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們在這里干嘛？”
班委三人組從教室方向走過來。
江司站起身往教室走，“沒什么?！?p> 班委三人組上前一步，分別擋在江司，瀟瀟，趙毅面前。
“你們想要做什么？”瀟瀟臉色不變悠閑地看著擋在面前的李明。
王樂緊緊盯著江司的眼睛，“我們昨晚上看見你們了。”
江司挑了挑眉，“你看見我們？”
“你們對付那些村民的樣子我們都看見了?！奔o律委員韓枚忍不住說。
江司沒有說話，只是笑瞇瞇地看著三人。
江司此刻心里并不像表面那么不平靜，他本來以為這個村子是在重復同一天，交作業(y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大家都交的昨天布置的內(nèi)容，因為沒寫作業(yè)被迫在教室外罰站時注意到上課內(nèi)容與前一天也是橋接好的。
但是這些村民好像并沒有昨晚襲擊他們的記憶，仿佛只是寫完作業(yè)睡覺然后做了一個噩夢。
而這三個班委，是除了他們之外唯三擁有昨晚記憶的人。
江司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三個孩子，在這場所有人陪女主角做的美夢中怎么會有三個清醒的人？
仔細想想，李月初似乎也只針對王家村的人，或者說是那場火災的死者。
難道說，這三個孩子和他們一樣屬于外來人口。
對了，老太太曾經(jīng)說過，她孫子當年和三個小孩一起來王家村探險，那三個小孩永遠留在了這里。
江司看著王樂，“你們是當初來王家村探險結(jié)果死在這里的那三個孩子”。
江司用的是肯定句。
三個班委臉上同時出現(xiàn)詫異的表情，愣了幾秒之后他們點了點頭。
江司看了時間，臉上堆起笑容，“距離上課還早，我們來聊聊天吧?！?p> 班委三人組與江司三人組面對面坐在樹蔭之下。
經(jīng)過友好的協(xié)商，雙方達成協(xié)議，一邊一次輪流問問題，直到所有問題得出答案。
作為東道主，班委一方讓江司先發(fā)言。
江司也不客氣，直接拋出問題，“你們怎么死的？”
見對面三個年輕人臉色瞬間變黑江司趕緊改口：“我的意思是你們當初在王家村究竟遇到了什么，王家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王樂臉色不大好，江司剛剛的問題顯然冒犯到了他，“我們當初年少輕狂為了展示所謂的勇氣來王家村冒險，走到廢墟深處被村民的鬼魂襲擊了，他們想拿我們來當替死鬼，李老師發(fā)現(xiàn)后只來得及救下王巖，不過王巖也被他爹嚇成了傻子。”
“替死鬼？”
李明點點頭，“因為李老師每天都會讓他們回憶一次死亡時的場景，他們看見有活人過來就想奪舍別人的身體，讓別人的魂魄代替他們在這里受苦?！?p> “不會被李老師發(fā)現(xiàn)嗎？”
江司發(fā)出疑問。
韓枚搖了搖頭，“我們后來才知道這個方法可行，只要人數(shù)不變就沒問題，之前有一只鬼用這個方法逃了出去?！?p> 王樂看向教學樓走廊里面依舊罰站的王杰，冷笑一聲，“為了跑出去連親生兒子都不放過”，說到這里，王杰的眼中有些黯然，“王巖那么膽小一個人，可是為了給他老爸上墳才沒聽他奶奶的教誨跟我們跑出來?！?p> 李明看著教學樓長長出了一口氣，“這件事之后，我們留在了王家村，李老師見村民們依舊不知悔改，于是創(chuàng)造了這所學校?！?p> “她想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全部發(fā)自內(nèi)心悔改而不是迫于每日死亡體驗違心地求饒?！?p> 江司：？？？
韓枚解釋道：“人的三觀源于教育與環(huán)境，對王家村的村民而言做壞事?lián)破T并不會產(chǎn)生太大的罪惡感，能抓耗子的貓都是好貓?！?p> “長期處于這樣的環(huán)境下，大部分的王家村的村民早就將道德拋之腦后，重罰之下他們會求饒，會因為不想接受懲罰而違心地表示已經(jīng)悔改?！?p> “李老師從內(nèi)心憎恨王家村村民，每天重復一次火燒王家村能發(fā)泄她內(nèi)心的怨氣，但長期以來她都處于痛苦之中。”
“因為痛苦所以發(fā)泄，發(fā)泄怒火會不斷想起悲慘的從前，于是更加痛苦，一直是個死循環(huán)?！?p> “直到我們來到這個，李老師開始正視這個的問題。”
“她放棄了那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創(chuàng)造了這所學校，打算從思想上改造王家村的人?！?p> 這個姐姐是個狠人啊，江司額頭上冒出兩顆冷汗，“看起來效果并不明顯?！?p> 王樂嘆了口氣，眉宇中滿滿無奈，“說來話長。”
李明接著說下去：“最開始李老師直接把所有鬼魂塞進了王家村小學并停止使用武力，失去控制的王家村村民表面上對李老師恭恭敬敬一副悔改的樣子，實際上不斷找機會想逃出李老師的結(jié)界。”
“最初版本的學校歷時兩星期宣告破產(chǎn)?！?p> “李老師吸收失敗的教訓，在教育的基礎(chǔ)上增加懲罰機制，每周一次死亡體驗送給思想改造不及格的同學。”
江司臉上的冷汗滴在地上，“從現(xiàn)在來看，這個計劃也失敗了吧?！?p> 李明心痛地點了點頭，“他們太能演了?！?p> 韓枚環(huán)顧學校一圈，“李老師在歷經(jīng)兩次失敗之后，創(chuàng)造了現(xiàn)在的學校?！?p> “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回爐重造?！?p> “李老師將自己善良的一部分靈魂分割出來，她的記憶從大學時最美好的時候開始，她和周老師來到王家村支教，結(jié)婚生子，有一群乖學生和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p> 韓枚頭顱低垂，“這也是李老師心目中的自己。”
“至于其他村民，李老師將他們的記憶全部抽出來，令他們的靈魂就像白紙一樣，方便灌輸正確的三觀?！?p> “可是，李老師高估了自己的能力?！?p> “白天的時候，李老師只剩下怨恨的那部分靈魂保管著村民的記憶沉睡?！?p> “而到了晚上，隨著李老師的力量漸漸減弱，村民的記憶回歸本體，他們過往的記憶與白天課堂的記憶交織在一起，而李老師的兩部分靈魂重新融合，美夢破碎，暴怒的李老師每天晚上要滅王家村一次來發(fā)泄，當怒火散去，她重新沉睡，一切變回原樣，對于善念李老師而言，這是晚上的一個噩夢?！?p> 所以，昨晚上的一切只是個被吵醒的女人在發(fā)泄起床氣。
江司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