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少來問案子?”江厭嘴里吐出一層煙圈,隱了半邊臉。單手插兜,笑得恣意。
“正打算明天跟你說呢。”
夜暗,樹葉搖曳,落下淡淡疏影,大片印在地上,月色如水。
風(fēng)鼓動著上衣,周漾穿著白色短袖,也不覺得冷,眉眼淡漠疏離。
江厭心里在猶豫一件事,正準備明天和周漾說,沒想到今晚他便親自來了。
他查出了那晚追周漾的人是誰,不是旁人,是周家的管家,劉伯。
眾人都知道,劉伯是周家的老人,在周家位高權(quán)重。
旁人若是說了些劉伯的閑言碎語,不知曉的倒以為是在挑撥關(guān)系。
劉伯這人,江厭聽說過,小時候在拳場也見過。
個子很高,干什么都是面無表情,看起來很嚴肅,臂上紋滿紋身。
只不過現(xiàn)在年紀大了,紋身早就洗了,頭發(fā)開始花白,臉上多了點笑意,倒有幾分慈眉善目的樣子。
但江厭仍記得他以前,打起拳來,拼了命的樣子。
只認錢,不要命。
記得他說過,他要賺錢,因為家里有個寶貝女兒要養(yǎng)。
周漾聽了他的話,哼笑了聲,不可置否。
他今天才知道有群黑衣人在宋瓷屋前轉(zhuǎn)悠,像恐嚇一樣,一個月還未過完,便來了四次。
今天他湊巧看到,最后一輛車是劉伯的,心里早就了然。
追他的人和恐嚇?biāo)未傻?,原來是一伙的?p> 他想得心情格外煩躁,又從兜里掏出根煙,打算點燃。
他摸了摸兜,一愣,打火機忘在了車上。他回頭朝車里看了一眼。
宋清野正窩在車里打游戲。
江厭見狀,從兜里拿出火機扔給他,挑起半邊眉,又接著剛才的事,打趣道:“你們京城世家都是這么玩的嗎?”
他頓了下,又道:“窩里斗?”
江厭留著板寸,右眉眉骨處有道傷,很淺。彼時挑眉,倒有幾分痞氣。
周漾順手接過打火機,一手擋住,偏頭點煙。下顎線輪廓分明,火苗一簇簇躍動。
薄薄一層煙霧騰起,他才抬眸,慢悠悠道:“你也想體驗體驗?”
這種生活在豪門,一天到晚勾心斗角的,周漾不想這樣。
但身在虎穴,身不由己。
“得,我不跟您貧?!苯瓍捴讣獾臒熂磳⑷急M,他長指一捻,滅了煙。
“別?!敝苎袅颂裘迹骸斑€有事找你?!?p> “大名鼎鼎的小周少,還需要我?guī)兔??”江厭接著道:“影帝陸續(xù)是你師父,他孫子是你師弟,這現(xiàn)成的資源不用,跑來用公共資源?”
眾人只知陸續(xù)是影帝,殊不知他年輕時是黑客,孫子又繼承了他的衣缽。
當(dāng)時拍戲,周漾就是動用了師徒弟這層關(guān)系,才請來了他。
周漾笑:“調(diào)查我調(diào)查的這么清楚?”
“聲東擊西懂不懂?”他掏出手機,給他看了一眼車主的信息。
聲東擊西,江厭在明處調(diào)查,陸續(xù)在暗處,反而會降低兇手的警惕性。
周漾給江厭看的車主信息,便是昨日開車撞了宋瓷的人。
三十多歲,個子很高,說著一口外地的方言。
最重要的,他是容晟手下的人。
“你他媽一天天怎么攤上這么多事?”江厭看了一眼他的手機,瞇了瞇眼。
屋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周漾聽得心里一驚,皺了眉。
滅了煙和江厭一起走到屋內(nèi)。
江厭拎起椅子,坐到了桌前,朝周漾道:“你把剛才的再說一遍。”
“行?!敝苎鲁鲆粋€字
屋里,小姑娘聽見熟悉的聲音,抬起頭。
面前的果盤剛剛摔到了地上,瓷片碎了一地,林果拿來掃帚把碎片掃了起來。
周漾也似乎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女孩,掃了一眼,眉頭便皺緊了。
“歡歡?”他道。
容盡歡便是周抒煙和容家老二生的孩子,是個早產(chǎn)兒,打小就不愛與人交流。
聽一些世家飯后的閑言碎語說,容家有個小小姐,生的標(biāo)志漂亮,可惜是個啞巴。
容盡歡看見親人,眼底的恐懼消減了些,乖巧點了點頭。
一張娃娃臉,杏眸微眨,討喜的很。
“你認識?”江厭又坐在辦公桌前,甩了甩手里的鋼筆。
剛剛鋼筆被摔了幾下,寫不出墨來。
“認識?!敝苎唤?jīng)心的答:“容家的人?!?p>
w樹林兒
家庭環(huán)境也是造就一個人性格的主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