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進(jìn)入院中,只見青銅大鎖緊鎖庫房門,門外立著兩個看守小廝。
許是二人鮮少見到秦樓安,難以置信對視一眼后,忙過來向她行了禮。
“奴才參見公主!”
“起來吧,將庫房門打開?!?p> 聞言起身的兩個小廝又是對視一眼,低垂著腦袋不說話也不去開門。
“怎的,本宮的話沒聽見嗎?”
秦樓安話中帶了一絲厲氣,兩個小廝當(dāng)即跪下,“公主,奴才們…沒有鑰匙,打不開庫房門…”
秦樓安心中一驚,此二人既是看守庫房的小廝,又怎有沒有鑰匙之理?
看向月玦之時,那人也正好看向她,“你二人在此看守庫房,為何不佩戴鑰匙?”
“想來這是木管家的意思?!?p> 月玦在她身側(cè)輕語一句,跪在地上的小廝聽了此話立馬點(diǎn)頭,“回稟公主,木管家有令,沒有他的親筆批文,任何人都不得擅入庫房。奴才們,也沒得鑰匙。”
秦樓安面上一愕,“玦太子怎會知這是木江定下的規(guī)矩。”
她都不知道府中有此規(guī)矩。
月玦輕笑,“三日前木管家親臨祈慕院與玦交代府中規(guī)矩之時,曾給玦一本規(guī)矩簿子?!?p> 府中還有規(guī)矩簿子?
秦樓安秀眉微蹙,自己對府中之事一向不予過問,竟不知這木江竟自作主張立她公主府的規(guī)。
想到月玦桌案上的半碗米湯,定是木江不聽她言苛待于他。
實(shí)乃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粉黛,你速去尋木江前來。”
“是?!?p> 粉黛一路輕急碎步,片刻后,只見木江身著絳紫棉衫小跑而至。
穿過花廊轉(zhuǎn)身之際,木江見月玦也在此,不由得面色一怔。
月玦眼力極好,適才木江面上神色盡數(shù)落入他眼中,不禁勾了勾嘴角。
有仇不報(bào),非君子。
“公主,老奴參見公主殿下!”
木江朝她行了個周周全全的大禮,秦樓安卻未立時讓他平身。
看著眼前人躬身低頭于自己身前,許是因?yàn)橐延行┠昙o(jì),佝僂著的身子微微顫抖。
“木管家平身。”
“謝公主?!?p> 木江抬起頭時面上已換了副和顏悅色,眼角余光瞥見秦樓安身后的月玦時,不由得心里打量,莫非是這小質(zhì)子又將他苛待他得事告訴了公主?
上次便是因?yàn)檫@小子告狀,公主將他訓(xùn)斥一通。沒想到他竟還敢得罪于他,不過好漢需得識時務(wù),這次他要先行請罪將罪責(zé)推到他人身上。
如此想著,木江一下跪在秦樓安身前,“老奴有罪,老奴打理府中上下巨細(xì),難免有紕漏之處,如若對玦太子照顧有不周到的地方,還望公主恕罪。但老奴絕無刻意苛待太子之意,還望公主明察,切莫只聽片面之詞?。 ?p> 秦樓安聞此心中愕然,她尚不曾說得什么,木江竟已先行請罪?
此地?zé)o銀三百兩。
“公主,不知玦對您說了何片面之詞?”
回眸見月玦笑得一臉無奈又無辜,跪在地上的木江聞此身子一僵。
莫非此次公主喚他來并非因?yàn)樗链芦i飲食之事?
“玦太子并未在本宮面前說你苛待與他,只是本宮今日去探望太子之時,見案上早膳只一碗米湯,湯中米粒屈指可數(shù)?!?p> 聞言木江頓時將頭垂的更低,“公主明鑒呢!自上次公主吩咐不得虧待玦太子后,老奴便吩咐下人,太子之事萬萬不能含糊了事。想來米湯定是送膳的小廝拿錯了食盒,故而將那米湯送到太子院兒里?!?p> “原來如此。想來是府中新來的小廝,竟接連拿錯三天食盒。”
月玦語氣輕緩淡淡言道,木江聞此只覺心中顫顫,低垂著腦袋咬牙切齒。
秦樓安并不糊涂,月玦此言之意分明是說小廝拿錯食盒之事是木江編造的。
“是,是,最近府中確實(shí)新來了個小廝,想來是他不知事,所以才拿錯了?!?p> 秦樓安尚未言語,木江竟已順坡而下,不過秦樓安隱隱覺得,月玦可不會這么好心給他臺階下。
果不其然。
只見月玦淺笑道:“那玦可有一事不明,三日前管家給的規(guī)矩簿子里,對府中上下飲食用度記錄頗詳。府內(nèi)最低等下人也是一日早晚兩膳,青菜一碟無葷腥,素面一碗米半盞。不知這送到玦院中的半碗米湯,是為何人準(zhǔn)備?”
木江聞此只覺渾身冒汗,跪在地上尚覺兩股戰(zhàn)戰(zhàn)。
抬袖擦了把額頭汗,哆哆嗦嗦道:“是…是給…是…”
“是給你自己準(zhǔn)備的吧!”
秦樓安厲聲呵道,木江頓時砰砰磕其響頭來,“老奴有罪!老奴有罪!老奴管家不嚴(yán),教奴無方!還望公主責(z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