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怎么了?”
他放下梳子,將我的一束頭發(fā)盤了起來,又幫我戴上了步搖。
“你怎么……突然又變了?”
“哦?怎么變了?”
“前幾日你對我可不像現(xiàn)在這般……”
“難道本王對你好,你還要憂慮?”
我沒再說話,任由他擺弄我的頭發(fā)。
待頭發(fā)梳理完畢后,他轉(zhuǎn)過我的身子,又開始為我畫眉。
“寧哥哥,你……”
“又怎么了?”他蹙起了眉,好像有點被問得煩了。
“你還會畫眉?”
“怎么?不相信我?”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寧今日突然變得好奇怪,又是為我梳頭,又是為我畫眉,難道是吃錯什么藥了?
“好了!怎么樣?”
我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眉毛被他畫得像兩輪彎彎的月牙,忖得整張臉更加活潑。
“真好看!沒想到寧哥哥還有這樣的手藝!”
夏寧抖了抖手,得意地說道:“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本事,往后慢慢向你展示?”
“什……什么……本事……”我突然紅了臉,結(jié)巴起來。
“當(dāng)然是舞劍論書的本事!不然,你以為是什么本事?”
我側(cè)過臉,不再搭話。
他雙手搭在我的肩上,看著銅鏡里的我,柔聲說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怎么變?!?p> 我也看著鏡中的他,“寧哥哥倒變了不少?!?p> “哦?是嗎?哪里變了?”
“自從來到夏國,就沒見你笑過……”
“心無喜事,何來笑意?”
“記得以前在花橋國的時候,雖然時刻面臨著危險,可你是開心的。”
“呵呵呵呵!”他笑了起來,“那時的橋兒妹妹,可不像現(xiàn)在這樣隨意揣測別人的心思!”
“寧哥哥,我知道你還沒有放下兩年前的事,可是,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我站起身,抱著他,又說道:“寧哥哥,你要相信我,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他愣在原地,遲遲沒有說話,任由我抱著。
我抬頭看了看他,正對上他那雙目光如炬的雙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嗯?知道什么?”
“這兩年,算是我錯怪你了。”
突然鼻子一酸,兩行眼淚滑落下來,打濕了他的衣襟。
“怎么還哭起來了?”他輕聲問道。
“我就是……高興……以前總是不敢面對的事,現(xiàn)在突然就釋懷了……”
“呵呵!連岑王都敢對抗,還有你不敢面對的事?”
“你怎么又提起他?提起他就來氣!”
“這個家伙,可狡猾得很!以前在花橋國,花幕廉喜歡你,不會傷害你,可如今在夏國,你惹了夏岑,他會不會傷害你,就不一定了!”
“有你在,我還怕他不成?”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就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抱著我的雙臂緊了緊,又說道:“有我在,他自然不敢拿你怎樣,可這個家伙是個愛在背后放冷箭的小人,你今后,可得提防點兒……”
“嗯,我知道了?!?p>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蹭了蹭,“這兩年你怎么沒長個兒?還是這么矮……”
我瞪了他一眼,故作生氣地說道:“奐琴姐姐個子高,你去抱她呀!”
夏寧松開了我,“好啊,我這就去!”
我一把拉住了他,說道:“我就隨便一說,你還真去啊!”
他得意地問道:“是誰總把我往外推呢?”
什么?我把他往外推?到底是誰的胳膊先柺到外面去的他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是誰先娶妻生子的呢?”
“你……那好!我們今日就好好說說!”他坐了下來,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是誰先違背了諾言?”
“我……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我都是為了你??!我都說了,我對你的心一直沒變,可是你,早已不是以前的寧哥哥了……”我一臉委屈的看著他。
“你倒委屈了!”
“哎呀!你別生氣了嘛!”我附身在他面前蹲下,“我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
“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嫁給了你,不知花幕廉知道后,會不會生什么事?”
“放心,父王給花橋國寫了受禮的折子,已經(jīng)讓使臣送去了。聽使臣說,花幕廉看后先是詫異,但并未說什么,隨后又扔了折子?!?p> “夏王寫的什么?”
“不知!我只是好奇花幕廉會是什么反應(yīng)?他怎么也不會料到,竟撮合了我們!哈哈哈哈!”
好久沒見到他這樣開懷大笑了。
寧哥哥,若我們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啊。
真希望這樣的時光能慢一些,真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
“傻丫頭,又在想什么?”他見我出神,不禁問道。
“寧哥哥,若我當(dāng)初跟你來到夏國,你會娶我嗎?”
他擺弄著我的頭發(fā),“怎么突然這么問?”
我有些急了,“你會嗎?”
“提這些舊事干什么?我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
“寧哥哥,我就是想知道,若當(dāng)初跟你來到夏國,你會不顧別人的言論,娶我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嗎?”
夏寧面露不悅,起身問道:“你怎么突然問這些?是不是有人給你說了什么?”
“我初到寧王宮,會有誰給我說什么?倒是你,為什么不回答我?難道,當(dāng)初你讓我跟你來夏國,說會娶我,都是騙我的?”
“放肆!”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我,仿佛我們之間隔著一條永遠(yuǎn)都跨不過的河溝。
“你不會娶我的!對不對?”
“你……”他轉(zhuǎn)過身,像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目光不定,“你真是......倔得很!”
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花幕廉說得沒錯,即便我跟他來到夏國,他也不會娶我。
“還是我太傻了……如果當(dāng)初跟你來到夏國,你是不是依然會娶奐琴姐姐?”
“你怎么總是做這些假設(shè)?如今我每日都跟你在一起,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哭了起來。
“那你想要什么?寧王妃的位置?這個絕對不行!我可以給你這世上的一切,除了這個位置!”
我捂著耳朵,不想聽他說話。
他突然抓著我的手,問道:“你到底怎么了?”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一直都在騙我!”我大吼道。
“你知不知道,整個寧王宮,也就只有你,敢這樣對我說話!橋兒,你摸著自己的心問問,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在這里吃的穿的用的,連奐琴都不及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