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診斷
“庸醫(yī)？”
二皇子冷哼一聲，淡淡地說道：“好啊，既然你這么想出頭，我就給你一個機(jī)會?！?p> “你來說說，你如何看出我請的大夫乃是庸醫(yī)。”
“若能說的明白，我恕你無罪。若是說不明白，小子?！?p> 二皇子兩眼一瞪，怒聲喝道：“我要你進(jìn)天牢，治你一個大不敬！”
一旁的魯志誠趕忙拉住了李忘塵，想要阻攔住他，
然而李忘塵卻是微微一笑，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呵呵，何必搞得這樣花哨?！?p> “我只說一句話便是了——”
“二皇子，您昨天晚上用的噬心粉，味道還沒有散去呢?！?p>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一變。
噬心粉，乃是一味十分神奇的靈草。服之能讓人產(chǎn)生莫名的幻覺。
最妙的是，這幻覺完全可以由自己掌控。
換句話來說，服下一味噬心粉，你就將成為自己夢境的主人。到時候，無論是登基為皇、號令天下，還是羽化登仙、搬山填海，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然而長期服用噬心粉，卻能讓人意志渙散、體質(zhì)虛弱。
更重要的是，噬心粉的藥性會漸漸弱化，需要服用者不斷增加劑量。
如果不能戒斷，那么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老二！”
大皇子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二皇子的手腕，震驚地說道：“你居然還在用噬心粉？！”
“你不是跟父皇賭咒發(fā)過誓，說此生再也不碰這味毒藥了嗎？??？！”
聲音凄厲，表情真切，不似作偽。
李忘塵看在眼里，心中微嘆。
大皇子倒是真把二皇子當(dāng)成弟弟，縱使?fàn)幊常仓划?dāng)做是兄弟之間的爭吵。
只是這二皇子恐怕……
只見二皇子猛地一把甩開了大皇子的手，指著李忘塵怒聲喝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你這是污蔑……你從哪里聽來的？啊？”
“來人，把這廝給我抓下去！嚴(yán)加拷問！”
然而左右并無衛(wèi)士。
二皇子一番爭辯，說得自己額間冒汗，一臉緊張。
“二皇子，是真是假，咱們一測便知?！?p> 李忘塵上前一步，臉上掛著莫名的微笑：“我知道有一種飛蟲，對噬心粉的香味最為敏感。咱們抓上幾只，看看它們會不會朝您身上撲去。”
“到時候，不是一測便知嗎？”
說著，李忘塵微微搖了搖頭，輕聲嘆道：“所以我說，您方才請的，都是一些庸醫(yī)?！?p> “我一下子就聞得出您身上的味道，他們?nèi)绾温劜怀瞿兀俊?p> “既然聞不出，那便是庸醫(yī)無誤。若是聞得出，卻又閉口不談……這樣遮遮掩掩的大夫，怕不是比庸醫(yī)更加害人?！?p> 李忘塵面色鎮(zhèn)靜，語氣平緩，似乎是胸有成竹。
而二皇子卻是步步后退，汗如雨下，一時間緊張得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老二！”
大皇子長嘆一聲，猛地一跺腳，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跟我說實(shí)話！”
“你是不是還在服用噬心粉？！”
“我……我……”
“哼！”
突然，二皇子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了。
看他的背影，反倒更像是逃竄一般。
“你怎么能……”
望著二皇子的背影，大皇子長嘆一聲，無奈地?fù)u了搖頭。
他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李忘塵拱手道：“小兄弟，讓你見笑了?！?p> “只是此事，我希望你能夠?yàn)槲覀兺跏冶Ｃ??！?p> “茲事體大，實(shí)在不容有半分泄露?！?p> 李忘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請您放心，我自有分寸?！?p> 大皇子再度長嘆一聲，似乎真是傷心至極。
就在這時，有個太監(jiān)小步從宮殿里走了出來，來到眾人面前，尖著嗓子說道：“哪一位是李忘塵李先生？”
李忘塵上前一步道：“是我。”
“隨我來吧，皇上想要見你。”
說罷，便轉(zhuǎn)身朝宮殿內(nèi)走去。
李忘塵望了一眼魯志誠，沖他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跟在了那太監(jiān)的身后，也向著宮殿內(nèi)走去。
所謂“養(yǎng)神苑”，正是皇帝修養(yǎng)心神之所。因此宮殿并不很大，邁步進(jìn)去，只過了一個門檻，便瞧見了皇帝所臥的龍榻。
只見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正斜倚在床頭，歪著腦袋看向李忘塵。面容蒼老，神色黯淡，似乎是病情極重，命不久矣。
老人見李忘塵走了進(jìn)來，便沖他招了招手，輕聲道：“來吧，孩子?！?p> 聲音也是十分的沙啞虛弱。
李忘塵上前兩步，走到床前，彎腰俯身道：“見過圣上?！?p> 老人勉強(qiáng)地沖李忘塵笑了笑，啞著嗓子說道：“你們剛才在門外面吵的，我都聽見了。”
“你不是想給我治病嗎？來吧，你治治看?！?p> 李忘塵愣了愣神，似乎沒有想到皇上會這么好說話。
他拱手應(yīng)道：“是，那微臣便得罪了?！?p> 說罷，便伸出手指，為皇上診起脈來。
兩指搭于脈搏之上，李忘塵臉色微沉，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老人的臉上揚(yáng)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李忘塵又挪動了一下手指，調(diào)整了一番角度，再次搭脈。
良久，李忘塵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收回了手指。
“如何？”
老人笑了笑，聲音沙啞地說道：“朕的脈象如何？”
李忘塵遲疑了一下。
老人擺了擺手道：“你但說無妨，朕赦你無罪。”
“是?！?p> 李忘塵一拱手，沉聲道：“皇上的脈……是死脈?！?p> “而且是年老體衰，生命力自然衰竭的死脈。”
“皇上的病不是病，只是……只是大限將至。憑什么醫(yī)術(shù)，也無力回天了?！?p> 老人哈哈一笑，點(diǎn)頭道：“你這小子，說話直來直去，朕很喜歡。”
“唉……為何你不早生三十年呢？若你早生三十年，伴隨朕的左右，朕豈能容孫家像今日這般猖獗？”
說著，老人面色一寒，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李忘塵沒有應(yīng)老人的話，而是遲疑了一番，出聲道：“皇上，關(guān)于您的脈象……臣還有一句話，卻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唉，說吧，說吧?！?p> 老人擺了擺手，嘆氣道：“前前后后來過多少神醫(yī)，和你剛才的話說的都大差不差?！?p> “還有什么不一樣的？你都告訴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