以，她要毀了萬家的幸福。
白音素的槍依然頂著周遠鶴的頭顱，眼神歹毒地盯著萬和：“你沒有資格?！?p> “我有?！鄙砗笸蝗灰宦暣蠼?，緊接著，一把長刀從后往前，刺穿了白音素的身體。
血順著刀刃流了出來，洇透了她的旗袍后，慢慢滴到了地上……
“萬仁！”周遠鶴驚訝出聲。
萬仁舉起長刀，劃破綁著他的麻繩后，俯身撿起白音素的手槍和手榴彈交給周遠鶴，又撿起邊野的槍握到手上，然后，大聲說：“二哥，跟我走。”
在眾人的瞠目結(jié)舌里，萬仁帶著周遠鶴離開了甘城大會場。
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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