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諸位。”
是夜,譚府一片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熱鬧喧囂。
仿佛是為了把曾經(jīng)近一年損失的生氣在一夜之間就補回來似的。侍女仆從,往來不絕,瓜果點心,寧瑯滿目,主笑客歡,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隨著譚府主人——譚晉玄的幾聲招呼,眾人紛紛停杯駐足,靜待后文。來來往往的侍女仆從在聽到了招呼之后也都暫且退下,為賓主留下一片空間。
“諸位佳朋好友,此次遠道而來,譚某實在是感激不盡,也承蒙諸君給了譚某幾分薄面,在譚某癲狂之間,未對我譚家趕盡殺絕,才使得拙荊努力之下,保全了譚府的基業(yè)。譚某人在此先敬大家一杯。”
譚晉玄端起琉璃夜光盞,將其中美酒一飲而盡。環(huán)顧四周。
“譚家主過譽了,譚府乃是我信陽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人家,些許困難,打不倒譚府。況且夫人實乃女中豪杰,巾幗不讓須眉。將這譚府上下打理得是井井有條,上下有序。讓我等男子都不得不佩服一二。實不相瞞,譚家主,在坐的各位大多數(shù)其實都動過譚府的主意,是夫人這一年來操持里外,才能在譚府失去主心骨的時候堅持下來。此杯要敬,晉玄兄也當敬一敬尊夫人才是啊!”
城主大人飲下了杯中的美酒,對著譚晉玄說道。
“是極是極!尊夫人此前操持內(nèi)外,打理上下,既要操持譚府的家業(yè),還要照顧晉玄兄,為晉玄兄尋醫(yī)問藥,尊夫人才是晉玄兄最應(yīng)該感謝之人。晉玄兄實在是好福氣??!能娶到尊夫人這樣的賢內(nèi)助?!?p> 城主話落,眾人也是紛紛附和,直贊譚夫人的能干賢惠。
而同樣居于主座的譚夫人見眾人如此夸贊,羞得面巾下的臉頰微紅,端起一杯酒水,以袖掩面。
“諸君所言極是,若沒有夫人往日里的操持,又豈會有我今日康復(fù)之時,又豈會有我今日大宴賓客之時。夫人,當?shù)脼榉蛞痪础!?p> 譚晉玄敬酒之時,譚夫人又重新變得落落大方,端莊秀麗了。仿佛剛剛還略有尷尬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這些不過是妾身分內(nèi)之事罷了。而且,妾身一介女流之輩,若非在座諸君抬愛,又豈能穩(wěn)住譚家家業(yè)。相公若是不恢復(fù)正常,妾身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還好相公庠序的好友,一直不忘為相公求醫(yī),找到了泰壹夫子,妙手回春,才將相公從苦海之中拯救?!?p> 放下手中酒杯,譚夫人對譚晉玄做了個萬福,柔聲柔語的說道。
“哦對,此次宴會,我將向信陽城的諸君隆重介紹一位高人。”看了看泰壹,見其一副不反對的模樣,譚晉玄繼續(xù)說道。
“此前譚某于偶然之中獲得一本修煉秘籍,喜不自勝?;貋碇蟊阕詡€練上了??上冀K不得法,修煉毫無成果。后來于機緣巧合之下成功的跨入了修煉的大門。”
“然?!?p> “無名師指路,無道友相協(xié),無天賦助力?!?p> “于大半年前修煉出了岔子,走火入魔,陷入癲狂。此后半年,渾渾噩噩,懵懵懂懂,每日不知生而為何,不知死而為何,不理世事?!?p> “也幸好娶了賢內(nèi)助,每日里照料發(fā)狂的我,不辭辛勞,不懼艱苦。為我尋醫(yī)問藥,操持家業(yè),好不辛苦?!?p> “幸?!?p> “得遇高人,出手相助,妙手回春,為我招魂祈福,蘊養(yǎng)三魂,滋養(yǎng)七魄。”
“才使得譚某于渾渾噩噩之中解脫,今日方知我是我。不再癲狂,不再懵懂?!?p> “這位高人,就是我信陽城庠序的夫子——泰壹夫子?!?p> 隨著譚晉玄的介紹,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一直在座位上吃瓜的泰壹。
雖然此前早有猜測,但此時聽得當事人譚晉玄的親口介紹,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畢竟泰壹的面孔實在是太年輕了,甚至可以說是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年輕。
縱然世外高人大多都駐顏有術(shù),能夠永葆青春,但是大家心中的懷疑依舊不是那么容易去掉的。
老實說,就連與泰壹同來的庠序夫子,都有些不相信泰壹就是什么世外高人,只以為泰壹是一個懂得些許醫(yī)術(shù),才華過人的游學(xué)士子。
不過也是,不懂得幾手真本領(lǐng),又怎么敢再這個鬼神遍地的世界四處游學(xué)呢?就像泰壹之前遇到的寧采臣,縱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但是也隨身攜帶著一尊佛像,雖沒有親眼見過者尊佛像發(fā)威,但是光憑其威勢,一般的小精小怪也不敢靠近。
若真說泰壹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讀書人,說出來眾人也不會相信。
見眾人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泰壹放下了手上的瓜,分出一部分精力來應(yīng)對大家。
“晉玄兄言重了,救治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實在當不起高人的稱贊?!?p> “于恩人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于晉玄來說,于我譚府來說,卻是活命之恩。今日設(shè)宴,就是為了當眾向恩人表示感謝?!?p> 譚晉玄和譚夫人又想跪下去,不過泰壹也不會讓他們得逞了。一股法力扶住了兩人,跪而不得。
剎那間,大堂之上光芒四射。直刺的眾人睜不開眼睛。
片刻之后,光芒褪去。只見泰壹素白衣衫無風(fēng)自動,左手托一輪浩日,右手執(zhí)一只書生筆。世間道理流轉(zhuǎn)不息,浩然正氣直沖云霄。一副寶象尊嚴的樣子,
而此時,聊齋世界。
一尊萬里法相憑空而起。掌托日月,筆書蒼生。
法相雖然不大,但是整個世界,任何一處地方,無論是山之巔,地之淵,還是天涯海角,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法相的面孔,而且無論從那個角度看去,都永遠的只能看到法相的正面。
法相一出,整個世界都寂靜無聲,呆呆地望著那尊通天地法相。
浙城。閻王殿。
神秘空間內(nèi),一眾真仙透過空間屏障,凝視著那尊憑空出現(xiàn)的萬里法相。
“這家伙,是想干嘛?而且剛剛離去不久,為何實力精進如此迅猛。與當時前來時展示的實力有如天壤之別?!遍愅蹩粗┮嫉姆ㄏ?,低聲的說道。
“難不成是他當時隱藏了實力?我實在不敢相信之前還是和我們基本上同一個等級的存在,短短幾天時間就遠遠的將我們甩在身后了?!?p> 另一尊真仙強者不可置信的說道。
“看這威勢,恐怕是已經(jīng)觸摸到了傳說中的金仙邊緣了。我們世界自誕生以來歷經(jīng)數(shù)十萬年,真仙已經(jīng)出了近百來個了,而且大多都是以鬼道成仙。但是大多都只是初入真仙的境界,因為前方?jīng)]路了。每一個人都是道途上的開辟者?!?p> “也就我等十人,得太乙尸身,這些年來不斷地研究,分析,才在真仙地路上更進一步,進入了中期修為,而且閻羅他地修為達到了后期?!?p> “而眼前這人,露面就是真仙,而且修為飛速提升,看樣子是域外來客無疑了,而且應(yīng)該還是大有來頭地域外來客?!?p> “看樣子他之前說的能夠幫助我們消化這尊太乙尸身的說法也不是誆騙我們。我等,金仙可期啊!”
一眾真仙頓時都有些熱淚盈眶了。千年萬年的枯燥等待,只為了能夠更近一步,如今機會可能就在眼前了,又怎么能不激動呢?
蘭若寺,主神小隊基地。
本在商量著使用什么方法能夠合理的跟隨著寧采臣,幫助其習(xí)得浩然正氣法,傳道世界,同時完成撮合聶小倩和寧采臣的任務(wù)。此刻也都停下了討論,看著那尊通天法相。
“金剛,這玩意你打得過嗎?駕駛著愛因斯坦新給你改造的機甲。”安妮雅捅了捅旁邊愣住的金剛。
金剛還沒有答話,愛因斯坦就說道了。
“不要癡心妄想了。在偉力歸于自身的修道者身上,越級挑戰(zhàn)是更不可能的事了。之前我們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想著去挑戰(zhàn)一尊真仙。這跟螻蟻挑戰(zhàn)大象沒什么區(qū)別。”
“而且,我制造的東西我比金剛更有數(shù)。光是憑借泰壹前輩給的部分傳承,即使我們沒有吃透,但重新改造了一下金剛的機甲,使其相比較起來也不可同日而語。但是,這些全部都是真仙以下的傳承。絲毫不涉及仙道都有如此的質(zhì)變了??梢韵胂笳嬲恼嫦蓵卸嗝吹膹姶?。”
看著泰壹的法相,羿星突然說道。
“看樣子太一之前預(yù)定的的計劃正在加快進程了,我們也要努力啊。爭取在他的創(chuàng)世之舉里多分一杯羹?!?p> 極東之海,有魔蛟騰空而起,掀起萬丈巨浪,靜靜的看著泰壹的法相。
北冥之地。有白熊捶胸嘶吼,破壞萬里冰原,直沖泰壹法相而去。
南部深淵,一只不可名狀的巨眼睜開,憤怒的看著天空之中打擾自己休眠的法相,發(fā)出無聲的靈魂嘶吼,卻不敢離開此地分毫,只因感覺到周圍有好幾道虎視眈眈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就等著自己從深淵之中出去。
西部荒原,一尊側(cè)臥的石佛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泰壹法相,又重新閉合。
......
一時之間,整個聊齋世界的強者目光都被泰壹的法相所吸引,想看看這尊不知名的真仙想要做些什么。
而天下的普通生靈見到這么一座法相,盡皆跪下祈禱,口中念念有詞。有祈求升官發(fā)財,有只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敬意,有的則是祈求鬼神不要發(fā)怒。
......
譚府大堂之內(nèi)。
眾人倒是沒有見到那通天的泰壹法相,只覺眼前的泰壹夫子變得神圣了許多,知其是有大能耐的人,紛紛施以一禮。
“本座泰壹,承先天古神大圣太一旨意,巡視諸天?!?p> 隨著泰壹的話語,眾生感覺一道威嚴的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雖是平鋪直敘,卻好似有著莫大的感染力,讓人情不自禁的都愿意相信這話中所言。當然,也只是略帶感染力而已,增加泰壹語言的親和度,只要肯細細思索,眾生也都會有自己的主見。
“近日得入此界,見”
“人,妖,魔,鬼,仙,五屬混居?!?p> “然,妖魔鬼仙皆具偉力,可獨占一方,而人族,皆弱小不堪,只得居于城郭。且妖魔鬼仙大多不事生產(chǎn),嬌淫奢侈,不得人心,有違人道。”
“今日,我泰壹,當于此界傳道——浩然正氣法,可令弱小者驅(qū)魔辟邪,呼風(fēng)喚雨?!?p> “可令強大者遵循人道意志,更進一步?!?p> “當于信陽城庠序開壇講道,不論出身,不論富貴,不論貧賤。有緣者皆可前來聽道論道?!?p> ......
“哼!荒唐。我妖魔之屬,又豈可受弱小者擺布。不管你是從何處來,今日都隨著信陽城消失吧!”
泰壹話還未說完,便有妖魔乘云而至。一時之間,魔音滾滾,魔氣遮天蔽日。
信陽城外,一尊絕世大魔突兀出現(xiàn)。
只見其身材高約百丈,崢嶸頭角刺破蒼穹,戴一頂水磨銀亮寒鐵盔。身上巖漿流淌,貫一副絨穿錦繡黃金甲,在巖漿的高溫下絲毫不變。足下踏一雙卷尖粉底麂皮靴。巨眼如磨,眉艷似紅霓。張著一張血盆大口,露出銅板鋼牙。
吼聲響震鬼神驚,行動威風(fēng)妖魔慌。
話不多說,剛露面的這尊妖魔便揮舞著比自己體型還大的兩把破天斧,直朝信陽城砍去,直奔泰壹法相砍去。
那兩把破天斧迎風(fēng)而漲,頃刻間,便鋪天蓋日。似要一斧子把泰壹法相連同信陽城給劈成兩半。至于其中的千萬眾生,卻完全不再這尊大魔的考慮之中。
“放肆?!?p> 一道輕喝,泰壹法相手掌如玉,迎風(fēng)見漲,直迎巨斧而去。
沒有任何響聲,泰壹雙手便接住了砍下的破天斧。任憑那魔頭使出萬般巨力,依舊無法再動分毫。
“呵呀~”
一聲巨喝。使出渾身解數(shù)的魔頭想要將斧子收回來,卻是發(fā)現(xiàn)紋絲不動,就連自己周身法力都被禁錮住了一樣,無法調(diào)動分毫。
一時間,憋得那魔頭鼻孔生煙,身上巖漿涌動。
“孽畜,壞我心情,當鎮(zhèn)壓百年,身連地脈,頭顱為道場,傳我大道?!?p> ~~~
ps:四千字章節(jié),,算是補了一更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