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丹霞……棠筱的眸子似乎激起千百層浪花,又慢慢退潮,只留下一片微微的潮濕。蜷縮在寬袖中的素手顫抖不已。
白溯瞳孔中的冷漠似乎漸漸褪去,握住了棠筱的手:“無妨,我在這里?!?p> “嗯……”感覺到手心穿來的一陣溫暖,棠筱似乎狠狠地被燙了一下,欲掙脫卻也無法,只得重新對上墨曉箏平靜的眸子,聲音也平靜了下來:“那根簪尾,是我的。我是墨丹霞否,我也不知?!?p> 這就夠了。
“姐姐,”墨曉箏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我會找到證據(jù),也會找到那個算計你的人,讓你光明正大地回到墨家?!?p> 君暮仁的殿中,卻是一片寂靜。
溫蔚安無力地趴在喜床之上,緩緩閉了眼,卻怎么也攔不住不斷滴落的淚水,卻怎么也止不住心中的絞痛。
她做錯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
尚在鳳儀宮的月皇后冷冷一笑,指著身邊的嵐楉與另一個宮女:“你,你們,去將米璐給本宮叫過來!”
…………
翌日。沉檀宮。
香爐淡煙,芬馨若流霜,清霧映芳華。墨曉箏展開手中的一紙書信,飛快掠過,又慢慢地將紙片放于香燭之上,任灰燼隨風輕輕縹緲。
姬姨娘,惹到她了。
窩在軟榻上慢悠悠描著花樣子的棠筱微微側(cè)身:“你這是在燒密信?”
“郡主、尚謐郡主,四小姐到了?!睍遢p輕叩門,推門,望見墨曉箏神色如常地燒著一張信紙,有些遲疑地道:“不然奴婢讓四小姐……”
“不必?!蹦珪怨~彎彎唇角“書洛,你去讓玄暗轉(zhuǎn)告五殿下,他查出來的東西,我知道了。”
“是的,郡主。”書洛應(yīng)了。
著淡黃色點珠飛華云裙,梳流云窘的墨宣簪推了門,輕輕福了福:“三姐姐安,宣簪見過三姐姐?!?p> “四妹妹今日怎的進宮了?”墨曉箏微笑著起身相迎“四妹妹安。”
“是皇后娘娘傳妹妹入宮的,”墨宣簪神情微有些復(fù)雜“是皇后娘娘找三姐姐與妹妹。似乎……似乎是有什么要緊事。”
墨曉箏微微挑眉,望向棠筱:“姐……棠家姐姐,那我就先告辭了,一會來找你?!?p> 棠筱微微抬眸,綻出一個靜謐的笑容“嗯,好?!?p> 鳳儀宮。
仍舊是那份冰冷,朱紅色的梅花散亂地擺放在桌案上,旁邊是幾只玉瓶,似是還未插好。
月皇后容貌依舊嬌媚,眼底卻有著深深的疲憊與恨意。著大紅色撒褙子的溫蔚安少了不少張揚,多了幾分拘謹,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一旁。米璐默默地立在下首。
“本宮能給你的,墨曉箏未必能給你。”月皇后冷冷的聲音仿佛仍在米璐的耳畔回響。
米璐一個激靈。
“曉箏啊,”月皇后和顏悅色地望著墨曉箏,眼神慈藹“明日你便要進宮學規(guī)矩了,這幾日便留宿在本宮的鳳儀宮吧,本宮也好照顧你些許,更是可以多教會你一些規(guī)矩不是?”
昨夜,月皇后終于祭出絕招,以在皇帝處一張泣血的詩詞與朝中的呼聲,換來了一點點的自由。
她要把一切能夠攥在手里的,都統(tǒng)統(tǒng)攥緊。
皇后之位與仁兒,已經(jīng)是她最后的籌碼。
“嗯……”墨曉箏忽地一笑“那曉箏便也留下吧。尚嫻就在此謝過皇后娘娘了?!?p> 既然是月皇后讓她留下的,那她自然就不能辜負了月皇后的一片苦心啊……
月皇后雖有些疑慮,但還是笑吟吟地望向墨宣簪:“宣簪這孩子啊,本宮還是頭回如此仔細地進眼看過你呢!不如,給仁兒那孩子做個側(cè)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