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依大致摸清了楊雪依大致摸清了皇宮的地形,悄悄地,從那燒毀的宮殿中刮了些墻灰。
水井雖多年未有人用,也還有水。
想了想,她往井中撒了些藥粉。
少則一月,多則三個月,這藥粉就可以透過水井的水,慢慢滲到宮中其他的井中。
盡然今日守衛(wèi)森嚴,自己也懶得再來一回,只好用慢些的法子。
她出谷時就定了心思,得尋個機會進宮,龍貴妃似乎與雪玉牌有牽扯,且自己也需要查探身世,恰好給了她瞞過趙叔的理由。
回到觀玉樓,關(guān)魚夫婦二人正等著她。
“趙姑娘,然公子傳信,本月的觀玉樓賭石會,讓您也參加?!?p> “為何?”
“公子說,您看信便知?!?p> 信封上有火漆,還有特制的一枚觀字印,能看出是非常謹慎小心。
楊雪依看罷,說:“幫我置辦一套女裝,要清新脫俗的,跟城中小姐都不一樣的。再則,目前運來的石頭,全部安排在本月的賭石會上開。放出風(fēng)去,就說本次有持雪玉牌之人參與。”
“是?!?p> “從你這里,撥兩個沒露過面的,女的,會功夫就行,算是給我?!?p> “是?!?p> 關(guān)魚夫婦二人早都安排好了,兩個上等的好手,且是一對姐妹花。
一個叫曉金,一個叫曉玉,跟著然公子姓周。
本是然公子為安插在皇宮培養(yǎng)的,卻還沒等到選秀的時候,還在暗處。可這次,公子來信,讓將這二人送與趙雪姑娘,從此全聽趙雪姑娘的。
楊雪依自然不知道這些,和玉如意看到一對秀麗的姐妹花站在自己眼前,稱呼自己“主子”,險些嚇到。
讓觀玉樓幫著找人,可卻是一對姐妹花,站在那里腰板挺直,功夫想來也是不錯。
更奇的是,話不多一句,動作不多做一個,不知道的還當(dāng)是雕塑。
“二位姐姐,你們可否隨性些?我跟姐姐瞧著,你們是守規(guī)矩,可讓旁人看了,還以為我們要對二位姐姐做什么?!庇袢缫饪床幌氯チ?,真的是,明明是給姐姐的幫手,怎么感覺像是欠了她們倆的。
“是?!倍说菚r就坐下,學(xué)著玉如意般,拿起桌上的茶杯自己斟茶喝起來了。
看著她們通身的氣派,很是貴氣,楊雪依莫名覺得自己和玉如意才是丫環(huán)。
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驚詫,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主子請吩咐。”這對雙胞胎看見她們放下茶杯,趕忙站起來作揖。
“說說吧,你們?yōu)楹?,如此知禮?”楊雪依也不客氣,直接問出心中困惑。
“回主子,可是見我們姐妹行事,心犯嘀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姐姐江曉金又道,“若是,是我們姐妹行事不周,沒能好好體會主子的心思,讓主子犯難了。若不是,那定是我們姐妹沒能讓主子放心,請主子責(zé)罰?!?p> 得,話都讓她說了,自己還不好說什么了。楊雪依心想,真是一對妙人。
“好了,你知道我問的什么,嘀咕是沒有的,好奇是很多的?!?p> “我們姐妹二人,承蒙然公子照顧,決心終生侍奉,可然公子體諒,只愿我們姐妹做事,不愿干涉我們二人。本已根據(jù)公子的計劃,我們姐妹二人苦練功夫,勤修禮儀,只待開選秀女,便進宮,宮女也好,女官也好,為公子在宮中行事助力。”
“我明白了?!睏钛┮肋@才知道,原來是有大用處的人,卻被派來給自己用。
怕是,關(guān)冬特意安排的,這姐妹二人多少有些不服氣。
不過她也不在意,人來了就行,保護自己和玉如意足夠了,旁的她可懶得管。
“你們二人既然被指派過來,自然是要護得我和如意周全,旁的事,以后再說?!?p> “是?!?p> 接下來的幾日,玉如意忙著找商鋪招幫工,楊雪依則天天去觀玉樓喝茶,江家姐妹一人陪著一個。
妹妹江曉玉跟著楊雪依在觀玉樓喝了幾回茶,看見關(guān)魚夫婦畢恭畢敬的模樣,也瞧出了眼前這位女主子地位甚高。
夜里,她跟姐姐江曉金商量,“姐姐,要么明兒起咱倆換換,你去觀玉樓吧!”她從來都知道姐姐心儀然公子,若是姐姐能夠在觀玉樓多待待,說不定有機會碰到公子爺。
“也好。玉如意每日都在看鋪子,買人,看著也不像有危險的模樣。我覺得,她似乎什么事兒都聽雪姑娘的,什么也沒看出來,我也樂得悠閑?!?p> 姐妹二人商議一番,覺得甚好。
楊雪依看到今日陪自己去觀玉樓的換成了姐姐,心中了然。
關(guān)冬給這對姐妹花起名金玉,是取了“金玉滿堂”的富貴之意。姐姐江曉金對自己似有敵意,今日進了觀玉樓更是隱隱地按捺不住。
怕是,關(guān)冬惹來的風(fēng)流債,只怕他自己個兒還不知道呢。
“明日是每月照辦的賭石會,屆時,你們姐妹二人要機靈些。”
“可是有什么事?”
“是有事,姑娘我要出山了?!?p> 江曉金聽著,只怕明日之事才是然公子派自己姐妹二人的原因,怕是有大事。
十五這日,觀玉樓閉門謝客,門前卻熙熙攘攘,多了不少小攤販。
每每里面舉辦盛會,外面的人就在觀玉樓門口做生意,連臺階上都有幾個水果販子。
“十五這天,金主多,打聽消息的也多,能賺不少錢。”
“觀玉樓一關(guān)門,有些外地來的客人,可不曉得,咱們也順便賣些望京特色的玩意兒?!?p> “若是里面的會辦的好,傍晚還從樓上散錢,感激咱們這些小人物給門口積攢了人氣?!?p> 玉如意最近幾日都忙著生意的事,頭一回看到觀玉樓門前的盛況,逢人就打聽,頓時覺得這觀玉樓的主人太奢侈,竟然還撒錢,默默在心里頭心疼著銀子。
可若是自己如同他們一樣,也這么做,說不定生意也就越做越大了。
想起之前做的那些方法,她覺得,就這么辦,它觀玉樓既然是十五,那自己就放在初一那天,撒錢惠客。
楊雪依不知玉如意心中竟然有了這樣的念頭,她只顧看著樓門前這些人,里面有不少人功夫了得,必是各家各府安插的人。
如今身邊有江氏二女,自己倒也不怕。
只是今日是自己在望京城正式露面,希望門口這些人,不要誤了自己的事。
樓外熙熙攘攘,樓內(nèi)則是另一番景象。
一層的桌椅俱已撤掉,只露出正墻的臺子,上頭放著十幾塊蓋著紅布的東西。二層則用屏風(fēng)隔開,成了一間間獨立的小包廂,拉上簾子就看不到旁邊的人,只能看到一層臺子的東西。
楊雪依跟著指引,到了二樓最側(cè)面的一個最小的包廂。
既要一鳴驚人,又要不過分張揚,這個位置是最好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地方小,甚少有客人使用,平日里然公子在樓里,也都是悄然坐在此間。
她從眼前的欄桿望出去,各個包廂的欄桿旁,都站著一兩個自己主子的護衛(wèi)。
“主子,喝茶?!苯瓡越鸲肆瞬瑁瑮钛┮篮戎彩瞧匠?,只是隱隱有些藥味。
陸續(xù)看到有伙計到臺上,后來終于開場,楊雪依忽的明白了。
開場時敲的鑼鼓,是尋常的鑼鼓,只是大了些。
唱詞時點的熏香,味道尋常,卻有門道。
這味香料,普通人定是難以識別,聞著卻很像失傳已久的清白香。顧明思議,聞過之后,頭腦清明,待香味散盡,則記憶空白。
怪不得,江湖上處處有人打聽觀玉樓之事,卻甚少有消息。
剛剛楊雪依喝的茶,正是化解此香的良藥。
一時間,楊雪依更是覺得人的渺小,都以為是勛貴,卻不想進了這觀玉樓的門,偏偏帶的出東西,帶不出故事。
若是自己不知,又未見過此香,自然也識別不出來,也要經(jīng)歷一回了。
“看來,清白喝茶,才真的清清白白?!睏钛┮婪畔虏柰搿?p> 江曉金不知她為何說了這一句,只覺得她奇怪,沒說什么,端著茶碗出去,便藏起來在暗處護衛(wèi)。
“各位,今日的賭石會,共有石料九塊,另有一壓軸寶物,受人之托今日拍賣,還請各位看好了。”觀玉樓的司儀是一位俊朗的中年男子,楊雪依來了這樓里喝了許多天的茶,還是頭一回見到這人。
“喂!今日真的有雪玉牌么?”只聽靠近臺子正面的一個包廂里,有人喊了一句。
“這位先生,且耐心等待?!彼緝x笑著說,“觀玉樓的規(guī)矩,依序而賣,秘而不宣?!?p> “怎么個秘而不宣法?”
“全在一個賭字。各位出價,價高者得,自會有人將東西送到包廂中,各位自行帶走即可。”司儀指向紅布上大大的“賭”字,“玉石不開不知其為玉,時候未到自然不知買到何物?!?p> 一篇寂靜,隱隱地,楊雪依還是聽到包廂中都在竊竊私語。
她對這些無什么興趣,卻也得做做樣子。
交代玉如意在第五塊石頭售賣時拍下來,便在包廂內(nèi)的軟塌上,睡著了。
玉如意巴不得看熱鬧,只管看著大家競相出價。
西平周家,買了兩塊玉石,似是賭贏了,玉如意聽到了從那包廂里出來的歡呼聲。
北安紀家,買了一塊玉石,似是平常,沒聽到有什么動靜。
自然了,她能知曉買家是誰,那是因為每有人出價,關(guān)魚的夫人都悄悄地傳了紙條進來
外人眼中神秘?zé)o比的觀玉樓會,可不對自家人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