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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六十四章 憾事得所償

菩提春滿 一介蓬蒿 2277 2020-04-24 21:57:30

  月玦將手中玉骨扇遞與司馬賦及身前,后者會意,抬手接過。

  適才他二人借火折之光將密室四壁可見之處盡數(shù)查看,卻并未如京機廠中暗室一般尋到機關(guān)。

  如今唯一生機,便是能于密室頂部找到些許蛛絲馬跡。然此處密室大抵一丈有余,火折光輝甚弱不足以照,司馬賦及卸甲脫袍,點燃衣物以照明。

  司馬垂頭看向地上灰燼,昏暗之中如一抹渲不開的濃墨。若是燃了月玦衣物依舊尋不到開口機關(guān),他與他便當(dāng)真要困死于此了。他死尚不足惜,只是月玦…

  兀然一縷淡淡雪蓮之氣入鼻,司馬賦及回神抬眸,只見月玦已脫了外衫遞與他眼前。抬手接過,只覺雪蓮的清雅香氣更甚,不由輕翕鼻翼,眼中玩味興起,“真香?!?p>  兩字婉轉(zhuǎn)入耳,月玦劍眉微蹙,見司馬賦及眼中玩味兒暈染,一把奪過玉骨,揚聲輕叱:“現(xiàn)下又不急于出去了?廢話什么?”

  言語間月玦撒扇輕搖,一襲扇風(fēng)掠過,司馬賦及手中火折子撲閃一下,頓時四下里昏昏一暗。月玦見此手腕一僵止住玉骨,二人四目凝于微明一光,猩紅火頭逐漸縮小,最后奄奄熄去,留一縷青煙于黑暗之中。

  二人相對一時無言,良久,月玦輕語:“怪我。”

  此時二人皆淹沒于黑暗中,緊窄密室一下拓為無盡冥冥,如浩浩長夜,無星無月,無際無邊。

  月玦垂眸,思緒如蔓扎根心底,四下蜿蜒緊緊束捆心脈。他本就身中恨無絕,縱是不困死于此,也無多少時日。只是司馬賦及,當(dāng)下他正如旭日正升,尚不待光芒萬丈輝照山河,便因他歿于此。

  如此虧欠,如何再補?

  兀然覺黑暗之中有人靠近,月玦抬眸,雖不見那人輪廓,耳畔卻聞平勻呼吸之聲。

  “怪我?!彼抉R將手中衣物遞與黑暗中人,待月玦接過,又吐二字:“太貪?!?p>  那年不辭而別之后,他再未與月玦如此相近,近在咫尺之間。只是如今他與自己皆深陷囹圄,若月玦還在東景不曾來西風(fēng),縱是狼環(huán)虎伺,以他之能亦可化險為夷。只怪自己太貪,費勁心機將他帶入西風(fēng),卻護他不住。

  戚哀之意自司馬賦及身邊蔓延,遮掩一貫的清寒肅殺之氣。月玦黑暗中輕笑一聲:“尚不至絕境,賦及怎的如此哀傷?”

  聞言,司馬賦及長出一口氣,他知月玦話中之意,若是這密室的主人困他二人有別用,自是不會讓他二人困死于此。那時只待有人來打開密室之門,他便可一舉擒住那人,帶月玦脫身便是易如反掌之事。

  只是如今算下時辰,他二人被困于此已久不見人來,可有生機?

  “一同赴死,亦無憾?!?p>  見司馬賦及默然良久才吐一句,黑暗之中,月玦嘴角強笑止收,“怎的無憾?玦有一件大憾事橫亙心頭,此事若不了結(jié),便是死也不瞑目。”

  司馬賦及劍眉一蹙,在他看來,月玦少有圓滿之事,他所說憾事又是哪一樁?縱是說了,如今二人身陷于此,又有何用。

  似是知曉司馬賦及心中所想,月玦笑而輕言:“現(xiàn)下你我不見天日,玦自不會想那些天地浩大之事。適才所說憾事,僅需賦及寥寥一語便可了卻,你可應(yīng)我?”

  司馬劍眉愈蹙,心下隱隱只覺有詐,然嘴上卻不聽使喚:“說來?!?p>  聽司馬賦及應(yīng)下,黑暗之中月玦眸光一閃,言語之中笑意更甚:“想你我與謝容乃是同門師兄弟,然你卻從未敬稱我一句師兄。如今你我前路未知生死未卜,若就此無了,此便是一生之憾,你可愿了我此愿?”

  “……”

  初聽月玦前句,司馬便察覺他所說必定是此事,靜默不語聽他說完,果不其然,有詐。

  “怎的?如此小事,大將軍都不滿足于我?”

  司馬循聲看去,雖不見那人,他腦中卻浮現(xiàn)月玦那張得逞臉面。稱他一聲師兄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兩字含在口中,怎么都吐說不出。

  一室死寂,二人無言,司馬心中一沉,莫不是他氣了?

  心思幾經(jīng)輾轉(zhuǎn),司馬賦及抬頭,似是視死如歸,自牙縫中擠出二字:“師…兄!”

  司馬賦及說完只覺甚是別扭,如說了驚天錯話一般。良久只聽低低淺笑傳至耳畔,他倒笑得暢快。細琢月玦笑中之意,似有經(jīng)年之愿得償?shù)臐M足,亦帶三分窮途末路的傷感。

  “則虧?!?p>  “怎的?”

  “無事。”

  見司馬賦及不再言語,月玦嘴角苦笑輕扯,玉骨緊攥于掌,卻聽轟然一聲。

  聲音來于密室之頂,司馬月玦抬頭看去,只見一縷明光如練,打照二人臉上。

  二人斂目而視,明光更甚,似日出云曙,月破黑云。迎光看去,只見本是緊封頂部裂開一道縫,愈裂愈寬。待視線清明些,只見一張青銅獠牙臉面豁然現(xiàn)于眼前。

  “還不出來,你二人要敘舊到何時?”

  來者正是長琴,將密室出口打開后,玄衣一閃,不見身影。月玦定目之際只見一雪白玉佩于那人腰間搖晃,轉(zhuǎn)眼便隨那身玄衣不見蹤跡。

  是何人相助?

  “先出去?!?p>  司馬賦及沉言一聲,帶了月玦輕飄躍出密室,回了剛才掉下時所在房間。

  二人打量四周,屋中各式陳設(shè)皆未變樣,被司馬賦及一腳踹破的房門尚破碎于地??磥硭吮焕е畷r,并未有人前來收拾。如今雪衣布莊之內(nèi)鴉雀無聲,司馬月玦相視一眼,心下警惕,出了房中。

  自二樓回廊看向一樓,掛于木架之上的各色綾羅綢緞晃晃生光,只是此時莊中卻無一人賞購,適才相救之人,亦不見身影。

  長琴出了雪衣布莊之后,輕飄落于莊后巷中,長身阻了一行人,為首者,代朝祁。

  代朝祁見長琴無聲無息現(xiàn)身于此,心中一沉,以前只當(dāng)他是個無用書生,不成想還有這般出神入化的輕功在。見長琴似有阻攔之意,代朝祁抬手示意身后人停下。

  “長琴先生?哼,我父王不是命先生先查看司馬賦及與月玦?如今先生怎的在此???”

  “既是命長琴來,小王爺又為何來此?此巷中雖無人,然小王爺如此招搖過市,就不怕引人耳目?”

  “父王怕先生一人難以將他二人拿下,所以派我來助先生一臂之力。至于先生所說引人耳目,哼,本小王,哪日不招搖于市,又哪天不引人耳目?”

  代朝祁輕哼一句,招呼身后人繼續(xù)向雪衣布莊行去。經(jīng)過長琴之時,卻聽他輕語一句:“小王爺無需去送命了,他二人已出了密室?!?p>  “你說什么?”

  代朝祁猛然止步,折回身炯目緊盯那身玄衣,司馬賦及與月玦已經(jīng)出了密室?

  “如若不然,長琴又怎會在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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