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無罪。”孫統(tǒng)領(lǐng)又回頭看了眼丁勇,“這兩個人就由你去審訊,將結(jié)果遞給我就是?!?p> “遵命!”何監(jiān)事抱拳領(lǐng)命。
陳清在一旁看的明白,這孫統(tǒng)領(lǐng)的目的,應(yīng)該是懷疑何監(jiān)事做了手腳,過來拿捏拿捏,這也說明,不僅僅是這一只隊伍虛報。并且可能借題發(fā)揮,緊縮勞役月錢。
“大人,此事不能由何監(jiān)事審訊!”丁勇見是何監(jiān)事審案,急的再喊。
“哦?”孫統(tǒng)領(lǐng)又慢慢走向丁勇,“那你教教我,該怎么辦?!?p> “這...”丁勇被孫統(tǒng)領(lǐng)的這句話驚醒,哪敢僭越,只好磕頭認命,“小的遵命?!?p> 隨即,許金河、丁勇兩人被帶走,在結(jié)案前,陳清又暫代伍頭。
陳清見今日這局面,腦海里已經(jīng)在做好后續(xù)準備,等這行人一走,就給了李伯、邱禮信號,這次還叫上了譚家兄弟。
“如果追查到我們身上,打算怎么辦?”陳清問眾人。
“這個丁胖子,做什么不好,硬要亂來?!弊T鑫對丁勇的沖動很不滿,腦子里沒有對策,只是對丁勇嘟嚕了幾句。
“只能讓許金河承擔了。”邱禮對著陳大,他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此人,像是在替陳大說出他不想說的話。
李伯此時心神才定,將那含在嘴里清單吐了出來,滿是口水,“陳家老大,幸好你聰明,不然我們都要受罰?,F(xiàn)在這樣只能把責任推給許金河了,因為月錢賬單要他去遞?!?p> “對,反正這事也是沖他來的,就咬定他。”譚鑫見李、邱二人意見一致,自己覺得也沒問題。
“許金河?!弊T淼見哥哥同意,自己也沒有異議。
陳清面露難色,“好吧,看許金河的造化了?!?p> 眾人達成一致后,都各忙各的去了,只有邱禮還留在這里,抱拳道:“陳兄?!?p> 陳清一愣,這是邱禮第一次稱呼他“陳兄?!?p> “你這手借刀殺人,讓邱某佩服?!鼻穸Y上前拱手,看樣子并非揶揄陳清。
陳清眼睛連眨,支支吾吾道:“什么?什么借刀殺人?”
“邱禮,西源郡城郭書生,趙氏坐下門客,如若陳兄不嫌棄,交個朋友?!鼻穸Y再次行禮。
“陳大..”
“陳兄不必多禮。”邱禮伸手按住陳清的抱拳,然后繼續(xù)說道,“在趙府有幸結(jié)識過一位先生,他說能人馭人,不讓人覺。經(jīng)過這么一段時間,我們整個隊伍都替你做了事,卻無察覺,你便是能人?!?p> “哈哈哈...邱兄說笑了,這你不是知道了嗎?!痹诼斆魅嗣媲?,陳清也不想揣著明白裝糊涂,何況現(xiàn)在他一無所有。
“我知道,是因為你剛剛的問題。很明顯,誰都知道這次事件都是為了把許金河趕走而設(shè),在這種時候了根本不用問都是要點他。你卻要問,無非是讓大家都說出來,只要都說出來了,才是你這條船上的人?!?p> 陳清聽邱禮這么一說,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
“丁勇,是你借的刀。分錢,是你扇的風。對不對。”邱禮又問,接著又說,“你不行動,反而改清單,是算準了丁勇按捺不住,是否?”
陳清只好點點頭,當最開始丁勇來找他的時候,心里就下了定。
“恩怨是他們的,你最安全,甚至丁勇會覺得你聰明,害死了許金河。許金河覺得你實在,給了他賺錢的機會?!?p> 說到這里的時候,邱禮情不自禁的拍起手,“妙啊,妙啊。陳兄對人的把握,邱某服。你從入營開始,老老實實,誰讓你幫忙你都會應(yīng)承,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在默默的觀察了?”
這...
陳清見對方越說越神乎,實在是受不住,借口引開話題:“邱兄窺一斑而見全豹,洞若觀火,佩服佩服。只是你身為趙家門客,如何淪落至此?!?p> 這一提,像是提起了邱禮的傷心事,臉色突然沉了下去,踱步向前,停住,“唉...”
陳清見對方這樣,只好勸慰:“是我多嘴了,邱兄不必為難?!?p> “也不算為難,豪門中事,非凡夫所能解?!鼻穸Y說罷長嘆一口氣。
陳清上前拍拍邱禮的肩膀:“今日你我如同知己,今后若需要幫助,盡管言語?!?p> “多謝陳兄,他日真有難解之事,定會尋你?!鼻穸Y倒也不客氣,應(yīng)承了下來。
陳清見對方如此直白,想必是真有事,還牽扯到趙氏,那要么不做,要么一鳴驚人。抱拳以禮,“定全力以赴。”
許金河一案比較簡單,何監(jiān)事公平公正的將許金河所得錢財沒收,卸任伍長,并且要求戴罪立功,讓他繼續(xù)搬運沙袋,完工后所搬數(shù)量不得少于均數(shù)。
而丁勇,何監(jiān)事判他檢舉有功,歸為巡查人員,每日負責在各個區(qū)域巡查,相對勞工,是要輕松很多。
并且這個隊伍所有人上個月的月錢,都收了上去。
兩人回來后,許金河的伍長位置又還給了陳清,同時他知道這里的人是不服他的,也就夾著尾巴做人,準備收拾睡鋪。
“許伍頭,你還睡這,丁勇要搬出去了,鋪位夠?qū)挼?。”陳清還是尊稱著許金河。
許金河在落寞的時候有個陳清替他說話,心里暖和幾分,說道:“陳家老大,你是個明白人,這丁勇真不是個東西,我一心為大家賺錢,他倒好,賣友求榮,自己舒服了,害你們的錢都被沒收了?!?p> “也不怪他,是我們太貪心了。只是委屈許伍頭,日后不好過...”陳清安撫著。
許金河擺擺手,“我和他,好歹是一家人。陳家老大,你是聰明人,接下來看你的了。少了那丁勇,大家都會好過起來。”
“那也是托您的福?!标惽搴呛切?。
許金河想起什么,拍拍陳清肩膀,“以后你是伍頭,你不用客氣,大家對你都是服氣的,我比你年長,叫聲老許就可以了?!?p> 正說話時,丁勇也進了營帳,他要收他的東西去巡查營,營帳內(nèi)的氣氛一時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