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上架,加更三張前傳權當禮花了
二一五四年三月十七日正午,二一五五事件爆發(fā)前四百零九天,天氣晴,五島市西部碼頭街。
游輪上,密密麻麻的乘客走了下來,一股腦地涌進了碼頭街。這條步行街上滿是附近來吃午飯的碼頭工人、船工還有游客,中東臉孔的老人用廚刀從土耳其烤肉串上割下肉片,夾在馕中出售;東北大嫂吆喝著韓國根本沒有的正宗朝鮮烤冷面;衣著筆挺的上班族坐在街邊的桌椅旁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喝著泰式酸辣湯;還有不斷喊著“卡哇伊卡哇伊”的年輕女生拿著果茶在店鋪旁自拍。
一個黑人壯漢上身是藍白配色的夏威夷花襯衫,下身大褲衩加一雙運動鞋,脖子上沉重的金鏈子下面,掛著一個同樣金色的豎中指的手形狀的吊飾。他背著一個不小的挎包,走到一個正坐在陽傘下吃冷面的東亞臉孔男子身后,打了個響指。
那男子轉過身,表情從驚愕變作喜悅,他緩緩站起身,和壯漢輕輕擊掌兩次,然后碰了下拳頭,兩人隨后躍起,在空中碰了下胸肌,隨后擁抱在一起。
“Hey,bro,nice to see you?!?p> 那東亞男子在自己的終端上點了幾下,開口道“我也是?!?p> 兩人分開,男子給自己掛上一個耳機,又給那黑人壯漢一個耳機,黑人壯漢戴上耳機后,他才說道“Steve,要的東西你帶過來了么?”
黑人說了一段話,他的耳機中傳來了機械而不帶情感的電子男聲“當然,你知道我是誰,對吧?”
“好,我們去附近的酒吧,老板在那等著?!睎|亞男子從冷面里抓起那片切得略厚的牛肉塞到嘴里。
“你說的是Kim?”
“是Jin,老板討厭別人叫他Kim?!?p> 黑人壯漢的表情變得顯然有些不解“區(qū)別在哪?”
“同一個姓,寫法不一樣,Kim是韓國那邊的寫法?!?p> “管他呢,我本來也分不清中國人和韓國人?!?p> “你要是來五島這邊干活的話,我勸你還是學習一下如何區(qū)分,”東亞男子帶著黑人壯漢穿過人群“Steve你餓么?”
“有點?!?p> “有什么想吃的么?”
那黑人男子沉思了一會兒“隨便點點兒什么,肉多的?!?p> “好?!?p> 兩人走進一條巷子,走了一會兒,終于看到一個帶著些許十八世紀碼頭風格的酒吧,門前掛著的牌子上面寫著“打烊”。
東亞男子拉開門,直接走了進去,而黑人男子跟在他身后,開口道“我猜剛剛那個牌子上的字意思是open?!?p> “不,是close?!?p> “那你為什么進來?”
“因為這里是老板的地方?!?p> 兩人走進酒吧內,一眼便看到柜臺處坐著一個一身精致條紋西裝的男人,他的大背頭在酒吧昏暗柔和的燈光下散發(fā)著光芒。男人轉過身,看到兩人喜笑顏開,直接和黑人壯漢擁抱起來“Hey Steve!我的朋友,上次我見你你還在學中文呢?!?p> 那個東亞男子皺起眉“你怎么沒告訴過我?”
黑人男子笑了下,把耳機摘下來“我以為這是你給我的禮物。”
“Oh fuck。。?!睎|亞男子一攤手“我去給你訂外賣?!闭f著,他轉身走向了廁所。
“這地方不錯吧?!?p> 黑人男子點點頭,開口便是播音主持一般字正腔圓的中文“很不錯?!闭f著,他掃視了一圈,整個酒吧都帶著濃厚的原木風格,墻上則掛著各種各樣的海軍信號旗。而柜臺后面,則鑲嵌著一個巨大的舵輪。遠處的沙發(fā)上是除了他們以外的另一組人,一個一身西裝男女難辨的墨鏡人兩邊各摟著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姑娘,三人面前擺著一套骰子和兩打啤酒。
男人拿過旁邊的白蘭地瓶子和一個玻璃杯,給Steve倒了一些“兄弟你知道么?你應該去學學北方話,你現在這身說標準普通話,就像是一個暴走族說起牛津腔一樣搞笑。”
“你說得對?!盨teve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大背頭男人看了眼他的挎包“東西帶來了么?”
“當然,我狠狠地踢了梵天實驗室那群人的屁股,然后把這個搶了過來,路上還狠操了那群幫會的流鼻涕小鬼?!盨teve把大包放在柜臺上,打開,里面是一個巨大的玻璃柜,而玻璃柜里面,則是一個球形的金色蜂巢。
大背頭男人的表情登時變得認真起來,他仔細端詳著面前的蜂巢,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手電筒,照向蜂巢。
光芒穿過蜂蠟,照出了里面一個形狀不規(guī)則的輪廓,而那個輪廓,則在不斷地顫動著,仿佛一顆心臟一般。
大背頭男人收起手電筒,回頭朝那邊沙發(fā)上的三人打了打響指“白,別玩了,過來?!?p> 那男女難辨的墨鏡人站起身,發(fā)出了略柔和的聲音“寶貝兒們我先去工作了,過會兒載你們回學校,”說罷,她給那兩個姑娘甩了個飛吻,隨后來到柜臺邊。
她把墨鏡別在領口“金哥,這就是你說的東西?”
“對,Steve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神秘學學者白繪凇,我朋友的。。?!?p> “戀人,”白繪凇直接搶下話茬。
Steve笑起來,朝遠處那兩個小姑娘努了努嘴“你是在出軌?”
“不算出軌,我女朋友蹲號子去了,”說著,白繪凇湊到那個玻璃杠前面“等會兒。。。我以為你說的就是個模型,竟然是實物?!”說罷,她急忙轉身朝那兩個女孩鞠躬合掌“抱歉,寶貝兒們,今天我有事兒,沒法送你們回學校了!”
那兩個姑娘緩緩起身笑著離開,而白繪凇則操作起手腕上的終端“等我發(fā)個短信啊?!?p> Steve看著白繪凇,湊到大背頭男人耳邊“兄弟,蹲號子,是大便的意思么?”
“呃,不是,是進了監(jiān)獄的意思?!?p> “她女朋友為什么進監(jiān)獄了?”
大背頭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后一攤手“呃,割了幾個人的喉嚨,崩了幾個人的腦袋,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那位行蹤不定?!?p> Steve心中對白繪凇的那位女朋友頓時肅然起敬,而白繪凇發(fā)完短信,回到玻璃缸前。
“蜜蜂在蘇美爾、希臘、赫梯、印度還有埃及神話里都頻繁出現,但是蜂巢的確是很少見的,養(yǎng)蜂的歷史的確很悠久,但是古人養(yǎng)蜂跟授粉關系不大,主要還是搗毀蜂巢以獲得蜂蜜,”白繪凇看著玻璃箱里仿佛一塊巨大琥珀的蜂巢,自顧自地念叨起來“蜂巢在神話中出現的頻率很低。。。如果非要說的話,可能是象征著一切‘蜂’的源頭,那么就要考慮到另一個問題,蜂到底象征著什么。。?!?p> 白繪凇在那里念叨著,而東亞臉男子則拎著一個大袋子走了進來,他把袋子打開,將一個小臂長短的錫紙包放在桌上,打開錫紙包,里面是一整扇烤好的豬肋骨,他又從紙包里拿出幾個漢堡和一盒油炸小吃拼盤。
白繪凇吹了個口哨,隨手拿過一根薯條塞進嘴里,又貼近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點點頭。
她走回到剛剛她坐的那個位置,從里面提出一個沉甸甸的大包,擺在眾人面前,拉開拉鏈,里面閃爍著刺眼的金光,包里,是碼得整整齊齊,至少一百根金條。
“這東西沒法現金交易,直接拿金條結算可以吧?!?p> Steve蹲下身,從里面拿起一根板磚大小的金條,滿眼放光“是金子!是金子!”
大背頭男人看了眼白繪凇“可以,山崎你去幫白把這個玻璃箱帶走,說起來,這東西你買過去準備怎么賣???”
白繪凇搖了搖手指“超自然的東西,我出手的渠道多得是,我神秘學學者的名字叫得雖然不響,但是神話考古這方面,東亞這邊我的人脈還是能排到前三的。告辭?!?p> 說罷,她給大背頭男人和Steve留了個背影。
Steve看了眼旁邊的大背頭“兄弟,她為什么會隨身帶金條?”
“誰知道呢?估計是賬戶被監(jiān)控了吧,”大背頭蹲下身,也開始撫摸起金條來“那不重要,朋友,這些錢,足夠讓你在這里找個生意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