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一緊,抄起槍瞄準蘇傾城。
而蘇傾城已經(jīng)將佩劍握在手中。
白焱頃刻的愣神,已經(jīng)給了她機會,劍鋒泛著寒光,直逼男人喉嚨,再近一步,必然見血。
白焱卻笑了,他居然被一個女人戲弄了。
眼前的女人,哪還有方才的柔弱,眉間的殺意如同一個上陣殺敵的戰(zhàn)士。
她若不是個女人,還真想將她收為己用。
“毛丫頭,你知不知道,只要老子一開槍,樓下的人都得死?!卑嘴托靶?。
“那你知不知道,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蘇傾城眸子一沉,指尖發(fā)白。
她再快,也不可能比的過子彈的速度,她沒有把握能在男人開槍之前,刺穿他的喉嚨。
但無論如何,若是輸了氣勢,便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試試看!”白焱聲音狠戾。
他按動扳機。
蘇傾城甚至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噴出的火花。
瞬間,求生的本能讓她側(cè)過身子躲避,手腕轉(zhuǎn)動劍柄,劍光閃閃,
向他刺去。
槍聲震的蘇傾城耳朵嗡嗡響,短暫的失聰,她刺中了男人。
但…不是喉嚨,男人用手臂阻擋,被她刺穿了。
肩胛骨劇烈的疼痛,眼前一黑,讓她差點暈過死去。
瞬間,她半邊身子麻木,毫無知覺,癱坐在地。
她中槍了。
溫?zé)岬难翰床戳鞒?,她咬牙,攥著劍柄,努力撐著身子?p> 白焱的躲避,導(dǎo)致他射偏了。
她撿回了一條命。
剛才那一槍,蘇傾城聽的清楚,不僅是這個男人的槍聲,而樓下也槍聲不斷。
應(yīng)該是他來了吧…
白焱隨意將衣服撕下一條,捆住手臂,防止血液流出。
聽著樓下的槍聲,他知道計劃失敗了,但他要將這個女人帶走,她必須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白焱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用力掐住她的纖細的下頜,將她拎起來,露出嗜血的目光,若是再往下一些,就能將她掐死。
蘇傾城咬牙,看出他眼神中的殺意,緊緊攥著劍柄,用盡全身力氣向他刺去。
白焱反應(yīng)極快,抓住蘇傾城纖細的手腕。
蘇傾城撲向他,膝蓋猛地踹向他的下體。
為了擋住蘇傾城的腿,他松開了她的手腕。
蘇傾城擺脫禁錮,似風(fēng)一樣的逃去…
白焱甚至沒看清,她是怎么出去的,恍惚間她的長發(fā)掠過眼前,一瞬人便沒了。
蘇傾城捂著傷口,臉頰毫無血色,后背發(fā)涼,她必須活著。
強忍著劇痛,撐在樓梯扶手。
軍隊的人已經(jīng)沖了進來,樓下亂作一團。
洛子墨急尋著熟悉的身影,最終他看到搖搖欲墜的蘇傾城。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裙子,如同朵朵紅蓮,妖艷動人。
他驚愕。
她受傷了!
正當洛子墨向蘇傾城沖去之時。
白焱追了出來,站在樓梯盡頭黑洞洞的槍口正在瞄準她的腦袋。
“趴下!”洛子墨向蘇傾城大吼。
他的心揪了起來,距離蘇傾城太遠,他邊跑邊射擊,均被那人躲過。
蘇傾城看到了門口的洛子墨沖他大吼,槍聲不斷響起。
她根本聽不見洛子墨在說什么,但是他的口型,蘇傾城猜出來了。
她沒有時間思考,本能的翻過樓梯,毫無猶豫一躍而下。
白焱根本沒有料到她會跳下去。
心中一驚,略微遺憾,他并不想置她于死地,他想生擒,慢慢折磨。
她受了傷,從這兒摔下去,不粉身碎骨,骨頭也要斷上幾根。
足足七八米高,她竟然這樣想不開。
洛子墨恨不得飛過去將她接住,可他來不及過去,心如刀絞。
而下一秒,所有人都震驚了。
她如瀑的長發(fā)在空中搖曳,似誤入凡塵的仙子。
身子如羽毛一般,在空中輕踏幾步飄落在地,身子一個趔趄,癱倒在地。
子彈深深地嵌在她的身體里,接觸地面的那一刻,震的她渾身抽搐。
她以為上一次死,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刻了,可如今,她疼得恨不得立馬昏死過去。
白焱吃驚,她竟然毫發(fā)無損,可他來不及思考,只得逃之夭夭。
“小丫頭,咱們后會有期!”
軍隊的人將這里包圍,除了白焱不知所蹤,其他人都被抓了。
蘇傾城失血過多,面色慘白如紙,她不想哭的,可是實在太疼了,眼淚不由自主的往外滾。
凌軒本是失落,接著又惋惜,她這樣花顏月貌,還沒有將她變成自己的女人,就要摔死了嗎?
但他現(xiàn)在不敢相信,興奮極了,纖瘦的女人,竟然有這樣的本領(lǐng)。
絕不能讓她死,他沖過去想將她拽入懷中,可被別人搶先了。
洛子墨將她摟進懷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p> 他既心痛又愧疚,若是他能來的快些,興許她就不會受這么重的傷,也不會迫不得已往下跳。
“木櫻…她…”蘇傾城氣若游絲。
“她無礙,陪她父親去救治了。”洛子墨更為疼惜,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有心思去管其他人。
可初遇時,他的命不就是蘇傾城救的嗎。
蘇傾城心里如同放下了一塊石頭,沒事就好,不枉費自己如此賣力。
“帶你去醫(yī)院!”洛子墨面色凝重將她抱起。
這兒離醫(yī)院更近。
蘇傾城綿軟無力,靠在洛子墨的身上,她一直在流血,洛子墨伸手按住她的傷處,疼得她幾乎就要叫出來,
她咬唇,牙齒深深陷在唇中,口腔中布滿血腥味。
渾身顫抖,卻只發(fā)出輕微的呻吟。
“疼就叫出來?!甭遄幽拘牡奶邸?p> 她太要強了,子彈穿過身體的有多疼,他最清楚不過了,而這個女孩竟然沒有喊過一聲疼。
瞧著蘇傾城嘴唇都咬出血印,洛子墨將她放倒在后座,一只手按著她的傷處,另一只手湊到她面前。
“咬吧!”洛子墨正色道。
蘇傾城微愣,他高大的身軀,擠在前后座狹窄的空隙之間,眉頭緊鎖,眼眉之間摻雜心疼。
她心里酸楚難過,豆大的眼淚串了線的往外滾,松開了緊咬的唇。
“好疼…”蘇傾城委屈,找到了依靠,哭出聲來。
真的好疼,每一次呼吸都疼得蝕骨。
從來沒有這么疼過,她會不會死?
她還沒找到家人,還有好多事兒沒完成呢。
她這一哭就剎不住了。
洛子墨卻慌了,伸手擦去她的淚水,可越擦越多。
她拽著洛子墨的衣服不撒手。
一直到進了手術(shù)室打了麻藥,才安靜下來。
…………
蘇傾城是被哭聲吵醒的,身子一動就疼,半睜著眼簾瞥向聲音的主人。
不似平日里那般活潑可愛,木櫻眼皮紅腫,守在蘇傾城身旁低泣。
瞧見蘇傾城醒了,木櫻裂開嘴哭的更兇了。
得知蘇傾城竟然中了槍,木櫻愧疚極了,若不是因為她和父親,蘇傾城不會受傷的。
蘇傾城瞧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木櫻,微微張開嘴,想說什么,但嗓子沙啞干燥,半天才說出幾個字。
“別哭了…”蘇傾城有氣無力。
木櫻強忍著眼淚,又是哭又是笑,混合在她那張娃娃臉上,極其怪異。
……
蘇傾城醒來的第二天就被抬回了洛家,李嬸瞧見她憔悴的模樣,心疼不已,紅了眼眶潸然淚下。
每天變著花樣的給她做補品。
她覺得自己像一直家豬,成日吃了睡,睡了吃,體重直線飆升。
自從受傷當天見過洛子墨后她城已經(jīng)有數(shù)日沒有見過他。
想起他的臉龐,心中動容。
李嬸卻不以為然,少爺向來繁忙,數(shù)月不著家也不稀奇。
此時的洛子墨,沒日沒夜的搜查當日逃走的白焱。
這不是此人第一次走私了,只知道此人代號白狼。
其他的絲毫查不到線索,就連他當日留下的指紋腳印等,數(shù)據(jù)庫里也完全搜不到。
就如同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而被抓的罪犯嘴硬的像鴨子,什么都拷問不出。
這讓洛子墨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