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煥祥起身和玉華公告別,帶著刁鉆古怪買好肉食踏上了回山的路程。
李煥祥借著回師門一趟的由頭,玉華公并沒有刁難他,倒是王寶強在一旁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李煥祥臨走之前只好把他拉到一邊,悄悄地跟他講等他下次來給他畫一幅四輪驅(qū)動的器械圖。
二十頭牛羊肉,加起來幾百斤的重量,走在崎嶇的山道上,李煥祥和刁鉆古怪肩挑手扛,竟然絲毫不覺得費力。
二人出發(fā)得早,等到太陽剛升起,李煥祥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到了自己剛來時的那棵大樹下?;仡^一看刁鉆古怪,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變回了原來毛茸茸的妖怪模樣,再伸手一摸,自己的臉上也長出了濃密的毛發(fā)。
“阿古,你看,吃得好,毛發(fā)就旺盛?!钡筱@古怪撫摸著左臂上的黃毛,感嘆地說道。
李煥祥有些疑惑對方的審美觀,干嘛非得跟這一身毛過不去?
“阿刁,你本體是個啥?”李煥祥剛一問出口,看著對方疑惑的眼神,趕忙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什么東西成精的?”
刁鉆古怪放下手里的肉,上前摸了摸李煥祥的額頭,關(guān)切地說道:“阿古啊,是不是副作用來了?我們都是豹頭山的猴子啊,你咋忘了?!?p> 妖怪也會發(fā)燒的?李煥祥打開刁鉆古怪的手,轉(zhuǎn)移話題道:“咱們快走吧,主公怕是等得著急了?!?p> 二人繼續(xù)上路,李煥祥跟在刁鉆古怪后面,一路上流水潺潺,鳥語花香,行至路盡頭,是一座仰頭才能看盡的大山,一瀑溪水從山頭掛下來。
“站住,暗號!”李煥祥正在好奇地四處打望風(fēng)景,身旁大樹上跳下來一個小妖怪,對著二人盤問道。
刁鉆古怪看到對方,熟稔地靠上去,“小桃子,是我啊。”
“誰知道你是不是易容了,暗號!”沒想到對方并不領(lǐng)情,嘴里吆喝道:“乾坤未定!”
“你我皆是黑馬!”刁鉆古怪接上了暗號。
李煥祥在一旁聽得著實懵逼,這TM是什么神仙暗號?這股濃濃的雞湯文風(fēng)氣是什么鬼?
“刁哥,你回來了啊?!毙√易右宦牐R上換了副笑臉,熱情地說道:“主公可是心急得很,怕你們在外面受欺負(fù)啊?!?p> 我們好歹也是妖怪好嗎?下趟山誰敢欺負(fù)我們?李煥祥心底吐槽起來,但是又想到刁鉆古怪那老實人的樣子,受欺負(fù)也倒是他的拿手本事。
“看,這是我們弄回來的牛羊肉?!钡筱@古怪得意地炫耀著,“今天大家敞開了吃?!?p> 三人開心地扛起肉食,繼續(xù)深入,原來這里距離大本營還有一段距離,沿著一條小路,李煥祥爬上一個高坡,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良田阡陌,小道縱橫,盆地邊一座座木屋整齊有致,三兩小妖在田間玩耍嬉鬧,不遠(yuǎn)處一個老妖提著木桶像是在給一棵桃樹澆水,看到三人,上前打招呼:“二娃子,回來了喂?”
李煥祥看著這幅生氣勃勃、安居樂業(yè)的畫面,腦袋一時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印象中妖怪老巢不應(yīng)該是破敗昏暗的山洞嗎?大家坐在一起圍著篝火茹毛飲血,生吃人肉?這種仿佛回到了江南老家小橋流水的即視感是怎么回事?
“這世界真是?!崩顭ㄏ橹荒馨底愿袊@,“腦洞大開?!?p> “回來了,桃伯?!钡筱@古怪靦腆的笑了笑,回應(yīng)道。
“主公等著你們呢?!北环Q作桃伯的老妖放下手里的水桶,上前說道:“快去吧?!?p> 李煥祥覺得眼前的老者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剛想上前打個招呼,卻發(fā)現(xiàn)嗓子里好像塞了團棉花,無法言語。
“嗚嗚嗚,額咳咳?!崩顭ㄏ橹钡乩^刁鉆古怪,指著自己的嗓子,嘴里發(fā)出古怪的聲音。
“阿古,你怎么了?”刁鉆古怪也發(fā)現(xiàn)了李煥祥的異樣,關(guān)切地問道。
李煥祥急的忙頭大汗,跳著腳走來走去,刁鉆古怪這才發(fā)現(xiàn)他說不出話來了。
“阿古,你別著急,這應(yīng)該是六味地黃丸的藥效發(fā)作了?!钡筱@古怪明白過來,拉著李煥祥就走,“咱們?nèi)枂栔鞴??!?p> 李煥祥聽刁鉆古怪這么一說,心里倒是安穩(wěn)了些,這勞什子六味地黃丸咋凈跟自己的嗓子過不去?
“不過現(xiàn)在不能說話也好,免得穿幫?!崩顭ㄏ檠壑橐晦D(zhuǎn),想到了這一層。畢竟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這里又都是非常熟悉自己的人,現(xiàn)在不能說話了也就避免了被識破的尷尬。
刁鉆古怪拉著李煥祥急急忙忙地往田間一個池塘邊走去,路上遇到幾只小妖圍著他們跑了一會,刁鉆古怪還頗有趣味地跟他們逗笑了一番。田間小道旁,一顆顆柳樹到了發(fā)芽的季節(jié),微風(fēng)吹拂著柳條的場景讓李煥祥想起了他小時候在鄉(xiāng)下跟外婆一起生活的童年時候。
到了池塘邊,李煥祥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棵古老粗壯的柳樹,樹下有一個石桌,一個粉雕玉琢的孩童端坐在樹下,似乎在等什么人回來。
李煥祥瞧這孩子跟人類并無區(qū)別,混入市井中只道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公子。
池邊有一個茅草屋,刁鉆古怪上去一瞧,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人,嘀咕道:“主公去哪里了?”
回頭看到那個孩童正瞧著自己,刁鉆古怪上前問話:“娃娃,你從哪里來的,見到我家主公沒有?”
李煥祥這才明白,原來這孩子不是這里的人。
卻見那孩子撿起地上掉落的柳枝,咬在嘴里,說道:“你管求我呢,cnm。”
李煥祥感覺腦子嗡的一聲就要炸了,這他么的......
刁鉆古怪脾氣好,耐心問道:“你一個人在這里不害怕嗎?”
小孩滿不在乎地說:“我怕nmlgb怕?!?p> 李煥祥已經(jīng)卷起袖子就要收拾他了,刁鉆古怪趕忙拉住,連忙安慰:“阿古別生氣,咱不能跟孩子一般見識,可能是家教不好。”
“你家大人呢?”刁鉆古怪又問道。
“給你家里主事兒的上墳去了?!毙『Υ鹑缌?。
“誰給我上墳去了?”李煥祥剛想跳起來就給這廝一個抱摔,耳旁卻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
轉(zhuǎn)頭一看,卻見一個黃發(fā)老頭佝僂著身子,背著一捆柴火從另一邊的小道走過來,刁鉆古怪歡喜地迎了上去:“主公!”
這老頭就是刁鉆古怪嘴里一直說到的主公?李煥祥嘴里不能說話,趕忙鞠了一躬,刁鉆古怪已經(jīng)接過對方的柴火。
老頭看上去有些老態(tài),滿臉的皺紋,笑呵呵的對著小孩說道:“靈兒,你在等我嗎?”
靈兒站起來,扔掉嘴里的柳條,說到:“透TM的,原來你們認(rèn)識啊,一個村的?”
老頭也不介意,笑瞇瞇地說著:“是啊,俺們村的?!?p> 李煥祥這才注意到對方的穿著,白色的袖底透著粉紅的里襯,再仔細(xì)看一下神態(tài),原來是個女娃娃。
“這婆娘好兇哦?!崩顭ㄏ槊亲?,心底感嘆道。
老頭拉著三人要進屋去坐,靈兒卻擺擺手直接拒絕了,老頭毫不在意,李煥祥和兩人進了屋落座。
“阿古,阿刁,這趟下山之行可還順利?”老頭剛坐下,就關(guān)切地問道。
“稟主公,十頭牛羊已經(jīng)順利買回來了?!钡筱@古怪語氣尊敬地說道:“此行阿刁才知道,當(dāng)家做主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平日里主公您操持著村子的大小事務(wù),吃穿用度都是您一手操辦,實在是辛苦了?!?p> 李煥祥一聽愣了,這兩天也沒發(fā)現(xiàn)刁鉆古怪說話這么文縐縐的啊,這馬屁拍的......
“此事也是考驗?zāi)銈?,本來采購的事情?yīng)該是采蓮去做的。”老頭永遠(yuǎn)一副笑瞇樂呵的表情。
“主公,還有一事?!钡筱@古怪看著閉口不言的李煥祥,趕忙說道:“阿古他貪吃了六味地黃丸,副作用發(fā)作,不會說話了。”
“貪吃?”李煥祥心里一萬個草泥馬奔騰,“你這不是欺負(fù)啞巴嗎?”
要不是你給老子把藥拿錯了,我能這樣?李煥祥心底默默地在流淚......
“六味地黃丸?”老頭聞言陷入了沉思,“這藥是干爹賜下的,我也無法可解,要不你們跟著靈兒跑一趟九靈圣山吧?”
“干爹?九靈圣山?”李煥祥滿肚子疑問,卻無法開口。
“主公,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沒想到刁鉆古怪聽了這話倒扭捏起來,支支吾吾的,意有所指。
“放心,你們各帶一頭牛羊肉去,路上吃?!崩项^還是那副笑瞇瞇地樣子。
刁鉆古怪聞言歡天喜地的拉起李煥祥就往屋外跑去,“我的兄弟是吃貨?”李煥祥翻著白眼跟在他后邊。
“主公讓我們跟你一起去圣山,拜見圣人?!钡筱@古怪跟靈兒如此說道。
“真nm麻煩?!膘`兒舌燦金蓮,站起身來,對著屋里大聲說著:“老不死的,我們走了?!?p> “誒,路上注意安全哦?!痹捯魪奈堇飩鞒鰜?。
“你是啞巴?”靈兒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李煥祥問道。
李煥祥心里流著淚,默默地點了點頭,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刁鉆古怪不見了,正當(dāng)他尋思的時候,刁鉆古怪扛著血淋淋的牛羊肉從遠(yuǎn)處向二人跑來。
“你們不會飛?”靈兒打量著李煥祥和刁鉆古怪。
李煥祥繼續(xù)點了點頭。
“真nm廢物。”靈兒嫌棄地說道。
李煥祥覺得自己的手腳已經(jīng)不聽他的使喚了,正要沖過去給對方一個抱摔的時候,靈兒吹了聲口哨,一片云彩從天邊落下來。
靈兒一腳踏上云朵,斜著眼看著李煥祥,“你想打我?”
李煥祥木然地踏了上去。
“我不跟啞巴一般見識。”
李煥祥聞言無動于衷。
“你個傻叉別把血弄到我的坐騎上,抬高點!”
“好勒?!钡筱@古怪答應(yīng)地很歡快。
李煥祥扯了扯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