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身旁的同樣詫異的顧乘風,想了想,又轉過頭來對著柜臺的女子說道:“不好意思,我跟我先生不知道要準備照片。”
“你看可不可以現(xiàn)在去照?”
她笑了笑,指著右手邊的一個房間的門說道:“不要擔心,沒有的話,可以補交三十元,到那邊補照一張?!?p> 她連忙點了點頭,感激的笑容掛上臉頰。
“哦,好,謝謝。”
“不客氣?!?p> 他倆付了錢,連忙起身朝著那個房間走去。
剛打開門,一位拿著單反照相機,臉上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對著他們笑了笑,指著墻壁上掛著紅色背景布的方向,讓他們坐過去。
背景布下是一張陳舊的長方形木凳,他倆坐在上面,靠得很近。
“小姐的頭往先生肩頭靠一點?!?p> 她挪了挪頭,僵硬的矗在哪兒一動不動。
“笑一笑。”
她依著攝影師的話,擠出一抹生硬的微笑。
他依然一臉嚴肅面無表情。
咔嚓!
刺眼地聚焦燈一閃,攝影師拿下手中的單反。
“好了,二位先出去,照片十五分鐘來取?!?p> 她走了出來,又坐回了前廳的長椅上。
不一會兒,他也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皾M意了嗎?”
她蹙了蹙眉,帶著漫不經心的口吻?!邦櫩倓e著急,項鏈一會兒給你。”
他不再開口說話,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五分鐘過后,她推了推他的肩膀,站起身來,瞟了一眼滿臉睡意的他,徑直走了進去。
他身子前傾,揉了揉發(fā)澀的眼睛,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蹙。
這種被人掐著脖子的束縛感在他看來并不會持續(xù)太久。
而令他厭煩的威逼利誘,竟是從她這里而來,他的厭惡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
他倆回到了剛才的柜臺前坐了下來,看著熟悉的那名女子將兩本貨真價實的貼著他們照片的結婚證拿了出來,遞到他們面前。
“恭喜兩位。”
言諾??粗矍吧w著鋼印的結婚證百感交集。她看了看照片上自己身旁的顧乘風拿嚴肅的毫無表情的面容。
又看了看生硬的自己,臉上竟浮現(xiàn)出一抹甜甜的微笑,那微笑稍縱即逝,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她摸了摸凸起的鋼印,看著這本貨真價實的結婚證晃了神。
“外面等你?!?p> 顧乘風收回自己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將結婚證放進戶口本里。自始至終沒有多看一眼。
良久,言諾?;剡^神來,她看了一眼身旁已經空無一人的座椅,站起身來。
她也許是今天這么多的結婚人當中,最特別的一個。
他們并不是來辦離婚的,卻像極了離婚的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廳。
她有些愁然,也有些落寞。孤單的身影在這已經人煙稀少的民政廳顯得格外孤清。
也許在他眼中,這場乘人之危的婚姻是她竊來的,她活該,她自討苦吃!
可在她看來,即便是得不到祝福的掌聲,她也要在這條艱辛的道路上活得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