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灑在在青石板上睡下的沐殷。
沐殷做著美夢,沒有醒。
但很不爽的是,一個大漢走進來,將他一腳踹得翻了個身才醒來。
沐殷氣惱地看著這個打擾自己美夢的家伙,一言不發(fā)。
“呦。原來你也有生氣的時候?。俊贝鬂h打著哈欠說。
沐殷不理他,從酒桌旁邊的木柜里取出紙和筆,在已經(jīng)整理得一干二凈的酒桌上,提筆飛快寫下三個字:秦王府。他怕自己寫得慢時寫不好,書圣伯伯說過,字寫得慢了,破綻、缺點就都會暴露出來,所以練字時要寫的慢,這樣才能看見自己的缺點,下次在修正。但在幫別人寫字時,要寫得快,寫得快了破綻就被隱藏了,很少有人能看出破綻了。
沐殷把那張紙遞給大漢,板著小臉說:“給,那什么王爺。說好給你寫門牌的,而且不收錢,免費,從此我就不認識你了。”
大漢呵呵一笑,看也不看,接過紙就放在懷里,道:“沐殷,你說你四歲一小孩兒,怎么這么怪呢?”他看著板著臉的沐殷,笑出了聲,又用他的大手一把抹去沐殷臉上的灰塵,道:“明明長那么好看,偏偏整天往自己臉上抹灰,要是我這么好看,還不去春風(fēng)閣成天逍遙快活?還有啊,你以后就叫我‘殷大哥’怎么樣?別整天‘那什么王爺’這樣叫?差不多了。我今天帶你去見皇帝,這樣就分手了,我之后又要去打仗了。跟我走吧?!?p> 大漢說著朝外走去,這次沐殷感覺大漢的話有些多,像是要和他離別。說實話,這么些天與這大漢相處下來,他感覺這大漢還不算討厭,至少對他還不錯,有些軍人的豪邁,但其實粗中有細,比如說大漢給他買的一身棉布衣服就是尺寸剛好,不大不小正合適,而大漢可沒量過他的身材。
離別之際,有些傷感,不過,總會再見的,畢竟大漢還是殷國的王爺。在去皇宮的路上,沐殷突然想到剛才大漢說讓自己叫他“殷大哥”,不由得表情變得很精彩。他母親是殷帝的女兒,大漢是殷帝的弟弟,他該叫大漢“外公”?現(xiàn)在一下子越了兩輩,直接叫他大哥?以后他知道了真相怎么辦?
于是,沐殷出聲道:“我能不能叫你爺爺不叫你大哥?”
大漢有點兒驚異,拍了拍他的腦袋,說:“你腦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呀?就我這年紀能當(dāng)你爺爺?”
沐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道:“不行。叫你大哥是肯定不行的,叫你叔叔還是伯伯也不行。不管你怎么想,我以后就叫你爺爺了?!?p> 大漢不想與他糾纏這個問題,說:“隨便你,不要當(dāng)著外人叫就行。”
說著說著就來到那金碧輝煌的大殿后,大漢和沐殷同時禁了聲。
“秦戎,你可知罪?”只聽得皇帝威嚴地問。
“臣不知。”
“昨日,蘇愛卿有本上奏,參你結(jié)黨營私、貪污受賄、意圖謀反之罪。你有什么話說?”
只聽見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大概是那個“蘇愛卿”的奏本。
“臣從未犯過此等大罪。請陛下明察?!?p> 皇帝冷哼一聲,道:“你想要證據(jù)?證據(jù)都在蘇愛卿的奏本上,你自己好好看著吧。還有過溪、齊夢言、納思辰,你們也都有犯罪嫌疑,別以為躲過去了,叫京城府尹查,給朕查到水落石出為止!”
“行了,沒事就退朝吧?!被实蹞]揮衣袖,看著大臣們魚貫而出。
大漢看著大臣們都出了去,一把拉起沐殷的手,讓沐殷沒準備,打了趔趄,來到皇帝身前。
沐殷好奇地打量著皇帝,上次見面太匆忙,他沒看清楚皇帝的容貌,而且上次他也不知道皇帝是他外公?;实坶L得也沒很老,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外公,但是他就是他外公!有些繞,好吧,是皇帝外公的話,跪一跪還算在理,算起來,他母親都要跪他母親的父親,那他要跪他母親,所以他跪他母親的父親不算破例。
所以,他還是沒跪,因為跪了的話,豈不是就讓大漢知道了自己與皇帝的關(guān)系?雖然大漢可能想不到這么遠。但他就是不想跪,這倔強的脾氣大概沒有人能幫他改。
皇帝見沐殷毫不怕他,還站著好奇地打量著他,感到有趣,已經(jīng)好久沒有人能這樣做了。上一次這樣做的是簡羽吧,就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敢這么做,連如意都不敢,從懂事起就整天跪啊跪的。這個小孩兒倒真是有趣。
“皇弟,快起來吧。剛才剛傳來軍報,說是圍攻沁城遲遲不下,有宋松蘇在,損失慘重,我軍補給線太長,快要斷糧了。你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被实燮届o地說。
大漢忙匆匆離去,離去時仍不忘回頭看沐殷一眼。