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關(guān)部門的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坐在海邊，看著陽光下粼粼的海面。
潮水漲落，這一幕卻異常安靜祥和。
有調(diào)查員帶走了神智已經(jīng)不大清楚的趙天宇，然后，姚辰朝嬴湛走過去。
“你是異人嗎？”他問。
“不是?！辟炕氐?。
姚辰有些不信，但轉(zhuǎn)而一笑，檢測里已經(jīng)證明了對方不是異人，再說是不是的，跟自己也沒太大關(guān)系。
“那個人呢？”他問道。
“走了?！辟垦鲱^，看著一片湛藍的天空，“離開了。”
姚辰從他語氣中聽出了別樣的情緒，沒有再問，只是道：“可能，需要你去一趟總部?！?p> “怎么，抓我？”
“不是。”姚辰搖頭道：“就是例行詢問吧，畢竟，你是最后一個見過他的人?！?p> 嬴湛點點頭，起身，看了眼一旁低落的米思思。
“說起來，還有件事要拜托你們?！彼f。
姚辰已經(jīng)聽外勤探組，也就是有關(guān)部門外勤中知悉界內(nèi)存在的一些普通人，聽他們提起過一些事情，比如發(fā)生在這個小姑娘身上的暴力事件。
“我們會處理的。”他說，“請相信我們?！?p> 嬴湛沒說話，拍了拍米思思的肩膀。
在他要走的時候，米思思抓住了他的衣角。
嬴湛伸手撫過她的后頸，“先去書店，我很快回來?！?p> 米思思咬了咬唇，松開了手。
姚辰看著小姑娘此時的狼狽，以及神情中的無助和悲傷，心里同樣有些刺痛。
他招呼過兩個調(diào)查員，讓他們送米思思回書店。
然后，親自帶著嬴湛，坐上了去有關(guān)部門的另一輛車子。
米思思摸了摸脖子，悄悄從領(lǐng)口將那枚令牌收進了袖子里。
……
黑色的大切諾基在路上奔馳而過，搖下的車窗往里灌著涼風，外面城市的街景晃過，午后忙碌起來的喧囂和吵鬧，還有那種煙火氣。
嬴湛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眼神里有些許的迷茫，還有令人難以察覺的感傷。
便是因為當年的淵源，他與李斯也沒有太多的交情，彼時對方死的時候，他更覺得痛快。但現(xiàn)在，卻因?qū)Ψ降乃蓝y以釋懷。
或許，是因為游離了千年之后，再見故人，哪怕不想承認，也難免會有種寄托和安放。
只不過，一切都太快了些。
匆匆到頭來，又是只剩自己。
嬴湛閉了閉眼。
車速慢了下來，然后停下，有關(guān)部門到了。
“請吧。”姚辰說著，下車。
嬴湛深吸口氣，隨他一并進了大樓。
……
電梯升高，城市俯瞰在腳下。
“其實，我很喜歡坐這里的電梯?！币Τ秸f道。
嬴湛‘嗯’了聲，表示在聽。
“只是外勤的調(diào)查員，平時回來的次數(shù)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跑?！币Τ秸f道：“站在這里一點點升高，俯瞰著外面的一切，心里油然會有一種巨大的滿足。你會有這種感覺嗎？”
嬴湛看他一眼，搖頭，“不會。”
“??？”姚辰突然有些頹廢。
他們沒有去頂層，而是到了研究部，顧傾心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顧傾心的神情有些復(fù)雜。
“可能需要你配合，做一些必要的檢測?！彼f，“放心，不會有危險的?！?p> 嬴湛點頭，“可以?！?p> 研究部的人請他站到一個圓形的平臺上，接著是從四面圍攏上整個如艙室般把他包圍起來。
與此同時，外面，一臺儀器上跳動著各項數(shù)據(jù)。
這是全面的靈氣檢測，無論多深的隱藏，都無法遁形。
“怎么樣？”顧傾心問道。
研究部的人搖了搖頭。
一分鐘后，如艙室般的儀器分離，逸出大片的白氣，嬴湛面無表情地站在那。
“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毖芯坎康娜祟^也不抬道。
顧傾心朝嬴湛招呼一聲。
嬴湛平靜地跟她走出去。
研究部的幾人也有些失望，但還是認真填了表格。
體內(nèi)沒有靈氣存在，不是異人。
除了身體素質(zhì)方面要超出成年人一些外，與普通人無異。
換句話說，就算這個來自民國的人有些不同尋常，但也僅限于外家的武夫那般，與靈氣無關(guān)。
……
“畢竟這次爆發(fā)的靈氣極為少見，這也是必要的程序，你不要介意?！鳖檭A心歉然道。
“我不會放在心上?！辟空f道。
且不說他之前吸收的靈氣幾乎消耗殆盡，便是體內(nèi)靈氣充盈，也不會被看出什么。因為就像維持普通人活著的是精氣神，而靈氣是自己的命。
儀器能檢測出人的命是什么樣的嗎？
除非自己死了，否則，便不會有人察覺到自己的靈氣。
所以，他會在來之前，將李斯的令牌放在米思思身上，因為那是有靈之物。
顧傾心見嬴湛不說話，一時也沒有開口，畢竟這種被懷疑的感覺，她也知道，對方此時的心情肯定不會很好。
進電梯后，她想了想，還是問道：“對那個神秘人，你怎么看？”
“什么？”嬴湛問道。
“他為什么要帶走米思思，還有那個異人？”顧傾心說道：“聽許軻說，他渾身發(fā)光，還能吸收靈氣手段?！?p> “可能是，打抱不平吧?！辟空f道。
顧傾心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這件事，我們會處理的?！彼f。
“那就謝謝了?！辟奎c頭。
顧傾心忽然覺得，彼此之間，似乎隔了層什么。
“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的工作就是這樣。”她說。
“我知道?！?p> “總之，今后好好生活吧。”顧傾心說道：“雖然你知道界內(nèi)的事，但畢竟很危險，你不該牽扯進來?！?p> “好?！辟恳恍?，像是真的聽進去了。
送他出了有關(guān)部門的大樓，看著姚辰載著他離開，顧傾心才深吸口氣，回去。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就是突然間覺得，對方消沉了許多。
……
風城的有關(guān)部門召開了會議，會議內(nèi)容是關(guān)于白天，那個爆發(fā)出強大靈氣的發(fā)光異人。
整個下午，風城外勤的調(diào)查員奔波不停，便連附近城市都通了電話，全都忙碌了起來，最終卻一無所獲。
那個人，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找不到半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