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煥卿整個人十分痛苦,心臟劇痛,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嘴唇已經(jīng)發(fā)紫,見到楚景晗,他伸出手,想抓住楚景晗,楚景晗也趕緊握住了他的手。
“煥卿,平靜心緒,平靜心緒。”楚景晗將蘇煥卿的手握得緊緊的,她希望能給他力量,希望他能撐下去。
蘇煥卿皺緊眉頭,滿臉痛苦,他的心臟很痛,劇烈的縮緊,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但還是努力撐住,他想見到楚景晗,他放不下楚景晗。
他緊緊抓住楚景晗,痛苦的斷斷續(xù)續(xù)道:“好……痛……”
楚景晗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下來,她哽咽道:“別說話,等一下,等一下,太醫(yī)就會來了,煥卿,你堅持住。”
蘇煥卿見她流淚,眉頭皺得更緊,他喘氣開始粗重,不得不大口急促的吸氣:“晗兒,我……沒我……你……你該怎么辦?”
楚景晗聽見這一句,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再也止不住,她沒想到生死之間,蘇煥卿還是在擔心她以后的安危。
“不會的,不會的?!背瓣线B連搖頭,然后轉(zhuǎn)頭大喊:“太醫(yī),太醫(yī)呢?你們都死了嗎?太醫(yī)怎么還沒來?”
屋里的伺候的人趕緊又跑出去了幾個,都知道事態(tài)的嚴重性。
蘇煥卿胸腹極為疼痛,他已經(jīng)聽不見楚景晗在說什么,楚景晗的身影開始從他眼前消失,最后只剩下一片黑暗,捂住胸口的左臂已經(jīng)完全沒了知覺,唯有右手還能感覺到楚景晗的溫度,他只能緊緊抓住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道:“晗兒,我……放不……下……”
楚景晗已經(jīng)淚眼模糊,她也不想蘇煥卿離開她,不是因為他有可利用之處,而是因為她很喜歡眼前這個如竹般清雅的男子,守著她這么多年,他們成婚還不到一年啊,他們還沒有孩子,他們還沒有一起走過很多地方,還有很多話沒有講。
可是楚景晗知道蘇煥卿太痛苦了,她看的出來他很痛,也知道他在強撐,她和蘇煥卿都知道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心悸這種病從來都沒有治好過的。
楚景晗的左手握緊蘇煥卿的右手,俯身輕輕地側臥著靠在他旁邊,像平常他們睡覺時一樣,她的右輕輕緩緩的撫摸蘇煥卿的胸膛,幫他順著一直吸不上來的氣。
她輕輕道:“不用擔心我,我會沒事的,煥卿太痛了,睡一覺吧,睡一覺醒來就好了?!?p> 不知是否是她的安慰起到了效果,蘇煥卿的呼吸開始放緩,整個人也平靜下來。
楚景晗躺在枕頭上,看見蘇煥卿慢慢閉上眼睛,她依然輕柔的撫摸著蘇煥卿的胸膛,她溫柔的回憶起舊日的時光。
“記得第一次見你,你舉著一把青色的傘,又穿著一身青衣,當時就在想怎么會有人只穿個普通的青布衣就這么好看?!?p> “你說你叫蘇煥卿,我當時就在想煥卿這個名字真好聽”
她的嘴角帶笑,而后又笑道:“后來,見你給紅媚提出的那些條件,我就在想怎么可以有人笑著做那么殘忍的事情?!?p> “當時,你在跟紅媚姐聊天的時候,總是時不時盯著我。”楚景晗的手撫摸起蘇煥卿的下巴,她俏皮道:“你說,你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喜歡上我了?”
她忍不住哽咽,淚水如窗外的大雨一般,她問:“你怎么會喜歡上我呢?煥卿,你這么聰明,怎么為了利用我的身份,把自己給賠進來呢?”
“蘇煥卿,你真的太笨了,你真的一點都不像狐貍。”楚景晗輕輕喚道:“狐貍卿,你真是太笨了,送來的玉鞋貴重的都穿不出去,只能放在那里?!?p> “你真的太笨了,第二次見面就說喜歡我,還說要與我交換婚姻?!?p> 楚景晗摟住了蘇煥卿的脖子,靠在他的耳邊道:“你真的是天下最笨的一只狐貍,明知道我身邊危險,還義無反顧跟著我,我一直利用你,你都看不出來嗎?狐貍卿?!?p> “狐貍卿,我明明這么不專情,你這樣的男子是該找一個心意明媚的女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卻栽在了我這樣一個手上,你真的太笨了……”
楚景晗似乎想到什么,又笑了起來,她道:“其實,第一次聽見你向我求親,雖然驚訝,但還是挺高興的?!?p> “那幾年年節(jié)你送我的青色梅花,我都會從過年起一直養(yǎng)到它們凋謝?!?p> 楚景晗擁住蘇煥卿,她道:“煥卿,不知道你會不會恨我,我竟然同時喜歡好幾個人,我這個人真的爛透了?!?p> “不過,我從來沒有想要三夫四侍,我不貪心,只想要你和世離在身旁就可以?!?p> “我好想,就這樣平靜的陪你生活,世離能多從邊疆回來看看我,這樣的日子就已足夠?!?p> “煥卿,你說你要讓我給你生兩個孩子,一個姐姐,一個弟弟?!?p> “煥卿,你說你會帶我去漠北看黃沙,去南??创篝~,去西邊看瓊樓,最后,我們會在王府慢慢到老……”
“煥卿,你說過,你不介意世離的哦,那我們老了以后,要三個人在一起看夕陽?!?p> “煥卿……”
“煥卿……”
楚景晗一遍又一遍叫著蘇煥卿的名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一些他們曾經(jīng)說過的話,回憶著他們曾經(jīng)的美好。
吳雅屏退所有下人,她知道現(xiàn)在要將時間留給楚景晗,這是他們兩人最后的告別,她們等在青梅殿外,太醫(yī)姍姍來時蘇煥卿已經(jīng)走了,他只好等在殿外準備向楚景晗賠罪。
青梅殿內(nèi)燭光搖曳,一室靜謐,楚景晗抱著蘇煥卿的身體,感覺到他在慢慢變冷,她拉起了被子蓋住他們,她想用自己溫暖一個再也不會變暖的人。
說到最后,她的嗓子已經(jīng)開始有些痛,
于是她將頭靠在蘇煥卿腦袋旁邊,感受著他的身體的余溫,閉上眼睛陪他一起沉沉去。
大雨過后,屋外蟲鳴鳥叫之聲將楚景晗喚醒,她掙開紅腫的雙眼,坐了起來,蘇煥卿依舊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嘴唇青紫。
她溫柔道:“煥卿,這一覺睡得可好?每日你都要早起處理事務,這一次你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p> 楚景晗下了床,她一邊向外走,一邊抬頭道:“煥卿,原諒我無法陪你,現(xiàn)在我還有事要處理,你擔心的人也還在牢里,若是你愿意,便先在黃泉路上等我?!?p> 楚景晗打開了青梅殿的大門,她已經(jīng)不再流淚,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
等在殿外的人,除了吳雅、曼柔和夏之等她的侍女外,還有一臉焦慮的安蒼云,他見楚景晗從屋內(nèi)出來,想上前說話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楚景晗并未看他一眼,只是冷漠的對吳雅吩咐道:“吳雅,安排煥卿的后事,請?zhí)┌菜碌淖〕謥碚b經(jīng)超度七天吧,七天后葬入王陵,若我百年之后,與其合葬吧?!?p> 吳雅點頭后道:“王姬,昨日,蘇老夫人去泰安寺求平安符回來路途中馬車跌入山崖,蘇老夫人身亡于山下。”
楚景晗閉上一會兒眼睛,而后睜開對吳雅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安排吧,不用跟著我?!?p> “蒼云,我們好久沒聊過了,不如今日聊一聊吧?!背瓣限D(zhuǎn)身向院中繁花茂盛處走去,安蒼云一臉絕望跟上。
兩人走到了園子里花園僻靜之處,楚景晗停在花叢間,仿佛在欣賞美麗的繁花。
“蒼云,我自問待你不薄?!?p> “我知道?!?p> 楚景晗摘下一朵紅色的玫瑰道:“那你為何出賣我?”
安蒼云立刻反駁:“我沒有。”
楚景晗一片一片扯下花瓣,扯掉的仿佛是她對安蒼云還有的友誼和情分,她淡淡道:“那你表哥楚景琰如何知道,是誰,送過我,什么禮物?”
安蒼云無言沉默,望向兩步之遙背著他的楚景晗,他從未覺得他們之前竟然如此的遙遠。
“煥卿,你不應該參與到秦家與安家,我與楚景琰的斗爭中來?!?p> 安蒼云走上前,站在她身旁道:“我從未想過害你?!?p> 楚景晗扔下花蕊,抬頭并不望向安蒼云道:“可是你害死了其他人?!?p> 安蒼云被楚景晗無視冷漠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他抓緊起楚景晗的手腕,將她扯在身前,大聲質(zhì)問:“楚景晗,你眼里可曾有過我?”
楚景晗沒想到一向溫柔的安蒼云竟然有如此強勢的一面,她一邊掙扎一邊吼道:“放肆?!?p> 安蒼云卻越抓越緊,楚景晗感到疼痛,另一只手試探著要推開安蒼云。
“你放開我,好痛?!背瓣喜煌暝删褪菕瓴婚_安蒼云。
安蒼云見楚景晗就算掙扎吃疼,也不看他一眼,心中焰火更盛,他不禁怒吼道:“楚景晗,你看著我。”
楚景晗被安蒼云突然的怒吼嚇住,她第一次見安蒼云的怒容,她呆呆的望向安蒼云的雙眼,那里面有憤怒也有委屈。
安蒼云握住楚景晗另一只手腕,將她整個人往旁邊大樹上一靠,自己則兩只手撐在楚景晗兩旁,讓她無處可躲,她頭一回感覺到和安蒼云這么大的差距,又被他高大的身軀環(huán)繞,因為無處可躲而感到害怕。
安蒼云見楚景晗戰(zhàn)戰(zhàn)兢兢像一只兔子,望著他的眼神充滿害怕和憎恨,但卻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他怒氣暫緩,溫聲道:“我從沒有背叛過你?!?p> 楚景晗一聽心中憤怒,忍不住想出聲責罵,安蒼云卻在她開口前吻住了她。
各位客官,蘇煥卿之死乃是他自己的因果,他借用楚景晗的勢,成功幫助他們蘇家人走入官場,但后果他自己也是要承受的,他自己應該也早有所預料。
他有心悸,禁不住大喜大悲,他得知母親被暗害,心中大悲引發(fā)此病逝世,也不算是意外,只可惜這樣一個年紀輕輕霽月風光的人物就這么去了,叫人遺憾。
沒辦法誰教他是楚景晗的智囊,想要除掉楚景晗必然就要先除掉他,他被保護在王府,但他家人則沒有,這是他和楚景晗都沒有想到的結果。
要說蘇老夫人,丈夫被關入大牢,兒子被囚在王府,確實是慌不擇路,聽信被收買的下人之言,想去泰安寺求平安符,未料回程途中被奸人所害,也是無可奈何。
楚景晗可以說是被身邊人出賣的徹徹底底。
云寄語
更晚了更晚了,抱歉抱歉,實在是,哎媽呀,寫蘇煥卿死去,我也很難受,忍不住哭來著,可是安排是這樣來著。 要說蘇煥卿對標人物,我想到的就是一身青衣的羅云熙,唉呀媽呀,只能想到羅云熙一身青衣倒茶的那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