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顧惜昭在心里嘆著氣,滿眼惆悵,世上的遺憾數(shù)不盡是,最易看客人,最難也是看客人,也許故事中的人早已釋懷,可聽故事的人卻遲遲不愿走出,替主人公覺得惋惜,難過。
“嚶嚶嚶,老板娘你太壞了,講這么悲慘的故事給我聽,人家心里難受。”宋明城嘟著嘴,桃花眼里泛水汽,眨巴眨巴地望著她,活像一只委屈的小媳婦。
“滾——!宋明城你有病啊,給老娘閉嘴。”明明剛剛還是那么憂傷的氣氛被宋明城那貨一下就給打破,顧惜昭毫不遮掩眼里的嫌棄。
趙老二渾身惡寒擼起袖子:“喂,宋明誠,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要不要現(xiàn)在干一架?”
裴大也舉手附和:“加我一個,恰好新配置了一種毒藥,還沒來得及找人試試效果,宋明誠你好運氣了今日?!?p> 朝大人默默點頭:“在下認為二位的提議都很不錯?!?p> 顧惜昭翻了個白眼,手指玩弄著青絲,無所謂地說道:“我隨意,別弄死,弄殘廢就差不多了,最好是啞巴了?!?p> 宋明城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一下就從凳子上彈起,大聲控訴指責(zé):“哇,你們這群人太歹毒了吧?!老板娘,你看看我這張英俊瀟灑的臉,你這樣下去會虧本的!”
“確實長得漂亮,就算殘廢了,估計也會有不少宦官喜歡你這款,倒是給你找個好買家,我也不會虧?!?p> “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
四人對宋明城的委屈紛紛表示不能忍受,于是選擇了直接無視他無力的控訴。
顧惜昭偏過看向朝憶故那張民間口中令女子個個心神馳往的側(cè)顏,害,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長得真的好好看!像她這種什么人沒見過的都忍不住感慨一句,上天果真是不公平的,
有些人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卻少了幾分足夠撐起它的傲骨;有些人呢,仙風(fēng)傲骨,可姿色就略差。
這朝大人可就不一般了,兩者都占滿了,她要是個男子,也該嫉妒嫉妒了。
“朝大人可是這長安本地人?我在這開了這么久的店,以前從未聽過有朝大人這般品貌非凡的人物啊。”
“不是,在下是靖安人,幾月前剛遷到本地做點小本生意。”
眾人紛紛訝異不已,就連站在凳上大聲控訴的宋明城聽后都十分好奇地坐了下來撐著下巴望著朝憶故。
“靖安?你是梁國人?”顧惜昭上下打探著他,繼續(xù)道:“朝大人的口音倒是與長安口音差無二般,只是實在沒有想到你居然是梁國人,看起來與我趙國的男子似乎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朝憶故點了點頭:“早在百年前梁與趙兩國交好,朝代更替,民風(fēng)融合,國與國之間相互覲見扶持,各國相互通婚的現(xiàn)象早已是常態(tài),再者梁趙兩國尤其近幾十年來聯(lián)系更是日益密切,因此在很多方面幾乎沒什么差別?!?p> “那朝大人世家在靖安,為何突然要遷居到長安來了,我雖沒有親自去過靖安一領(lǐng)它的繁華,可常聽我爹說靖安可比這長安來得熱鬧,店肆林立,樓閣飛檐,八街九陌,特別是到了晚上,聽說是夜夜笙歌,觥籌交錯,流光溢彩??!”宋明城興奮地說道。
這裴大聽了就挑起了眉頭,十分玩味地望著他:“呦,這說起夜里生活你就這般興奮了?這半句詩書都不讀的宋公子居然還能拽出幾句文采來,稀奇稀奇?!?p> 宋明城朝裴大撇了撇嘴,嫌棄道:“去去去,孔子有語,因材施教,術(shù)業(yè)有專攻。我是及其喜愛這各國豐富文化的,你裴輕衣懂幾句詩?不是每天研究你那些破草藥,還有你那欣賞死人身體的癖好,罪孽啊。我可比你好得多,這長安里頭誰不知道我宋明城不僅姿色一流,令多少家姑娘心心念念,而且心腸極熱,尊老愛幼,匡扶正義,最重要的是誰有我宋明城對各國的前朝歷史各色香艷流派懂得多......”
他還想繼續(xù)夸下去,顧惜握拳昭弓起食指,往一直喋喋不休的宋明城腦上二話不說就是一個暴扣,疼得宋明城兩眼冒金光,委屈得眼淚花花。她不耐地說道:“得了你,給點顏色這天底下的染坊都是你家的了,說你一句你能回一百句。”
宋明城吃痛地抱住腦袋委屈巴巴地還想要反駁一兩句,就被顧惜昭一瞪,硬生生將就在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顧惜昭轉(zhuǎn)過頭看著朝憶故問道:“是啊朝大人,我聽說靖安可是這四國之內(nèi)最繁華之境了,為何要大老遠跑來我,們長安作甚?”
朝憶故眼簾微斂,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眸里的光暗啞了幾分,他嘴唇輕啟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什么卻又不說下去,幾人見此都四目對視,覺得奇怪得很。
尤其是顧惜昭。
她剛開始見到朝憶故只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他一直以魂魄的形態(tài)活在人間,卻又從未做過什么傷害他人擾亂人間秩序的事情,相反,他還給這里許多人提供了很大的幫助,更像是來人間造福那些身世凄慘無家可歸的人來了。
而聽到朝憶故竟然是靖安人氏,梁國人,為何要千里迢迢趕來長安呢?
難道就只是因為活得無聊了?
顧惜昭這人閑來無事,就對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特別感興趣,而她只要一盯上某件事,就一定要追究到底。
看著朝憶故這反應(yīng),難不成也是情傷?
正處于自己的沉思里,朝憶故溫醇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他似乎很無奈又帶了幾分落寞地笑了一聲,惹得幾人更加感到奇怪,才悠悠地開口:
“來長安尋位故人。”
“故人?”四人異口同聲說道。
“是啊,一位很重要的故人,幾乎是,我差一點點就可以娶過門的夫人吧?!?p> 顧惜昭心中了然,她肯定地點了點頭,果不其然,被自己猜中了,確實是情傷啊,還是自己的夫人!
顧惜昭表面的平靜更襯得宋明城幾人驚訝的反應(yīng)更加激烈。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