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她的手白皙纖細,淤青很明顯,洛子墨仔細,按揉了許久。
“真不同我回去?”他握住了她的手。
蘇傾城知道,手腕已經按摩好了,他在占她的便宜。
“我今后就住在這兒?!彼⑽u頭,從他手中抽離。
洛子墨懊惱,他打少年時起,就在部隊生活,一頭扎進了男人堆。
沒怎么跟女人打過交道,更別提是這樣一個小姑娘了。
他琢磨了半天,也不明白她為什么在鬧脾氣。
本以為就是小孩子發(fā)泄發(fā)泄情緒,在木家住一晚,等她冷靜一下就沒事了。
誰知道她竟然說再也不回去了!這哪能行?
他公務繁忙,好不容易回家就是為了見見她,她若是不回去,如何能再瞧見她?
難不成天天往木家跑,哪里像話!
“酥酥,我并未與女孩子相處過,我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你便告訴我?!甭遄幽珖@了口氣,依舊蹲在地上,抬眸望著她。
他語氣溫柔輕緩,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再次惹怒了女孩。
哪里還有平時威嚴莊重的少將模樣。
蘇傾城皺眉,心中才消去的火氣,又熊熊燃起。
弄了半天,竟然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她怒瞪他,將紅花油狠狠的塞進男人手里。
頭都不回,小跑著上了樓。
洛子墨扶額…
幾乎沒什么是他搞不定了,可現(xiàn)在有了。
…………
校門口的豪車十分惹眼。
倚著車門的英俊男人,更是讓女孩子們偷偷打量議論紛紛。
“酥酥,好久不見?!?p> 凌軒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他太招搖,想看不見他都難。
蘇傾城厭惡,好久不見?
明明前幾天才見過。
她拉著木櫻想要繞開,卻被他再次擋住。
“賞個臉吧,請你吃飯?!彼Φ馈?p> 他越發(fā)的對她感興趣,她到底有幾副面孔?
相對比無腦的女人,他更喜歡這樣有小聰明,總是能夠給他驚喜的小野馬。
“不好意思,沒空!”蘇傾城冷漠。
這會兒木家的司機已經下了車,走到了她們身旁。
兩人順勢擺脫了凌軒的阻擋。
“你不想知道洛子墨為什么去宴會嗎?”他道。
男女感情之事,他了如指掌。別人看不出洛子墨對蘇傾城的感情,他可是瞧得明明白白。
她已經住在了木家,想必是兩人有了隔閡。
若是他再來加一把火,那就更有意思了。
蘇傾城眼眸微顫,但卻沒有停下腳步。
已經有幾日沒見到洛子墨了,她努力不去那些事兒,可偏偏有人要給她添堵。
不就是因為凌然然嗎。
“他們要訂婚了!”
就在她上車的前一秒,凌軒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嚴寒的冬日里,如同一盆冰水,澆的她透心涼。
她脊背僵硬,牽著木櫻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木櫻察覺到蘇傾城的不適,想要詢問,卻瞧著她鐵青的臉頰,嘴巴張了又張。
最終微微嘆氣,還是沒有開口,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蘇傾城裂開嘴角,笑容僵硬,心中不是滋味。
他從未對她承諾過什么。即便是轉頭就娶了別的女子,也頂多只能罵他一句負心漢。
從前她不曾想過依靠誰,可每次出了狀況總是要找他解決。
漸漸的好像養(yǎng)成了習慣。
平日里可口的飯菜,此時卻如同嚼蠟,她沒吃便幾口早早回了房。
夜里,她思緒雜亂,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前浮現(xiàn)洛子墨的面孔,心頭酸澀別扭。
暗罵自己混賬,家人還未尋得,一事無成,竟然因為兒女私情困擾。
她無權無勢,從前指望著洛子墨的身份能幫襯她。
本想等一個恰當?shù)臅r機,讓洛子墨幫她查,可他一但訂婚了,洛家怕是馬上就要對她避而不及。
誰也不會希望惹得自己的妻子不悅。
可還沒等主人發(fā)話,她自己倒是自覺,提前出來了,這怕是更稱了洛子墨的心意。
木家在軍事權利上,無法與洛子墨相比,但木家與古董甚至文物打交道,也是頗有聲望。
如今看來…她只能指望著木家了。
…………
蘇傾城起了個大早,熬了一鍋濃香四溢的八寶粥,她別的不會,這樣粥對她而言確卻是輕而易舉。
昔日每每到了冬日里沒少做給家人吃。
她頭一次在木家下廚,木家三人都很給面子,贊不絕口。
尤其是木鶴霖,不知道是在哄她開心,還是真的對了他的胃口。
“干爸,您博古通今,能不能給我講講明朝的事兒?”
她雙手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洗耳恭聽的模樣。
木鶴霖一向喜歡講述文物古玩的來歷。
上次誤闖進了他的書房,書柜里除了遠古至今的文物書籍,就是歷代史冊典故。他懂得,定然不少。
木鶴霖忽的對她另眼相看,家中無人愿意聽他講述那些他引以為傲的知識。
每次同她們講述,總是被嫌枯燥乏味。
一想到他的畢生所學無人傳承,更是惋惜不已。
如今他這個干女兒倒是懂得欣賞這些文物瑰寶,他自然是非常樂意。
“好?。∧阆肼犑裁??”他眼眉帶笑。
“您能不能講講明朝那位姓…蘇的將軍?”她小心翼翼,留意著他的神色。
木鶴霖微怔,緩緩靠在椅背上,眼眸有些放空,好像在回憶著什么。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酥酥,你怎么對蘇家的事兒感興趣?”
他不免有些疑惑,明朝將軍眾多,比起蘇家有威望的多了去了。
可她卻只問這一人。
蘇傾城心頭一緊,卻不露痕跡的笑道:“曾有幸洛少將借我史記,剛好讀到,有些好奇?!?p> 她沒撒謊,確實是借了的。
她笑的單純,木鶴霖只當她是個愛聽故事的孩子。
說起蘇家,與他木家還有些情分。
“比起蘇將軍,那蘇小姐倒是與我木家祖上有些淵源,想不想聽?”
納西族本是無姓氏的,歸順明朝后,他們的木姓是當朝皇帝所賜。
而后得到了王室的扶持,才日漸壯大。
蘇傾城脊背發(fā)緊,木家大多是被皇上冠了姓的外族人。
聽聞他們能歌善舞,木氏土司更是為王朝征戰(zhàn)效力,深得皇上喜愛。
可她當真不記得與姓木的有什么交際,他們一向穿著與漢人不同,好認的跟。
難道她曾不慎得罪過木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