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燕羅回到突厥后,心就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塊,痛不欲生。
她終日酗酒,因為只有把自己灌醉,才會覺得沒那么痛。
這日,燕羅醉醺醺地坐在浴桶中,回想起以前與李世民在戰(zhàn)場上并肩作戰(zhàn)共同殺敵的情景,忍不住潸然淚下,她好想回到那個時候,好想找回那個意氣奮發(fā)驕傲自信的自己……
阿莫扎剛剛做好了一把新的弓,正要拿來逗燕羅開心。
他踏入營帳,發(fā)現(xiàn)帳內(nèi)空無一人,連侍女阿金也不在。殊不知,方才燕羅發(fā)脾氣的時候,已經(jīng)把所有侍女都罵跑了。
阿莫扎滿腹狐疑地走進內(nèi)帳,卻見燕羅公主泡在浴桶里,似乎睡著了,他走過去想喚醒她,發(fā)現(xiàn)水是涼的,這是泡了多久?再這樣下去非要鬧出病來不可。
他去床上拿了條薄被,垂著眼睛把燕羅拉出來裹上,抱回了床上。
替她多蓋了一層被子,阿莫扎準備起身離開,不料此時燕羅卻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世民,世民別走……”她說著說著竟獻上了自己的紅唇。
阿莫扎的腦袋“轟”的一聲全炸了,方才抱她出水時,雖不是故意,卻還是或多或少瞥見了她玉白的身子,那么婀娜誘人……
雖然她嘴里喊的是李世民,但他此刻已經(jīng)顧不得這許多了。
李世民這個人,他見也見過了,也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這輩子也是打不贏他的了,又何必再執(zhí)著于此?既然他不肯要燕羅公主,那么為何就不能讓他去守護她呢?
再加上此刻的她這般柔弱多情,他是把持不住了,一咬牙撲了上去……
帳內(nèi)只剩下了燕羅深深淺淺的呼喚,“世民,世民……”
……
清早,阿金打了熱水準備伺候燕羅洗漱,不想撞見了帳內(nèi)一番不可言說的景象,頓時驚得大叫一聲。
她這一叫驚醒了燕羅,她恍惚著起身,待看清身邊情景之時,更是忍不住驚呼出聲,“啊——”
阿莫扎赤著身子的躺在她床上,她自己也是一絲不掛,可想而知他們昨夜發(fā)生了什么……
燕羅惱羞成怒,抓過被子遮住自己,一腳把阿莫扎踹下了床,“滾——你給我滾——畜生!”
“公主,我……“阿莫扎掙扎著欲上前解釋,卻被阿金一把推開,“公主讓你走你沒聽見嗎?”
阿莫扎悶了一口氣,見燕羅此刻正在氣頭上,只得先撿起衣服飛快穿上退了出去。
阿金上前抱住公主,“公主……”
“阿金,我竟然……竟然失身給一個奴才了……怎么辦,阿金,我怎么辦……”燕羅哭著撲進阿金懷里。
“公主,怎么,怎么會這樣……”阿金此時也不知該怎么安慰她。
“世民一定不會再要我了,他們中原人,最在意的就是女子的貞操,我現(xiàn)在不干凈了,他一定不會再要我了……”
看著燕羅淚流滿面的模樣,阿金心疼極了,只得拍著她的背哄著,“不會的,公主,不會的……”
燕羅哭了一會子,突然抓住了阿金的手,“阿金,去給我打水,我要洗澡,去給我打很多很多的水!”
阿金慌忙點著頭答應(yīng),“好,好,我馬上去,公主洗了澡就干凈了……”
突利的營帳外,猛將阿莫扎赤著上身,黝黑的脊背上捆著一捆藤條,直直地跪在地上。
突利站在營帳前不明所以,不遠處的月嵐也聞訊趕來。
“你這是作甚?”突利問道。
“稟王子,阿莫扎做了禽獸不如的事,現(xiàn)在只求一死,請王子成全!”
突利正要問其緣由,只見阿金哭哭啼啼地跑過來。
“王妃!”阿金往月嵐面前一跪,“王妃,求您去救救公主吧!”
“公主如何了?”月嵐大吃一驚,上前扶起阿金。
阿金嫌惡地看了一眼阿莫扎,才道,“公主今日已經(jīng)洗了八遍澡了,再洗,就要把身上都洗爛了!公主平日與王妃交好,請王妃去勸勸公主吧?”
月嵐看了看阿金,從她對阿莫扎怨恨的眼神中已猜到了八九分,她回頭看了一眼突利,轉(zhuǎn)身隨了阿金去。
突利仍舊一頭霧水,燕羅從柏壁回來的時候他便更加確定了月溪在軍營,恐怕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又在胡鬧了。
想罷他回身繼續(xù)問阿莫扎,“你到底做什么事了,要死要活的?”
阿莫扎低下頭,羞恥道,“我,我毀了公主清白?!?p> “什么?!”突利一驚,盛怒下抽了佩劍便朝阿莫扎砍去。
烏野見狀連忙上前制止,“王子三思!阿莫扎跟著您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頡利這般對您,您正是缺人的時候啊,不值得為了那敵人的女兒,斷了自己的臂膀啊!”
烏野的話起了作用,突利慢慢收回了劍,對烏野道,“叫他去思過!”
在去燕羅寢帳的路上,阿金已經(jīng)把事情的原委與月嵐說了一遍,月嵐低頭思忖,與自己方才的猜想大約一致。
進了寢帳,燕羅果然還在狠狠的刷洗身子,阿金上前去奪過了她手里的浴巾子,“公主,您不能再洗了!”
月嵐擺了擺手,示意阿金先下去。
“公主準備自虐到什么時候?”月嵐冷著臉色,不見了往日的溫和柔弱。
燕羅抬起頭,滿臉淚光地看著她,“現(xiàn)在,連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了?!?p> “公主,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我是同樣的人,都是愛而不得,可你我卻又不一樣?!痹聧寡普T。
“哪里不一樣?”燕羅不解地望著她。
月嵐見她有了反應(yīng),并沒有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便接著說道,“其實,突利帶給我的傷害并不比秦王帶給你的少,我依然愛他,但是我絕不會丟失我自己,你明白嗎公主?”
“一個人,之所以會被愛,是因為它本身的人格魅力,如果連這一點都丟失了,還有誰會愛你呢?”月嵐拿起木梳,仔細地替燕羅梳著頭發(fā),“換句話說,我們首先要學(xué)會愛自己,才有可能被愛。”
“可是,可是我……已經(jīng)不是清白之身了,你們中原人不是都講究這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